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天空下的午后,金灿灿的暖人阳光迷人耀眼得像海滩上金沙一样,铺天盖地涌来渐渐将繁华喧闹的屋内铺泄一地。终于抢占到先机压了某个不乖巧的女人作弄一上午后的秦闻歌眯着慵懒似波斯猫的漂亮眼睛,餍足一般地懒洋洋搂住他的囊中之物踏着这满屋的金光慢慢走进酒店的餐厅。
    然而,俯一走近不远处的林立齐整的餐桌,他不用移眼看去就知道耳边传来的这段明显带有说话人特有的想表达出他的不满与讽刺的说话声是谁的。
    “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安排这个无声场景我是用来从侧面反映他此时的心理活动,而不是你以为的没有用而且突兀的背景刻画。明白了吗?”
    “我不奢求你能快速准确地理解到我每一个镜头想表达出的含义,但你不应该现在自己妄加揣测地来质疑我辛苦研究后做下的决定。余副导,你要明白,凭你现在的资质想做我导演的位置还为时尚早。”
    简单听起来像是教导人时的严厉诤言,但一旁熟悉他的人却知这看似字字珠玑的话里却是字里行间的缝隙中都嵌满了说话人毫不掩饰的语气刻薄与恶意嘲讽。
    被勒令只能默默跟在身后的何明瑞显然也是听到了这股熟悉的魔鬼之声。猛地一怔之后,随即他便像是一只受到狂风暴雨惊吓的兔子一般倏地凑到秦闻歌空闲的一旁满眼害怕地低声道,“老板,完了完了,时导居然也在这里…我们怎么会这么倒霉,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又看到了他……”
    对于他的惊慌失措,秦闻歌却是回以一声嗤笑。然后他缓缓放开了紧搂住齐厉薇的手,将像是害怕沾上烟尘的精致下巴慢慢扬高,漫不经心地叉起手来睨眼朝说话声处看去,同时,漂亮迷人的嘴唇轻启,“时大导演,真是好巧啊。”
    “是啊,真巧。”闻言,正专注于手稿上的时安显侧过脸来,噙笑答道。
    看到他和煦的笑容,秦闻歌却像是一只正遭受恶意攻击的猫王一样,猛地蹙眉的同时紧盯着时安显的眼神也越发不善。他同时安显说的话是有心之人才能听懂的哑谜。就正如很多人在心底里暗自明白的那样,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与偶遇,它们大多不过是有心之人的刻意为之而已。而现在他在这里看到时安显,也一定是他的有意为之。毕竟他仍然是当年那个为了拍好一部戏可以把他不管不顾困在深山里半年的疯子,将宝贵的拍戏时间花在像他这几天一样的旅游玩乐上,这对于时安显来说比死都还痛苦。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时安显不管再怎么风光,可骨子仍然带有那股永远也抹消不掉的从穷人堆里爬出来的落魄穷酸味。要不是小姨看上了他的那一点仅有的才能,好心把他捧上了如今的位置,不然他可能早就因为没钱而饿死街头了。
    “不过巧就巧在,我正好打算去找你这位大明星的时候,结果没想就在这儿遇见了。”
    时安显笑意越深仿若闲聊般的话却勾得秦闻歌露着嘲弄不满之意的神情愈加难看。果然穷人就是穷人,永远不知道究竟什么是高雅。
    “我记得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别人称呼我为明星。时安显,我现在再跟你强调一遍,我是演员,不是所谓的流量明星。”
    “噢,对对对,你说过。看我最近忙的,居然连自己的好伙伴说过的话都给忘了。”时安显两手插进裤兜里慢慢走近,尽管出口的话组合起来是阐释歉意的表达,但他随意的语气里却不带有一丝怀有抱歉的含义,“下次我一定记得,我亲爱的秦影帝。”
    ——时安显简直是欺人太甚!秦闻歌被他像是谈论天气一般风轻云淡的话噎得正不悦紧皱着的漂亮眉毛都气得抖了抖。
    好不容易忍着心中的暴戾和某个特别不识好歹的男人明里暗里针锋相对完,秦闻歌随即怒气冲冲地拉着俩背景板回了房间。俯一关上门,他立马显露出已然遮掩不住的满脸戾气,伸出修长的手拿过一旁架子上的装饰物,再猛地狠狠砸向地面。
    听见熟悉的哗啦声响,何明瑞眼皮跳了跳,嘴里不停默念“不心疼不心疼”。然后他再缓缓把视线转移开来,免得像上次一样不小心对上他满是寒意的冷漠眼神时又忍不住打个寒颤,这次更加怒火中烧的小魔王到时候一定会换个出口发泄,最终殃及他这条小鱼。
    “时安显那个老狐狸从来都不怀好意,我哪能不知道他叫我秦影帝就是为了膈应我,说我当年得的金奖少不了他的功劳。”
    “和他来西班牙拍了这戏我以为这事就算了结了,结果他现在还要求再补拍一场顺便再来几张宣传照。呵,敢情我秦闻歌就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喽喽吗?”
    回想起待在时安显身边的那些爬山越岭几乎快成野人的令他简直生不如死的日子,秦闻歌眉头狠蹙的脸上更是如披了寒霜一般快沉出黑墨的冰来。随即,他便又伸手欲将近处的东西摔碎。见状,何明瑞不禁瞪圆大眼的同时,也顾不得秦闻歌到时候如迫击炮一样射到他身上的怒火,急忙起身冲上前去将那个即将落入魔王手中的半人高的精致花瓶紧紧抱在怀里。
    “老板,你别摔了!”不能再摔了,再摔下去文婧姐得扣他工资了!
    紧紧抱住花瓶的何明瑞紧皱着小脸,害怕地闭眼等待着满身怒意的秦闻歌此时更多涌来的火气下的肆意发泄。然而,他并没有迎来他想象中的秦闻歌大发脾气将他推倒在地时天旋地转的难受感觉。?
    何明瑞慢慢睁开眼睛,场景触眼的刹那让他不禁瞪眼狠吃了个大惊的同时,他觉得他已经快要抱不稳这个沉重的花瓶,从而狼狈地摔倒在地了——因为一直在沙发上坐着一声不吭比他还要像背景板的女神姐姐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正发着大火的秦闻歌的身边,然后纤弱漂亮的她此时却化身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拦腰抱起了秦闻歌!
    还是他最羡慕别人经常能举重若轻做到的那种公主抱!
    他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抱着和他同样目瞪口呆的老板慢慢走回沙发旁,再就着此时的姿势低头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俯身慢慢坐下。那一刻,何明瑞突然发现老板之前说他是多余的话是对的。因为他能做的事别人也能做,他做不到的事人家更能做。
    何明瑞松手放下花瓶,微微叹出一口气,怀着有些沮丧但也有着一丝欣慰的复杂心情低头慢慢走了出去。尽管如此,在离开的同时,想要最终能够尽善尽美的他还是细心为他们关好了门。
    咔——
    被人刻意轻扣上门的声音很是微弱,却仍如一声突如其来的轰然巨响使得呆愣于齐厉薇怀中的秦闻歌蓦地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他现在居然正被一个女人像是抱女人一样公主抱在怀里,秦闻歌不由得狠狠抬起头来,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火光,厉声朝她呵斥道,“谁给的权利让你这么做?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
    闻言,齐厉薇美丽的面容上慢慢露出一丝微笑。可与此同时,箍紧他的纤长漂亮的手却是越发用力。
    “我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生气动不动就摔东西,就想着干脆把你抱起来哄一哄。”她出口的声音既温柔又满是俏皮。
    仰头注视着她的秦闻歌因她嘴里散发出的香甜气息的迷人悦耳声音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在听到她带着明显的调侃语气的话后,他便像一只被人狠狠踩中尾巴炸毛的傲娇猫咪一样瞪圆了漂亮眼睛,张口反驳道,“你说谁是小孩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我是小孩子,你还想不想回国了?”
    听到他脱口而出的“回国”二字,齐厉薇露着平静温柔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后她又露出更多温柔的笑来快速遮掩,伸手轻抚上此时像是他用针准确地扎中了别人的心脏正在沾沾自得的小魔王精致漂亮的脸庞。
    “我说你像小孩子,是因为成年人都懂得一个道理,出了事情只靠生气发泄来解决问题是无济于事的。你想想你刚刚做的事,哪一件是成功解决你心里的烦恼的?原来媒体说秦闻歌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花美男,举手投足尽显贵族出身的优雅的话全是假的。我看你刚才摔东西的样子就很难看,很像我喜欢看的那个动画片星际宝贝里的破坏大王。”
    “你居然说我像那个丑不拉叽的蓝东西?”
    秦闻歌听了她的话简直想跳起来掐住她的脖子狠狠晃一晃她的脑袋。她其他的话他还可以给个面子装作听一听,再忍一忍。但这句明显带有质疑他颜值色彩的话他是绝对忍不下去的。他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可能会和史迪仔那个丑东西长得像,它就根本不在他颜值的选择范围之内!
    “闻歌,你也看过星际宝贝?”
    “当然看过,你没见过长得像我这么帅还和你一样喜欢看动画片的人吧……等会儿,不许转移话题!”
    听到齐厉薇熟稔地张口温柔唤他闻歌,秦闻歌不禁因心闻言时突然的悸动而浑身一颤。但他很快敛下微怔诧异的神情,再迅速换上此时对她开始用转移话题来逃避承认自己刚才口误的这一招很是不满的乖张神色,同时蹙眉装作不悦地睨了她一眼。随后,他也不顾自己此时正处于在人怀抱里的尴尬地位,端起了天鹅般高傲的姿态微扬下巴,对她努了努精致漂亮的嘴——眼里嘴里都全然表达出一个意思,今天你必须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我是想说你和它一样可爱,嗯对,就是一样可人怜爱。”
    “你是想表达我在你眼里很可怜的意思吗?嗯?”
    “可怜的是我吧,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好了好了,我求饶,可以申请肉偿吗?”
    “…看来是我的错,今天早上没把你肏够,让你一直想着这事儿。”
    “也没有一直在想,主要是你长得太好看了,你随时随地散发的美好让我无法把控……难道你没有力气了,要不让我来使力吧?”
    “不行!这事齐厉薇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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