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言靳性子冷,话少,却不知为何,路人缘极好,从上小学起就被同龄人簇拥,是人群焦点,作为唯一的妹妹,她性子软,好说话,免不得被高年级的女生找上门,以交朋友为幌子,实则针对言靳,疯狂打听他的性格喜好,顺带递送情书和礼物。
    然而每次送的东西,兄长都拒收,让她自行处理。
    “这是她们的心意,可真诚了,要不你还是看看吧……”言蜜实在忍不住了,举着小卡片,怯怯开口。
    小少年沉默,忽然俯身,与她额贴额,低声问:“这么努力劝我,你私底下拿了多少好处,嗯?”
    “也没、没多少……”被兄长一语戳破,女孩嗫嚅着,手足无措,虽然数量不多,但她的确收了贿赂。
    言靳抿唇,拿过她手中的包,慢腾腾取出一瓶奶茶和两包薯片。
    “为了这点东西,你就把我给卖了?”他发问,语调平平,没什么情绪。
    言蜜顿觉难堪,用手攥紧衣角,低下头,轻声开口:“哥哥,对、对不起……”
    女孩声线软糯,隐带哭腔,听得言靳眯眼,撩起她的发,抚至耳后。
    “下次不准再碰别人给你的东西,想要什么哥哥给你买,知道了吗?”
    “呃……”言蜜眨眼,可是有的小姐姐笑起来美,说话也好听,愿意带她玩,和她做朋友,她好高兴,实在不想拒绝。
    见她支支吾吾的,言靳挑眉,沉声问:“你不愿意?”
    “我……”言蜜眼含委屈,脸憋得通红,半天不吭气,就算不情愿,她也不懂如何拒绝。
    小少年盯了她半晌,忽然开口:“笑一个。”
    啊?言蜜莫名其妙,还是勉强咧开嘴,笑了。
    言靳眸色深暗,用食指触碰女孩绽出的酒窝,轻轻按下。
    不是第一次被碰,言蜜无奈,有谁知道,在外老成寡言的兄长,实则是个爱摸酒窝的变态。
    她仰起脸,由着他摸,想起学姐们的嘱托,小声发问:“哥哥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
    是文静纤弱,还是开朗外向,若是问清楚,她好回去交差。
    还没死心?男孩手指一顿,薄唇微抿,目若深潭,冷冷道:“我对她们都没兴趣。”
    “哦。”言蜜点头,也对,他在学校也冷冰冰,不怎么和人打交道。
    “你希望我找女朋友?”言靳忽然开口。
    被这么一问,言蜜愣住,想起同班的张澜和自己抱怨,自家哥哥谈恋爱后,满心满眼只有那个女生,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女友,不怎么理自己了。
    “不太希望,但是,又很希望……”她软绵绵回道。
    “为什么?”言靳蹲身,将她抱到沙发上。
    言蜜叹了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抚上他的眉,奶声奶气解释:“因为哥哥对我很好,我爱哥哥,所以害怕你为其他小姐姐,把我忘了。但哥哥你又好孤独,一直是一个人,她们喜欢你,无论哪个都很优秀,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说着,她低下头,语调沉重。
    听到话中的一丝酸气,言靳面色无波,状似无奈道:“她们优不优秀与我无关,你就这么不想和哥哥在一起吗?”
    “想啊,我想和哥哥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言蜜急了,不假思索开口。
    得到想要的答案,言靳勾唇,轻抚她的脸:“老师说过,早恋是错的,我们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懂得享受孤独的人,才更有可能成功。”
    真的吗?言蜜呆呆望着他,不知为何,感觉心头一松,积郁的羞闷瞬间消散。
    “告诉我,以后想做什么?”言靳问。
    “想做服装设计师——”小女孩眉眼带笑。
    从那以后,她再没问过言靳关于恋爱找女朋友的事。
    番外·言蜜(2)(3200+)
    随着年龄增长,言蜜逐渐挖出兄长的另一面,除了言靳,这世上唯二对她好的,恐怕就是家政嫂梅姨,她性格温婉,做的一手好菜,同时也对言家兄妹从小照看到大。
    在言蜜六岁生日时,她特地送一条博美给女孩做礼物,小狗浑身雪白,眼儿溜溜,大尾蓬松翘起,吐小舌的模样格外可爱。
    言蜜只看一眼就被萌到,给它取名多多,寸步不离,连睡觉都要抱着,别提有多喜爱。
    言靳对狗不来电,甚至有些厌恶,从不抚摸博美,更不准它入自己的睡房,学习上也对言蜜更严苛。
    小兽天性敏锐,知道他不喜自己,夹起尾绕道,模样可怜。
    “哥哥,你对她好一点不行吗?”言蜜双颊鼓鼓,眼神晶亮,轻声埋怨。
    对方不语,冷冷用眼尾扫过博美,上楼回房。
    不知为何,女孩总觉兄长的眼神,和电视剧里闷头吃醋的男主角有点像……
    为了和狗儿玩耍,每天除了学校作业,还要完成哥哥额外布置的任务,言蜜咬牙,拼尽全力,成绩蒸蒸日上。
    一天晚饭后,她像往常一样牵着多多外出散步,月圆如镜,风中晕满桂花香,穿过蔷薇园后,是邻近别墅的后院。
    邻居家可能经营犬类生意,时常会在院中饲养品种不同的大型犬只,一有人经过就吠叫不停,虽然被人投诉过,依然屡教不改。
    言蜜早已习惯,牵着博美要走,却见墨绿林叶间,后院门半敞,两只泛光的眸在闪烁,犹如鬼火。
    一阵类似野兽的低嗥传来,大型犬蓦然钻出,许是血统不纯,它毛色斑驳,呈灰黑色,模样怪异,嘴端瘦长,满口利齿,涎水外泄,连脖绳也未栓,正死死瞪住女孩,匍匐前行,显然将她当成了猎物来对待。
    “啊……”言蜜吓到恍神,双腿如灌铅一般,死活都跑不动。
    千钧一发之际,小博美跳到她跟前,汪汪直叫,英勇护主,和这不知品种的恶犬撕咬起来。
    当言靳和梅姨闻声赶来时,战斗已近尾声,丑陋的大型犬咬住博美的脖颈,拖拽出数米,血迹斑驳,言蜜跌倒在地,膝盖手臂皆有擦伤,她狼狈不堪,却死命握住狗绳,不愿放手。
    当夜,言家上下忙乱,连跑两所医院,
    打过疫苗和抗病毒血清,言蜜软在兄长怀中,不顾自己的伤,轻抚奄奄一息的小博美,伤心不已,哭到打嗝。
    “哥哥……多多她会不会死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如果我不带她出去,就不会这样……”
    言靳拧眉,脸黑如墨,托住妹妹的腰身,盯住艰难呼吸的小犬,久久不语。
    宠物医院用尽一切手段治疗,博美却因伤势过重,失血太多,已无力回天。
    医生摇头,无奈嘱咐:“最后的时刻,应该由主人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在医院。”
    言蜜怀抱小狗,带着狗粮和零食,坐在阶梯上,一夜无眠,日出时,博美缓缓咽气,在她怀中变冷、僵硬。
    “哥哥,多多走了……”她双眼无神,喃喃重复。小少年面无表情,从她手中取过狗尸,埋在后院的一棵树下。
    恶犬袭人,还咬死了小宠物狗,此事在小区内传开,引起哗然,肇事主承受不住压力,只能登门道歉,赔偿医药费。
    言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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