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接着又说:“下午,那个紫林寺的一林和尚抓到了,林将军让侍卫们押送了过来,请大帅亲自审问。”
    沐英冷冷的说:“带我过去。”
    一林大师依然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沐英进来的时候,一林大师站的直直的,看见沐英进来,一林大师依然不动声色,两眼直视沐英。
    沐英说:“在紫林寺里,你故意提示我,说灵源寺方丈沐讲禅师是我的故人,让我对灵源寺感兴趣,实际上是让我到灵源寺去送死,这样你就不费力气的达到了目的。没想到,张定边不但不想杀我,还救了我一命。”
    一林大师:“我错误的估计了沐讲禅师这个老混蛋了,没想到他不但不杀你,连见都不想见你,我得到小和尚的消息后,就不顾一切的带着人来杀你了,因为不杀你,以你的智商也会想明白这一切,我们还是会死于你的刀下。所以,还不如赌一把,杀了你就百事大吉了。”
    沐英说:“原以为大师是得道高僧,却不知是一个宵小之辈,佛经诵得好,偷鸡摸狗的事也做得。”
    一林大师轻叹一口气:“老衲本就是以世外僧人,出家多年,久不问世事,无奈家中子弟数十人,跪于寺前,苦苦相求,一时不慎入了苦海,回头无门,但求一死。”
    沐英说:“令弟陈友定,乃一枭雄也,能力超然,但格局太低下,大江南北的汉人都在反元,唯他死忠元人。元人在福建将人分为四等,一等为元人、二等为胡人、三等为北方汉人、四等才是福建汉人,我都为他感到脸红啊。”
    一林大师:“老衲不知道他是何等人,只知道他是老衲的亲弟弟。”
    沐英:“我们拿下了福建,抓住了他们父子,劝降与她,他反而破口大骂,如此好坏不分、忠奸不辩、是非不明的东西,留他何用?可惜了他的儿子,数次劝降于他,结果反被他骂,最后与他一起共赴黄泉了,可惜了这个年轻人,本有着大好的前程,却因陈友定的固执,枉送了性命。”
    “我本不想负人,奈何人总是负我,这次我就不客气了,泉州陈氏一脉可以从泉州消失了。”
    一林大师眼睛冒火,直吼道:“你可以杀了我们,你不能杀孩子和妇人,这有违天道。”
    沐英冷笑道:“昨晚你要是杀了我,这就符合天道吗?要知道。就算我死了,朝廷能放过陈氏一脉吗?斩尽杀绝是轻的,株连九族比这更狠,你们做了这事,就应该有被灭族、灭门的觉悟,现在谈天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一林大师嘶声叫到:“男人们之间的事,不能让孩子和女人来承担,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啊!”
    沐英摆摆手,说:“告诉林将军,不用审了,将这批人全部杀了,已决后患。”
    侍卫们应了一声,推搡着还在嘶吼的一林大师走了出去。
    京城里,朱元璋在第二天傍晚就收到了消息,锦衣卫在泉州的探子,将消息及时的传到了京城,陈一民不敢耽搁,禀报了皇上朱元璋,朱元璋拿起一个茶杯使劲的砸了出去,怒声骂道:“这群贼子,敢杀朕的沐儿,敢杀朕的大将军,朕要将他们满门抄斩、碎尸万段。”
    马皇后急忙问:“沐儿到底受伤了没有?”
    朱元璋说:“邸报上说只是三处刀伤,不碍事的,到是身边的侍卫死了十几人。”
    马皇后嘴里咝的一声,惊慌的看着皇上朱元璋,说:“连他身边的高手都死了十几人,对方看来对方对沐儿志在必得啊,来的至少也都是高手,这是要置沐儿于死地而后快啊。”
    朱元璋哼了一声:“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看来还是朕太仁慈了,让这些人放任自由,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如此规模的截杀朝中大将,反了天了,来人!传令下去,将泉州陈氏一脉给朕灭了,以绝后患。”陈一民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马皇后到了沐府,大夫人如玉、二夫人思思在府门口跪下,恭应皇后。皇后进了大厅,冷着个脸,对二位夫人说:“是不是那个小骚狐狸去了福州?”
    如玉和思思知道皇后指的是小月,连忙点点头,马皇后森森的说:“你们可知道沐儿差点被她害死了?”
    如玉、思思颤抖的看着皇后,脸色都发白了:“皇后,我夫君怎么样了?”马皇后将事情讲了一遍,责怪的问:“知道古往今来、将士们在前线都不许带夫人吗?就是怕温柔融化了将军们的那颗坚硬的心,影响了朝廷的战局,懂吗?”
    两位夫人眼泪不住地流下来,他们知道错了,自己的错误差点害死了夫君,她们一下子跪在了皇后面前,磕头谢罪。
    马皇后说叹了口气,说:“起来说话吧,成大事者不能心软,否则只能害人害己,以后切记,派人去福建,将那个骚蹄子押回来,关在府里,以后少让她出来害人。”
    “沐儿从小就在哀家身边长大,你们都是哀家的儿媳,哀家和皇帝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不能容忍别人去害他,他还是我大明顶梁柱、栋梁之才,大明不能没有他,过段时间,皇上会将他召回京城,挑起更大的责任。如此之良臣,国之栋梁,岂容他人在一旁觊觎。”
    皇后走后,思思手脚冰凉,浑身发抖,她想到小月是自己的陪嫁丫头,正是自己将她推入了夫君的怀里,被想到却反过来差点害死了夫君,皇后是一国之母,礼仪天下,从不曾有只言片语的脏话,今天盛怒之下,都忍不住骂人了,说明问题之严重,情况之紧要,超出了皇后的忍耐了。
    思思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她有点无颜见夫君了,如玉走过来,将思思拉了起来,如玉抚摸着思思的脸,说:“妹妹,不必自责了,小月是,不关妹妹的事,我曾经跟她说过,夫君是大家的夫君,只能拼命维护,不能无端的索取。”
    思思跟如玉不一样,如玉是父母指婚嫁给沐英的,如玉结婚后很久,都沐英始终是中规中矩、以礼相待,让沐英对她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谈不上感情有多深。而思思不一样,虽然也是家中指婚给沐英的,但婚后二人感情很深,一段时间沐英不回来,思思就会给沐英写信,倾诉相思之苦,沐英回来后,二人就有说有笑的。
    现在沐英虽说死里逃生了,思思却不肯原谅自己,她心里有股深深的歉疚之感,都是自己的过错,导致夫君经受了无妄之灾,还连累了十几名侍卫送了命。
    他知道这不是寻常的侍卫,都是夫君的生死兄弟,他们原本都可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可为了保护夫君,他们都放弃了大好的前途,整天守候着在夫君及家人的身边。
    如玉看见思思恍恍惚惚的,叹了口气,知道她的心结只能她自己解了,就叫来沐春、沐晟两兄弟,让他们兄弟俩哄哄二娘,沐春已经十三岁、沐晟也有十二岁了,这两兄弟长得一表人才,家里的师爷每天教他们读书,学习治国之道。
    武士们则教他们练习武艺,所有两兄弟成天喊着要去父亲的军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每次都被大夫人如玉呵斥一番,搞得两兄弟嘴倔的老高,心里一百个不服气,还拿父亲沐英比较,说父亲八岁就开始干活了,十岁就开始创业,十二岁就带兵打仗了,父亲能,为何他们不能?
    思思心疼的抱住俩孩子,说:“父亲小时候,是被逼出来的,现在你们要做的是,多学习点技艺,将来好帮助父亲征战四海。”这才把两兄弟哄得开心。
    现在,二娘不开心了,大娘让他们来哄一哄,他们正好缠着二娘,说:“二娘,我们兄弟去福建了,那些截杀父亲的狗东西们,等着我们兄弟俩去杀呢。”
    一句话,就让恍恍惚惚的思思惊醒过来,立马说:“不成,不成,你们要是去了,娘就不活了。你们的爹出了事,都快吓死娘了,你们再去,娘可就活不成了。”
    如玉在一旁笑了,知道思思已经没事了,就去忙活别的去了。思思看着两个儿子,虽然沐晟是如玉生的,但思思却一直拿他当做亲生的,儿子要去福建,提醒了她,她决定亲自去一趟福建,将小月带回来,不让让她再留在福建了,说走就走,但不能告诉这两个小子,否则,他们非得缠着一起去不可。
    她只告诉了大夫人如玉,如玉知道这也是皇后的意思,就安排沐府的侍卫首领,带着几名侍卫,陪着二夫人乘船去福建了。
    林忠豪指挥陈琦、顾德强、陈宇旺、张雨桐等部,开始清理陈家陈友定这一系的人,先将他们抓起来,关进了水师大营,对外宣称将他们流放到到琉球群岛,一时间,泉州一带,人心惶惶,所有的人远离陈姓人家,生怕受到牵连,不少人他们吐口水,大骂陈姓人家:“自打沐帅来到福建,我们福建人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好,你们这班贱民,只配做元人的走狗,想杀沐帅,我呸!”
    沐英不管这些,反正泉州的事已经了结,便带着小月、张妈,以及护卫,上了福州水师的战舰,孟达等护卫抱着十几个护卫的骨灰,也一起上了战舰,他们要将这些护卫的骨灰,送回他们的家乡,让战死的英灵魂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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