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刘伯温在朱元璋的指挥舰上东走西望,一直不闲着,他忽然大叫“马上换船!”
    侍卫们拉起朱元璋就跳上另外一艘船,甫坐未定,老朱原来所乘大船立刻被炮石击毁。这是刘伯温观察到有敌船的大炮,在向朱元璋的旗舰瞄准,及时指引换船,躲过一灾。
    陈友谅在自己的旗舰楼台上,见朱元璋指挥舰被击碎,高兴得大叫,过了一会又见帅旗在另一艘战舰上高悬,朱元璋又出现在该船船头指挥,陈军将领皆相顾失色,不知所云,都在想,这家伙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啊。
    廖永忠、俞通海等人,率六只战船深入敌舰群叫阵,陈军战舰均不敢战,俞通海大喊:“谁来与我一战?”,陈军战舰中均无人敢应战。俞通海继续高呼:“谁来与我决一死战?”陈军中皆都无语,俞通海大营中,将士们皆受鼓舞,勇气百倍,呼声动天:“谁来与我一战?”
    打仗打的就是精气神,精神就像***爆发一样,气势如雄,己方士兵士气喷发,而陈军那边士气却降为最低了。
    敌人在愣神之间,俞通海的士兵已经登上了敌舰,敌舰上层的军官们没有了抵抗意思,呆呆地看着俞通海的士兵们占领战舰,至此陈军士气低落。
    战争就是如此,当你获得了军心,无论你在哪里,都有一班将士们响应,与立场无关,与人格魅力有关。就这样,俞通海的军队以小打大,小船围着陈军的巨舰,纷纷飞登敌船,待甲板上的官兵们回过神来,甲板已被俞通海的士兵们占领,而底层摇橹的陈军兵士犹茫然不知,仍旧一个劲儿喊号子卖力的摇浆。
    如此这般,战至中午,陈友谅大军毫无了斗志,纷纷弃旗鼓器杖,浮蔽湖面,以示投降。
    俞通海等人回来报功,朱元璋喜不自胜,赞赏道:“今日之捷,皆诸君之功也。”
    俞通海进言:“湖水有浅有深,战船难以回旋。不如急入大江口,占据陈军退路,将之困死在湖中。”朱元璋觉得此言可行,就按此计安排了。
    见陈友谅龟缩不出,朱元璋写信激之:“陈公您乘尾大不掉之巨舟,殒兵敝甲,与我相持。以陈公平日之**,正当亲决一死战,奈何徐徐随后,似听我指挥尾随,此非大丈夫所为也!”
    陈友谅见信大怒,下令尽杀交战中生俘的朱元璋士兵几千人。朱元璋一反其道,下令把所有陈军俘虏放掉,伤员发药疗伤,仁义得不行,又下令公祭敌死难者。如此,人心向背,不言而明。
    相持一月有余,朱元璋除写信激怒陈友谅逗他玩以外:“与博士夏煜等日草檄赋诗,意气弥壮。”并分兵连克蔪州、兴国,陈友谅残军粮尽,遣精锐突袭洪都乡下抢粮,被朱文正派人尽焚其战舰,陈友谅再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
    沐英在陈友谅火烧连营时,率自己的战舰,绕开敌舰,来到了陈友谅舰队的纵深处,这时候,陈军舰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也顾不上谁了,大家争着赶紧离开火势的下风头,避免殃及鱼池。
    沐英看准了一群正在离开的舰队,在混乱中,指挥战舰悄悄地靠了上去。陈军舰队这时都在逃离火场,徐达、常遇春等大将的舰队在外围,不断地袭击逃离火场的敌舰,这里闯进来一艘敌战舰也很正常,只要你不攻击我们,我们也懒得理你,一艘小小的敌战舰靠拢过来,大家都不奇怪。当这艘小战舰与敌舰群中最后一艘舰船,距离只有丈余远的距离时,从小战舰的甲板上,跳出几条身影,跃向了敌舰尾的舵舱,然后小战舰就离开了这片区域。
    沐英带着孟达等七名铁血卫,跃进了舵舱,舵舱内的两名士兵来不及喊叫,就被扭断了脖子,沐英和孟达换上两名士兵的衣服,坐在了舵手的位置上,其他几名铁血卫迅速隐藏起来。
    舵手的任务就是执行上面传下来的指令,根据指令将舵调整到指定的位置。比如上面传来:左舵三,你只需要将尾舵调到左舵三即可。
    这艘楼舰属于陈友谅中军主力舰中的一艘,跟随着陈友谅的旗舰在移动,沐英要做的就是蛰伏、等待时机,孟达怀里带有两只信鸽,与刚才那艘小战舰上的赵权,随时可以建立联络,传达消息。
    朱元璋先行一步,率中军将咽喉水道罂子口堵死,静候陈友谅的大军到来。陈友谅率大军来到了罂子口,见朱元璋的大军先行到来,便想强行冲关,交战一日,损失了十多艘战舰后,便又退向左蠡。
    哪知道,朱元璋又指挥水军连夜轻行至左蠡,双方相持三日后,陈友谅最强的两位大将余椿、邓克明率将领来降,更使陈军势弱胆丧,其部将皆不敢出战。
    陈友谅召集部将商议,分开突围。大将吴宏、王博、曾万忠三人率数十艘楼舰,至泾江口突围,被汤和阻击,激战两日,三将寸步未进,无奈,三人率部向汤和请求投降,汤和准许投降。
    大将彭时中、孙立本至湖口突围,遭遇郭英阻击,激战一日,彭时中、孙立本毫无斗志,率部投降。
    大将于国兴、陈龙、王奉国向浔阳城逃串,被朱元璋属下大将常遇春追击至江口,前有拦截、后又追兵,三人无奈只得投降。
    陈友谅率中军主力二百多艘战舰,被朱元璋的主力围在鄱阳湖左蠡段水域,缺粮少药,士兵怨言甚多,将军们更是彷徨。陈友谅为了让大将们死心效力,将许多大将的家眷都安置在身后的战舰上,容许大将们在战舰上均有自己的房间,闲暇之余,乘舟过来可以与家眷团聚。
    现战事吃紧,家眷们各自惊恐,这战船就像一座移动的监狱,圈禁着多少将军的希望,也圈禁着多少家眷的梦想,没有家眷的都走了,剩下的都在听天由命。
    陈友谅自知前途渺茫,这几天也在旗舰上醉生梦死的,过着帝王般的生活。身边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饮酒作乐,下边几位妙龄少女正在歌乐声中偏偏起舞,一位美女在舞蹈中莺莺漫唱:“今宵之夜,绝不西沉,饮酒作乐,只在今朝。愿此美梦,不再苏醒,从今往后,长相厮守。”
    陈友谅一手搂着夫人,一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好一个愿此美梦,不再苏醒。好词、好曲啊。”
    一曲唱罢,另一曲又开始了,依旧是少女伴舞,长袖吟唱:酒醒后离书舍,沉醉也上钓舟,捧金钟把月娥等候。广寒宫玉蟾捞不在手,水晶宫却和龙斗。逢着的咽,撞着的撑,不似您秀才每水性。问娉婷谒浆到十数升,干相思变做了渴证。祆庙内,盼艳治。不觉的怪风火烈。把才郎沈腰烧了半截,谁似你做得来特热?一个诸般韵,一个百事通,小书生玉人情重。彭三更烛灭黑洞洞,你道是不曾时说梦。一个单身汉,一个寡妇人,夜深沉洞房随顺。放入来你却守定门,这言语好难准信。诳楚霸,成汉业,鸾举禄尽衣艳。一把火焚烧得烟焰烈,楚重瞳待你不热?金钗坠,云髻斜,歌舞罢彩云消灭。别离恨,心受苦,知他是几时完聚?泪点儿多如秋夜雨,烦恼似孝今起序。羞花貌,闭月容,恰相逢使人心动。娇的的可人风韵种,也消得俺惜花人团弄。装呵欠把长吁来应,推眼疼把珠泪掩,佯咳嗽口儿里作念。将他讳名儿再三不住的店,思量煞小卿也双渐。杯擎玉,泪阁珠,心间事尽情儿倾诉。似梨花一枝春带雨,怕东君俨然辜负。帏屏靠,珊枕欹,泪和愁酿成春睡。绣帘不教高挂起,怕莺花笑人憔悴。无商量满天风共雨,怎教惜花人遮护?闲花草,临路开,娇滴滴可人怜爱。几番要移来庭院栽,恐出墙性儿不改。............
    陈友谅哈哈哈大笑起来,再次举杯:“好曲,好曲啊,好一个恐出墙性儿不该,出墙是因为男人的不能满足,现在寡人满足于你,何须再出墙?”
    陈友谅的两位兄长陈友富、陈友直及一班大将们,都侯在下层舰舱里,等候召见,这些将军们对时局都很敏感,急的快不行了,都被人家困在湖中了,还有心情饮酒作乐啊,但这种怨言只能在心里,绝不敢放在嘴上的,谁让自己的妻子儿女在人家手中呢?
    陈友直、陈友富兄弟俩也是无可奈何,好言相劝,这个皇上兄弟就是听不进去。昨天陈友直两兄弟找到陈友谅,提出建议:其一、集中余下的二百来艘战舰,朝浔阳江口冲杀出一条血路,退回江夏,等待东山再起;其二、留下一百五十艘战舰断后,余下战舰向鄱阳湖东南方登岸,弃船奔湘北而去,辗转回老家再图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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