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天亮了,我不由错愕,怎么会天亮呢。抬起手表看了看,还是两点多,擦,我被鬼阴了。肯定是对方利用地气磁场的手段,干扰了手表指针,而真正时间是改变不了的。那只不过是让我感到一种恐慌,自己崩溃掉。
    可是敌人太小看哥们了,我是那么容易崩溃的吗?
    天一亮,手表又开始正常运转,分针往前转动,候在远处的那帮死鬼,悄然离开。虽然我又把握用火铃咒把他们全部消灭,可是那样阴德受损过大,影响下一世投胎命运。就像鬼城里的鬼民一样,把他们永久封在鬼阴山里。如果能够劝他们去投胎,那是最好的结果。
    张金生心里一放松,睡了过去,我和沈冰起身活动活动手脚。
    看着这片诡异的树林,心想老太婆怎么会把沈冰埋在这里呢?再进树林里看,真是让我毛骨悚然,看到了一片片松软的土地,随便挖开一个,露出了头顶,赶紧又给掩埋了。不知道这里埋了多少死尸,不知道有多少是被活埋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杀死这么多人,这种罪行简直令人发指,难道就不怕触怒天道?
    树林背后就是一面峭壁,这是邙山中为数不多的高山,往上抬头看不清山头光景。再走出树林,站在一处高坡上左右眺望,感觉白花谷距离这里并不远,差不多是跟凶墓之间的一个中间地带。
    沈冰问我还回不回去白花谷去找小雪,我摇摇头,那里应该不是真正的红花谷,就算是我们也不能再冒险。再说这么一闹,白花谷是否还会再出现还是个未知数。
    等张金生睡醒,基本上天快晌午,我们包里带着面包火腿,拿出来大家垫垫肚子,然后先跟着他出山。找不到小雪,猫在山里也不是回事,决定去把张金生送回家,晚上看能不能请出老祖宗问问。
    出山后,往南不远就到了一个镇上。小镇不大挺繁华,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着一座北邙山,凭旅游生意并不怎么样,而是靠的买卖明器为生。张金生跟我说,镇上有一部分人干倒斗营生,大部分人是靠进山捡宝贝拿出来卖的。
    由于山里墓多,受到雨水冲刷和自然灾害等情况,有些墓都给露出地面,甚或有些墓是建在山壁之中的,有时候发生泥石流,就能看到墓穴了。所以宝贝给冲出来,掩埋在山野之间,运气好的,碰到扎堆的明器,会大发一笔。
    镇上就有个叫曹明路的人,前些年进山无意中捡到几块玉璧,一下就卖了近百万,一夜之间暴富。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不少,但除此之外的人不可能都是那么好的运气,捡到几件破瓷罐,有时候也能卖个千儿八百的,总有外地人来这儿收买宝贝。
    从街上走过去,两边挂着出售文物的店铺真多,街边摆地摊的,也大多是卖文物的,但张金生跟我小声说,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正因为越来越多外地人来自这里收古董,当地人都开始造假,像那些陶瓷,全是自己开窑烧制,然后做的很陈旧,蒙那些一知半解的买家。现在真正的好货,都是通过文物经纪人出手的。
    张金生指着前面一座三层小楼说,那就是曹明路的家,发家之后,就盖起小洋楼,在下面开了一家文物店。当然铺子里也有不少事真品,但没好货色。
    他带我们进入一条小巷,回到了自己家。本来觉得他干盗墓营生挺可恨,可是进门一看,又觉得他挺可怜。房子低矮,屋子里没什么像样的摆设,一对年迈的老人卧病不起,妻子带着四个孩子在家。
    妻子看上去是个地地道道的乡村妇女,一脸的憨厚神态,但由于cao劳的缘故,脸上满是皱纹,皮肤也很粗糙。四个孩子都上学了,最大的女儿才上高中。这也是受到重男轻女观念的毒害,上边三个丫头,最后才生个儿子。但这无疑给张金生肩上压上一副沉重的担子,你说他不选择去盗墓,就做小生意那点钱,别说养孩子,连老人的医药费都不够。
    他老婆人非常好,热情把我们让进门,倒上热水后,就开始和面,要跟我们烙饼吃。张金生出门卖了牛肉,回来做了一大锅牛肉汤。我们都于心不忍在他们家白吃,但张金生跟我挤眉弄眼的小声说,他在凶墓里摔倒那下,手里早捡了一件小玩意,曾经偷偷看过,是一件镶宝石的金戒指,出手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他又炒了个花生米,剥了几颗咸蛋,提出一瓶白酒。我说你脖子上伤的不轻,还敢喝酒,吃晚饭就去医院重新包扎一下吧。
    “嘿嘿,我受伤是家常便饭,没见你嫂子看见都不问吗?喝点酒正好消炎。”
    张金生吗满不在乎的招呼我跟沈冰坐在桌前,三个人围着香气腾腾的牛肉汤,先一人干了一杯,喝了点汤,做的味道还不错,特别的香。
    “要说你不断得到一件值钱的古董,该也卖不少钱了吧,怎么看着……”沈冰皱眉打量四壁萧条的屋子,寒酸两个字没说出来。
    张金生喝了杯酒,用舌头tiantian嘴唇,叹口气说:“老爷子老太太常年有病在床,钱是挣的不少,都花在了医药费上。咱们做儿女的,哪怕倾家荡产,也得给老人家治病不是。”
    他这么一说,让我们顿时肃然起敬,对他又换了一种看法。孝敬老人是永远值得尊敬的人,他脸上本来写着盗墓贼仨字,现在不知不觉给抹掉了。
    又喝两杯,他跟我们说,其实光是父母看病也不至于让自己这么寒酸,主要还有个妹妹得了怪病,让他花了不少钱。妹夫是老实巴交的孩子,跟着自己在镇上做点小生意,挣钱勉强糊口,所以看病的钱都是他出的。结果跑遍整个河南省,都没治好,现在躺在床上等死。
    沈冰好奇的问:“得了什么怪病啊?”
    “也说不上来是不是有病,就是脸色晦暗,一天比一天瘦,跟皮包骨头似的,整天夜里喊冤,那叫声整个镇子都能听得见。”张金生喝了杯酒,摇头说道。
    “那不是中邪了吗,没找个先生看看?”沈冰跟我对望一眼说。
    “看了,都说不是中邪,是实病,叫去医院检查,可是怎么都检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我一皱眉,半夜喊冤,百分之一万是中邪了,看不出来是那找的阴阳先生是个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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