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本来就心细,尤其在男女感情这种事上。
    沈岳接到苏南音的电话后,满脸的幸福笑容,对谢柔情来说,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在她心尖上。
    她始终以为,她和安晴,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沈夫人。
    能够有资格是沈夫人的,只能是这几天频频有绯闻视频在网上传播的蔺香君。
    蔺香君是当红巨星,更是沈岳亲妈的养女,就算傻子也能看出,她当前这样高调,丝毫不在乎粉丝感受,就是为转正儿媳妇铺路。
    但现在谢柔情才发现,她错了。
    苏南音,才是沈岳心目中最完美的妻子。
    他接到她的离婚电话后,那满脸幸福的笑,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也再次证明,母亲昨晚的一厢情愿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那场让柔情泪水飞溅的婚礼,就是一场闹剧。
    尤其透过红盖头,自视频内看到安晴双眸中的疯狂恨意……谢柔情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仰天狂笑,再嚎啕大哭着,从楼上一跃而下。
    小丑。
    她,母亲,妹妹,一家三口人,都是小丑。
    母亲还以为,就凭她大女儿的姿色,足够给沈岳当情、妇,再通过他来保护安晴。
    她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苏南音那样的女人存在!
    安晴以为,是柔情用卑鄙手段,蛊惑母亲抢走了沈岳,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她根本不知道,她最大的情敌,是永远无法战胜的苏南观音!
    柔情本人则以为,无论怎么样,她都会保持清白之躯。
    她根本不知道,苏南观音的娇躯,可是能让得道高僧见了后都能还俗的无法抵挡!
    苏南音。
    苏南音!
    那就是能横扫一切女人的飓风。
    只要被她缠上的男人,就没谁能逃离。
    除非……让柔情现在都搞不懂对沈岳究竟有什么魅力的展小白。
    也只有展小白,才能和苏南音一拼高下。
    蔺香君,都不行。
    苏南音的横空出世,让母亲的苦心,安晴的恨意,她在意的清白之躯,都变得毫无意义。
    任何男人要迎娶苏南观音为妻时,还会在意娘仨的小丑组合呢?
    呆呆望着沈岳的谢柔情,双眸中全是只想自杀,甚至毁灭整个世界来结束这场闹剧的绝望。
    这让沈岳心中一颤。
    他怎么在看到观音的来电后,就忘记他身在何处,又是和谁在一起呢?
    他的幸福,对谢柔情来说,就是泥石流。
    “咳,那个啥,对不起。”
    沈岳不敢再和柔情呆滞的双眸对视,干咳一声走过去,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我,我该早点告诉你,我要迎娶南音了。”
    “没什么。无论你迎娶谁当老婆,对我妈,对我来说,都没任何的区别。因为在我妈心中,你就是她的好女婿,我是你的情、妇。”
    谢柔情淡淡的说着,翻身坐起,抬脚下地。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冷静。
    也许,是麻木吧?
    总之,她没有疯了般的狂笑,嚎哭,保持着吓人的冷静。
    她在下地后,脚下一个踉跄。
    她一宿没睡,精神严重不济。
    沈岳连忙伸手搀住了她胳膊,却被她轻轻推开。
    接连深吸几口气后,谢柔情脸色好看了许多,抬手解开了挽在脑后的少妇繤。
    丝般秀发瀑布般洒落时,她解开了晚礼服。
    她把沈岳当作了透明人,解衣动作优雅从容,很快就卸掉了最后的贴身小衣。
    柔情的皮肤不如苏南音,豪奶规模能被任明明碾压,丰、臀在柳初吻面前只能甘拜下风,长腿被叶修罗完败,没有展小白的清纯脸蛋,庄纯邪气凛然的眸子,闻燕舞的狠戾,蔺香君的大气,安晴的娇憨,云渺的温柔,陈琳的放、荡……却有所有女人,都比不上的蛮腰。
    没有哪个女人,走路时能让腰肢扭的,像柔情这样好看。
    沈岳呆呆望着就这样踩着雪足,开门走出去的柔情背影,产生了强烈的错觉。
    他感觉,则是一条美女蛇在走路。
    不是美女蛇,那腰肢怎么能在毫不做作下,扭的那样妖娆?
    沈岳现在要是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名字中有个“柔”字的谢柔情,在被他趴在背上时,却能用轻松转身和他面对面的动作,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绕指柔。
    柔情穿着衣服时,沈岳还没看出她最大的优点。
    现在,他看到了。
    那又怎么样?
    他是苏南音的丈夫。
    已经注定除了大丫鬟之外,就再也不能接纳别的女人。
    以前接纳的,估计除了远在东洋的叶修罗之外,其他人都要一刀两断。
    做人不能太贪心,不然就会遭雷劈。
    听着浴室内传来的哗哗水声,沈岳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吃着饭。
    可能是谢母做的饭菜特别香,沈岳看到柔情的蛮腰后,心中腾起的某些思想,很快就消失。
    手机又嗡嗡振动了起来。
    这次来电的是任明明。
    “你现在哪儿?”
    沈岳刚一接通手机,明明姐好像做贼似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
    贼在说话时,都会紧张,压低声音的。
    看到她来电后就头疼的沈岳,看了眼浴室门,不答反问:“咋,找我有事?”
    “你能不能来公司一趟?”
    任明明说:“是来围子山下的盛世安保……必须来,特重要的事。”
    她刚让沈岳过去时,还是询问的语气。
    说到后来时,却又变成了必须去。
    甚至她都没给沈岳拒绝的机会,说完后直接通话结束。
    “神秘兮兮的,这是犯啥病了?”
    沈岳有些莫名其妙时,手机又振动起来。
    这次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开发区的老大唐明生。
    对脚踏实地干工作的老唐,沈岳很有好感。
    最近春风得意的老唐,昨天下午又在权显俊事件中,狠狠露了一小脸,不但没被丢分,还被上级领导赞为颇有大将风度。
    领导并没有指责在事件中,有让人无语表现的秦凝心。
    可上级盛赞老唐,就已经衬托出了秦凝心的无能。
    老唐爽朗的笑声,就像吃了喜鹊屎:“哈,哈哈,沈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昨天权显俊事件中,老唐肯定看到坐在香车内的沈岳了,他现在却说多日不见,无非是在传达某种信息。
    沈岳倒是不在乎:“老唐,有啥说啥,我很忙。”
    “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老唐笑声收敛:“今天能不能来招商局一趟?有人想和你聊点事。”
    “那个人是谁?”
    “暂时保密。”
    老唐很痛快的说:“请恕我卖个关子,也请沈总给我几分薄面。”
    老唐这人不错,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沈岳想了想,定在下午两点。
    他刚放下手机,浴室门开了,谢柔情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到底是当了老板的人,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真忙。”
    谢柔情顺势倚在墙上,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右足抬起,秀美的足尖在脚背上随意轻擦着,神色淡然,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可能是冲了个凉水澡。
    “木办法,谁让咱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沈总正准备习惯性的装比,房门传来了开锁声。
    谢母从小区内溜了一大圈,担心小两口贪欢不起床,让饭菜凉了还要重新热,这才回家。
    看到柔丫头这样子后,谢母欣慰的笑了:“我还担心你们赖床呢。死丫头,赶紧回屋穿衣服去。这样子,成何体统。”
    “啥体统啊?这是在自家,反正这家伙已经霸占了您女儿。随意点,不正合您的意思吗?”
    谢柔情撇撇嘴,干脆袅袅婷婷的走到沙发前,挨着沈岳坐下,修长白润的左腿,顺势搭在了他膝盖上,张嘴:“喏,喂我吃饭。”
    谢母脸上的笑容一凝,讪笑着又骂了句死丫头,快步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沈岳看着张着小嘴的谢柔情,皱了下眉头。
    柔情闭嘴,用力抿了下嘴角,缩回左腿,蚊蝇般的哼哼:“丢了这么大个人,还不许我有点怨气了?”
    沈岳无声的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加起卷心菜,放在了她嘴边。
    柔情张嘴。
    沈岳就像喂鸟儿那样,一点点的喂她吃饭。
    吃着吃着,她的眼圈又开始发红。
    沈岳想劝她,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只能默默的喂她吃饭。
    十点,穿上银灰色职业套裙的谢柔情,和沈岳一起,和谢母说再见后,俩人挽着胳膊走出了家。
    走出单元门口,沈岳左右看了几眼,问:“你车子呢?”
    “在公司停车场内。走吧,打车。”
    谢柔情说着,迎面走来一个老年妇女,是她的邻居王婶。
    从王婶那张富态的圆脸上,就能看出这是个很热心的人。
    她也挺八卦的:“哟,这不是小谢吗?好多天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忽然搬走了呢?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啊?小伙子,我看着你怎么有些面熟呢?好像昨天下午被我家闺女形容要娶某大明星的癞蛤蟆。咳,小伙子,在哪儿上班?”
    沈岳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啥,只能讪笑。
    柔情却习惯了王婶的热心,呵呵轻笑:“前些天回老家,把我妈接来一起住了。那个什么,这是我老公小沈。哈,还别说,他是和那个想娶大明星的癞蛤蟆有些相似。嗯,他现在是吃软饭的无业游民一个。我今天带他出去,就是想帮他找份工作。”
    王婶愣了下,接着说:“啊,你结婚了?嗨,前些天我还琢磨着,你和水利局老董的儿子特般配呢。就是,男人吗,就该做工养家。总让女人养着,算咋回事?”
    好不容易,等这两个长舌三八互道再见,沈岳真怕再遇到李婶张婶的,也不顾柔情穿着细高跟,拽着她几乎一溜小跑,出了小区大门后,才长松了口气。
    柔情脸上的笑容收敛,松开沈岳,向东走出十多米,对一辆驶来的出租摆手。
    车子停下后,柔情看也没看沈岳,就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去振华集团。”
    出租车从沈岳面前经过,看手机的柔情,头都没抬。
    可车驶出数十米要拐弯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
    沈岳还站在原地,却是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不知道咋回事,柔情小鼻子一酸,泪水终于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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