“大人,附近军队都被调走,看来是有人,要对付我们!”
    沈继明也察觉到了异常,毕竟最近一段时间,海盗频频登陆劫掠,现在附近兵马都被调走,目的太明显了。
    “放心!”
    简单的两个字,从宋天祥嘴里吐出,顿时让沈继明安下心来。
    他追随宋天祥多年,彼此间非常了解,知动对方这种态度,是胸有成竹。
    同一时间,舟山群岛上,王靖元也在跟儿子,谈论消灭浙江水师的事。
    “家族来信,说会调走镇海卫附近的官兵,让我们做好准备!”
    “爹,如今王家都没了,咱们为何还要听令行事!”
    王怀东有些不满,毕竟上岸拼命,会有不小的伤亡,而且所获不大。
    “不消灭浙江水师,等他们的战船下水,成了气候,我们还能纵横沿海吗?”
    “那也用不着听家族的啊!”
    王怀东还是有些不服气,因为这一段时间,海盗频频登岸劫掠,表面上是气焰熏天。
    可实际上,王靖元父子的一切行动,都要听王礼善,以及几个王家残存之人的。
    这让王怀东异常不满,因为如今的局势已经逆转,野心不小的他,不想被任何人控制。
    “这是最后一次了!”
    王靖元开口回应,目光中也带着一丝狠辣。
    若非需要王礼善,以及王家残存势力的配合,王靖元早就自立门户了。
    反正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同,王家都被连根拔起,对他们的制约有限。
    听到王靖元这么说,王怀东总算露出笑容,而后开口问道:“爹,那咱们要怎么做,直接登陆攻击吗?”
    “不!”
    王靖元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接着话锋一转:“浙江水师兵力不少,我们上岸之后,优势变小,直接攻击,损失会很大!”
    “那要怎么办?”
    “东南沿海,有不少海盗,以如今我们的威势,号召他们一起攻击浙江水师,谁敢不来。”
    这一段时间,王靖元父子在海上,威势非常大。
    因为藤原满被抓,倭寇陷于内斗,让他们父子一家独大。
    在加上频频登陆,劫掠沿海,打的官兵疲于奔命,自然镇住了大小海盗。
    如今的王家父子,可谓是东南沿海的无冕之王,所以王靖元想出了这个办法,拉着其他海盗,做炮灰。
    “我这就去发帖子!”
    舟山群岛海盗众多,加到一块的话,也是不小的力量,拉着他们一起攻击水师,帮助会很大,王怀东自然赞同。
    “去吧!”王靖元道。
    很快,一张张帖子,出现在舟山群岛的大小海盗头领面前。
    三日之后,大小海盗头领,汇聚一堂,就连倭寇的临时头领、野间信得也来了。
    自从藤原满被杀,陷入内乱的倭寇、实力大减,直到今天,大小头目才达成协议,让野间信得担任临时头领。
    不过此时的倭寇,势力不足全胜时期的三分之一,所以王靖元召唤,他们不敢不来。
    “今日邀请各位,是为了一件大事……”
    海盗头目都出现了,王靖元也没有隐瞒,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由于现在的王靖元,正是气焰熏天之时,所以他的话,无人反驳,就连野间信得,也同意了此事。
    很快海盗们取得共识,决定在五日后,前往杭州湾,消灭浙江水师。
    海盗们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宋天祥的眼线,马上使用紧急联络方式,传递消息。
    “侯爷妙计,海盗们果然要来了!”
    看过眼线传来的消息,宋天祥对着贺元盛说道。
    “来吧,等解决了一些人,东南沿海,至少还能平静几个月!”
    贺元盛淡淡的道,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北上之后,贺元盛把大队人马交给老周,自己带领万余骑兵,打着先行赶路的名义,脱离大队。
    不过这只是个幌子,脱离大队没多久,贺元盛带着骑兵转向,走偏僻小道,返回杭州。
    由于行动隐秘,在加上现在的浙江,兵力空虚,所以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就这样,万余人马,悄悄靠近沿海,等着海盗们登岸。
    “根据内线所说,独眼龙召集了舟山群岛的大小海盗,一起登陆,所以来的海盗,要比预计的多了一倍!”
    “不过是些海盗,就算人数再多,也不是大队骑兵的对手!”
    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你只管按照计划进行,陆地上的事,由我来负责!”
    掌握上万骑兵的贺元盛,一点也不把海盗放在眼里,毕竟北地骑兵的优势太大,别说海盗了,就是精锐的步兵,没有准备,也只有被屠戮的命运。
    另外一边,巡抚衙门内,温言对着李善才说道:“镇海卫附近的兵马,已经全部调走,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这我就不知道了!”
    “巡抚大人,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那就麻烦了!”
    温言的语气有些担忧,因为水师驻地距离杭州城,只有十几里,他担心倭寇消灭水师之后,会来杭州城。
    “温总兵不用担心,海盗受王家控制,绝不会出乱子!”
    看到温言的表情,李善才开口劝说,他是一点也不担心。
    “万一海盗不守规矩,可就麻烦了!”
    温言凝重的开口,接着话锋一转:“为了以防万一,我现在要抽调兵马,进驻杭州城。”
    温言之所以询问海盗动手的世间,就是为了提前准备,因为他不放心海盗,生怕出了意外。
    只不过贺元盛北上之时,抽掉了大量兵力,浙江一省,剩余的兵马才两万出头。
    所以从别处调兵,会让调兵之处异常空虚,时间一长,说不定会有什么乱子。
    “温总兵太谨慎了!”
    虽然这么说,可李善才却没反对,毕竟以防万一的道理,谁都懂。
    顿了顿,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说水师那边,若是发现异常,会不会逃到海上!”
    大海一望无际,若是刻意躲避,很难寻找,所以王礼善等人,才改变了计划,没有逼迫水师出战。
    毕竟水师出港,真要存心躲避的话,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
    “没有军令,若是宋天祥敢擅自出港,军法从事!”
    温言恶狠狠的说道,他对贺元盛的人,可不会有半点手软。
    此言也让李善才放下心来,心中暗自想到,毁了浙江水师,也算断了贺元盛一臂……
    时间很快过了五天,海盗们出动了,只见杭州湾的水面上,出现了一千多条船。
    如此多些战船,密密麻麻的,遮蔽了整个海面,让驻地的浙江水师官兵,异常的紧张。
    这次行动,王靖元十分嚣张,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进攻杭州水师。
    水师官兵已有防备,待船只靠近,弓箭手马上放箭。
    海盗们也不示弱,使用船上的弩箭,抛石器还击,弓箭手也行动起来。
    远程交战了一会,水师官兵伤亡不小,有些顶不住了。
    “大人,海盗太多了,弟兄们伤亡惨重,还是撤吧!”
    看到局势危险,沈继明急切的走过来汇报,因为他知道,附近有着万余骑兵。
    “不行,再顶一会!”
    上次的微小破绽,被王靖元发现,导致计划失败。
    所以这一次,宋天祥很谨慎,哪怕水师牺牲不小,也没有后撤。
    毕竟局势不算险恶,若是贸然撤退,会让王靖元怀疑,届时若不上岸,会重蹈覆辙。
    “哎!”
    宋天祥的话,让沈继明一跺脚,可还是转身回去,继续指挥作战。
    毕竟这是在战场,哪怕两个人关系密切,也不能违抗命令。
    “水师这么拼命,看来是没有什么阴谋!”
    发现水师拼命抵抗,海面上的王靖元,总算放下心来。
    他疑心很重,生怕会落入陷阱,所以一直观察着局势。
    不过水师拼命抵抗的行为,成功迷惑了他,因为岸上真有陷阱的话,损失这么大,水师早就撤退了。
    “爹,浙江一省的兵马,都被姓贺的抽调一空,哪还有能力,设下陷阱!”
    王怀东倒是不以为然,觉得王靖元太谨慎了,根本没有必要。
    “唉!”
    儿子的这种表现,让王靖元叹了口气,不过没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不是教导儿子的时机。
    “传令,加紧进攻!”
    既然没有危险,王靖元自然要加快速度,尽快解决浙江水师。
    命令一下,海盗的攻击力度,猛烈了很多,尤其是一些想出头的小头目,嗷嗷叫的往前冲。
    倒是野间信得带领的倭寇,动作非常缓慢,落在了后面。
    过了小半个时辰,海盗们冲上了水寨,双方开始短兵相接。
    如此一来,水师伤亡情况,又加重了不少,因为海盗的人数太多。
    “吹号角,撤退!”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宋天祥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毕竟他的目的,是引诱海盗上岸,没必要死打硬拼。
    “呜呜呜……”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号角声,水师开始撤退,而且出现了一些混乱。
    在这种情况,王靖元自然不会怀疑,留下一部分人守着战船,他亲自带着大队人马,杀上水寨。
    霎时间,大队海盗登陆,犹如蝗虫过境一般,毁灭着他们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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