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跟李世民讨价还价了一番,见于原材料确实不够,李世民终于松口,让李川每个月先送两桶油进宫。
    至于其他的嘛,他得自己建个油坊,榨油器也得自己建,如果有更好用的改良版的,还得无偿支援给李川。
    当李川离开后,李世民就在琢磨,这个生意,他是不是赔了?!
    但想想榨油技术,李世民就坚定的认为,他还是赚了,毕竟没有李川的贡献,他也榨不出油来嘛。
    紧接着,他又得到了另一个好消息,玻璃工坊那边终于做出了透明的平板玻璃,等天气转暖,宫里所有的宫殿就都可以换上玻璃窗了。
    玻璃啊,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李世民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一片白色,仅仅一年时间,他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好,他相信大唐也会如此,慢慢的变得更好。
    如李世民所想,大唐确实在变好,虽然很慢,变化也融在生活中,不特别注意就会直接忽略,然后过了很久的某一天才会想起,诶?以前的生活好像不是这样啊?
    接着回顾从前,就会发现,生活和世界都发生了改变了。
    而这种改变,却让李川感受得很鲜明。
    三月初春,他正计划着要带学生们出去郊游一趟的时候,东突厥那边传来好消息,抓住了颉利,正押回大唐的途中,而东突厥这片草原,他们也算是打下来了。
    下面就是该如何处理的问题,若是按照以往其他王朝的做法,那就是收兵回朝,然后庆祝一番,等草原再恢复了实力,两国再继续打下去。
    可是被李川洗了脑的大唐君臣,现在都如同恶狼一般,眼睛都绿了。
    已经打下来了,还不直接占有扩大大唐版图,他们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么辛苦。
    李川得知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进了宫,不为别的,只为了他爱吃的牛肉。
    可快点去养牛吧,他来大唐就没吃过几次牛肉,而那几次,还是他自己用直播币买的。
    可怜到此种地步,再不想办法解决,李川觉得自己都能做出摔死牛再申请吃肉的事。
    只是牛毕竟是大唐百姓最依赖的牲畜,耕地就靠它了,李川无数次蠢蠢欲动,都忍了下来,还不是觉得大唐百姓太辛苦了。
    所以养牛吧,大片大片的养,还有羊,没看他们的羊毛都不够了吗?!
    虽说大唐贵族还真不怎么喜欢羊毛制成的衣服,但那不是因为他们处理的不够好嘛,有些扎人,谁能喜欢啊。
    等以后技术提升了,他们就会知道毛衣的好了。
    李世民正被一群大臣们吵得头疼,没别的,霸占草原这一点他们的观点是一致的,但接下来就有分歧了,比如在哪里建城,还是说让草原人去管理草原人?或者只是建几个堡垒,监视着草原,在他们团结强大起来之前,就打压下去?!
    总之,李世民从来都没有觉得他的大臣们脑洞这么大过。
    还有一个人竟然说,不需要建城和堡垒,只需要派一些先生过去,教化草原人让他接受知识,做个文明人,以后也就没有战争了。
    所有人都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共同无视了这个酸儒。
    李川到的时候,正是他们吵得最凶的时候。
    经过通报进去,这些人也只是看了李川一眼,然后喷着吐沫星子。
    李川先给李世民见礼,然后扫视了全场一圈,只见几位重臣都稳稳的坐着,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到是其他官员争得面红耳赤的。
    再看看李世民不堪其扰的表情,李川就不解了,明明自己也不爱听这些,可为什么李世民就非得找这么多大臣来呢?
    只叫几位说话有份量的重臣不行吗?!
    李世民招手,将李川叫到了近前,问道:“你来是想说什么?”
    “嗯,说一下养牛羊的事。”李川直入主题。
    李世民看着他,很是无语,现在所有的臣子都在关注怎么处理这块地,他却已经想到了牛羊上去了。
    这就是吃货的力量吗?!
    李世民深吸了口气,指了批下面吵成一团的大臣,问道:“你觉得他们谁的建议更好?”
    李川很认真的听了听,然后不解的看向李世民,“这还需要讨论吗?既然草原已经成为了大唐领土的一部分,那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只是别的地方耕地,而草原养牛羊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区别吗?”
    李世民陷入深思,是啊,草原已经是大唐的了,那么跟别的地方还有区别吗?!
    那必须没有啊,都是大唐的领土,该怎么配置就怎么配置呗。
    李川十分不解,他就说了两句话,怎么就被赶出来了?还没跟李世民买块地打算养牛呢啊,万一被人抢先了,他买不成怎么办?
    有些忧心忡忡,李川脚步一转,去了宜秋宫。
    李承乾这会儿在上课,他每天都有课,很少有休息的时候,但还好,他习惯了。
    有时候李承乾也会想,如果这样的日子让他过上四十年,他会不会疯?答案就是,用不了四十年,二十年他就疯了。
    如果李川知道他是这样想的,就会感慨李承乾对自己的认识深刻极了,他还真是当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太子,才变得疯狂的。
    最后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
    课间休息,李承乾有些无奈的看着李川,问道:“又有什么事了?”
    这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习惯了。
    “草原的事。”李川摸摸鼻子,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李承乾,有困难就来找他,有好处的时候却总是想不来,有点太没良心。
    行吧,等回去想想送点什么东西过来。
    “草原?你想去那边做官吗?”李承乾一皱眉,他知道最近都在讨论草原的事,但大部分人都是惦记着那边的官位。
    “做官?我才不去。”冻死个人,再说大唐的生活就够不方便的了,好不容易把他的两套宅院都给收拾好,他还要去一个什么都没有新地方,重新开始?他是得多有病啊?!
    “想你也不会去,毕竟你还挺忙的。”李承乾也觉得自己想差了,李川现在在司农寺任职,而且还得教课,几乎没一点空闲时间,他怎么可能会去草原呢。
    “嗯,我就是想弄块地方养牛羊。”李川的目的相当简单。
    “这样啊。”李承乾摸了摸下巴,道:“你没跟父皇提吗?”
    李川无奈的一摊手,“刚才去了崇文殿,可是才说了两句话,没说到重点呢,就被赶出来了。”
    李承乾憋不住想笑,干咳了两声,才忍下笑意,分析道:“那应该是父皇想跟大臣们谈正事了吧。”
    李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咳,那个,大概是父皇觉得,你在场会谈跑题?”李承乾眼神闪烁,李川总是能毫无预兆的把话题拐跑,本来是研究草原的问题,结果他肯定能拐到其他方面去。
    比如毛衣,再比如更进一步的制衣技术,或者直接拐到造船出海上去,没准还能提一提海军。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能怪我吗?”李川感觉有点冤。
    明明就是他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抛,然后他来回答,所以跑题怪他?!
    “咳,理解万岁?!”李承乾也不知道该说啥,反正这么久相处下来,他也见识到了李川的神奇。
    他就是有种把很多正经事,都拐偏的本事。
    “不管怎么样吧,你记得帮我提一句。”李川想了想补充道:“我给钱的。”
    李承乾挑眉,“给钱?你知道我父皇现在不缺钱。”
    卖玻璃制品和镜子都卖疯了,怎么可能还缺钱?
    现在管国库的户部官员都想去打劫李世民的小金库了,可想而知,他到底多有钱。
    “一码归一码,买土地怎么能不给钱呢?你可别告诉我,陛下想把那么大片的草原都赏人吧?”李川心中一惊,不会吧,那样可亏了啊。
    李承乾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家父皇会怎么安排草原,若是被世家占去,那百姓怎么办?!
    现在土地已经很不够用了,好不容易多出一片草原,他还想着能多安排些百姓呢。
    很明显,李承乾和李世民的思维并不在同一条脑回路上。
    “这个,我会问下父皇的。”
    “那行,你记得就行,反正要卖的话,记得帮我留一份,就是不卖,只是租赁,也得给我留一份。”李川再提醒了一次,就转身走人。
    李承乾却觉得李川这个提议很好,租赁好啊,以十年为期,把土地租出去,到十年还能收回来,不是很好吗?!
    中午吃饭时,李承乾就去找了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眼前好似成熟了不少的儿子,心里深深叹气,问道:“那么十年到期了,他们不归还土地又如何?派兵把人赶出去吗?还是让他们继续交租金?”
    李承乾想了想,不太确定道:“交,交租金?”
    派兵赶人是肯定不行的,能租得起草原的,家底肯定丰厚,而且势力不足的,也抢不着名额啊。
    所以说,为什么他感觉这么做反而赔了呢?!
    “那么租金你打算收多少?若是他们哭穷草原遭了灾,暂时交不上租金,让你多宽限些日子,你怎么办?”李世民接着问。
    李承乾:“……”他能选择抄了那些人家的吗?!
    能抢上名额租得起地的人还哭穷?!
    李世民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倒也没太为难他,道:“卖地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但租赁肯定不行。”
    “不过草原只能放牧不许耕种,这点得先讲好。”李世民说到这儿又想了想道:“其实只要不傻的人,得到草原肯定不会开荒耕种的,养马多赚钱啊。”
    李承乾发现自家父皇跟李川的脑回路也不同,养马那是为了啥?为了战争,这就是一代帝王的野心,征伐四方,开疆拓土!
    而李川呢?他想的是养牛羊,以他对李川的了解,他养牛肯定不是为了耕地,而是为了吃。
    呵!他就知道!
    反正意思传达到了,李承乾也就回去了,至于从李世民那里学到的东西,他还得好好的思考一下。
    李川等啊等,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反正大军没回来,还驻扎在草原上,所以大唐有得是时间可以慢慢商量。
    倒是司农寺那边,有点忙。
    三月份,长安还有些冷,翻地也翻不太动,但是南方却已经可以开始种地了。
    李世民从李川这里拿走的良种,已经被送到了困在岛屿上的程咬金那里。
    让他试着种,然后将产量和粮种都保护好,这些都是要当种粮的。
    程咬金气得跳脚,本来他以为这两年不会打仗,所以出来种两年地,收两个岛屿回去也不错。
    可谁知战争爆发的那么突然,梁师都被收拾了,结果一转眼,连颉利也被收拾了。
    他什么都没赶上!做为一个将军,还有比这个更憋屈的吗?!
    但他跳脚也没用,李世民让他在这里种地,他就只能乖乖种地。
    只是种地之余,他也没忘记练兵,没事就往山里钻,只是钻得挺辛苦就是了。
    毕竟岛屿上的山,跟北方还是有所区别的,不说别的,有毒的动植物就特别多,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而他们又没有太高明的医生,所以几乎每次进山,都会有伤亡。
    程咬金也没愿意这样,可他也没办法,只能写折子跟李世民要医生。
    他有自己的小心思,既然东突厥解决了,没准下一步,大唐会把征伐的重点放在南方,而南方的密林才是最可怕的,现在在岛屿上,正好顺便练兵。
    若是真的有机会,他也抢到不是。
    就在日子一天天消磨间,颉利被运到了京城。
    这天,简直是万人空巷,嗯,所有人都堵在了朱雀大街,就等着看这位突厥的可汗。
    可汗在突厥就相当于皇帝在大唐,虽然地位其实有差,但老百姓就是这么理解的。
    一个被关在囚车里运进京的‘皇帝’,足够这些百姓茶余饭后侃一个月的大山了。
    顺便还能为大唐骄傲一波,看吧,我们的大唐就是这么的牛。
    草原上的野蛮人,把其他朝代都欺负的够呛,咱们还不是说拿下就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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