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年二十一岁,大专刚毕业,没靠父母靠亲戚,全靠我自己的努力,在一年内拥有了别墅豪车……不说了,女朋友在喊我去酒店,恭贺她七十六岁的生日。
    帅哥炫富的这个段子,在网上广为流传。
    不过在现实中,也有很多富婆会对此嗤之以鼻:“几千年来,凭什么人们以为‘一树梨花压海棠’就是高雅,却对老牛吃嫩草深恶痛绝?就凭他们脑袋大?”
    也正是这批勇于争取幸福的女人,多少年的不懈努力后,才让嘎嘎这个职业,逐步走进了广大群众的视线中。
    至于他们痛骂那些职业嘎之余,心中是不是羡慕嫉妒,没谁会说。
    毕竟,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像男人那样活着。
    更别撇嘴,满脸深恶痛绝的样子,大骂死变态之类的。
    因为很多人在痛骂别人死变态时,全然忘记疯狂崇拜的花样美男,本身就是一种变态的存在。
    那么根据上述理论来推,身材相貌雪肤气质,比很多三旬少妇都出色的叶太李玟,阴差阳错下“爱上”沈岳,要老牛吃嫩草,有什么不对吗?
    最起码,她认为没错。
    觉、醒后的李玟,现在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昂扬的活力,要凤凰涅盘……
    沈岳真心不喜欢,也不稀罕。
    他特看不起那些戴着耳钉,说话时翘着兰花指,不化妆就不敢出门的花样美男,当然也深恶痛绝被富婆“包”养。
    可严峻的形势,却又逼着他不得不和叶太虚与委蛇。
    要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甚至更多,从来都是无法撼动的真理。
    所以当深陷美梦中的李玟,胆子越来越大,第二次坦言要征服沈岳时,他能做的就是,假装淡淡然的说:“能有人负责我这辈子所穿的衣服,对我来说是占了大便宜。虽说你已经老的嗝牙,可只要炖烂了,精心烹制,也许还真能吃出老母鸡的味道。”
    沈岳说完后,也不等李玟回答,结束了通话。
    本来,今天日落之前,是沈岳认亲的大好日子。
    他可以在父母小姐姐的簇拥下,尽享迟来的家庭幸福。
    前面那九个娘们妞送来的各种礼物,也都别出心裁,让他深深感受到她们的爱……
    李玟的礼物,则像一颗坏了整锅汤的老鼠屎,让他说不出的郁闷。
    他真想不顾一切的踢走那老娘们。
    不行。
    沈岳最多只能咬牙穷发狠,却不能那样做。
    因为他肩膀上,担负着太多人的幸福。
    不说送礼的那些女人了,单说正在擦汗的牛猛,高富帅他们吧。
    他们脑袋上都贴上了“沈岳小弟”的标签。
    没有了李玟这个盾牌,即便沈岳亲自赤膊上阵,和苏南音等人齐心抗敌,也会被打击的顾此失彼,焦头烂额,无法照顾这些人。
    他们既然把一生的幸福,都压在了沈岳肩膀上。
    那么,他就得对人家负责!
    不就是被叶太征服吗?
    细细想来,其实也没啥了不起的。
    沈岳不是那些吃饱喝足后,一推饭碗骂娘的表字货,也不是那些自诩正义,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的。
    他现在有向谢母靠拢的迹象。
    谢母最大的特点,就是现实。
    真正的现实,有多么的残酷,让人不得已而为之,是那些表字货、键盘侠永远都不想承认的。
    如若不然,那些堵枪眼、炸碉堡的先烈们,也不会为了荡平神州崛起路上的乱石,壮烈牺牲。
    别提那些命运是被自己掌握的话。
    那都是很臭,很臭的狗屁。
    前段时间,某个大少爷曾经说过,这都多少年了,还有没出过国的沙雕?
    还别说,全国十几亿人,至少有九成以上的人,没出过国。
    甚至很多人这辈子,连省市都没出过。
    这个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公。
    有的人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辛苦一辈子,都无法抵达的高点。
    有几个人,能像那些纯沙雕那样,惊讶的说啥,一个月几千块怎么活下去?
    又有多少人,在为几千块的工作,苦熬996?
    难道这些人,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整天和那些纯沙雕那样,挎着几万块的包包,住着别墅开豪车?
    为什么他们改变不了,只能像父辈那样埋头苦干……一辈子?
    不是他们的能力不行,不够努力。
    而是因为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但不努力,更不行。
    沈岳想到这儿,莫名的笑了下时,有人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
    是蔺香君。
    沈岳眨巴了下眼,才发现牛猛等人,还有那辆箱货,都不见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地上,拿着一颗没点燃的香烟,抬头看着天,痴痴的发呆。
    小姐姐满脸担忧的神色,屈膝蹲在他面前,柔声问:“弟,你别怪妈妈。她,只是无法接受,她的宝贝儿子,会被李玟缠上。”
    沈岳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蔺香君被他长时间的看着,心里发慌,双手竟然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就在她十指用力搅着衣襟,直接发白时,沈岳忽然问道:“我做错了什么?”
    蔺香君一呆,搞不懂沈岳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她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抬头,看向走过来站在沈岳身边的老沈夫妻。
    沈岳对他们视而不见,只是看着蔺香君,轻声说:“我刚出生,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抱走,变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在孤儿院长大。也幸亏我的运气不错,有陈明和彭晓航俩人陪同长大。你也是个孤儿,但运气比我好很多。所以,你永远都不知道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心理。
    总算,我长大了,去参军,靠自己努力,受到了恩师青睐,结识了上官柔然、慕容落等好兄弟。
    我以为,我可以在为国做出的贡献中,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
    事实上呢?
    在一次出任务中,救了柳初吻,却也因年少轻狂得罪了她,被逐出了军队。
    上官柔然告诉我,在我被踢出军队后,有人建议抹杀我一切的功绩。
    我不在乎。
    反正我一身本事在身,无论在哪儿都活的特潇洒。
    去年,我回了国。
    在国外闯荡的那些年,我实在是有些累了,只想当个平常人,找个善良的老婆成家立业,朝九晚五的工作,诅咒老板是周扒皮……”
    说到这儿后,沈岳笑了下,轻轻叹了口气。
    他确实想过那种生活的,但自从认识展小白后,命运就再次发生改变。
    当前,他所认识的这些女人们,除了把他当大兄弟的彭晓航,是他主动真心交往的,哪个又不是被动的?
    不说别人,就说小姐姐吧。
    沈岳第一次看到她时,虽然惊讶于她的美貌,却没打算和她来往吧?
    她却缠着沈岳交朋友,这才触怒了宋银翘,烧了他的厂子,差点淹死他。
    沈岳,做错了什么?
    再说事业。
    当初要不是老钱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创业?
    创个毛线!
    沈先生当时正为住的更舒服些犯愁呢,哪儿有资格搞创业。
    事实上,死皮赖脸缠着沈岳的老钱,却成了他事业腾飞的翅膀,拥有了当前。
    “我侥幸成功了,就要成为那些人眼中的肥肉,要扑上来撕咬?就因为我姓沈,就要成为那些人打击沈家的牺牲品?特么的,这算咋说。从小到大,我貌似没有受到沈家一点好处吧?”
    沈岳越说,情绪越激动,却始终满脸不屑的笑。
    他并没有发现,他把压在心底太久的话说出来时,曾经抬手,把试图制止他说下去的亲妈,甩了个趔趄。
    他就是想说。
    想说!
    谁在倾听沈岳的烦恼,和苦闷?
    又有谁,能通过他的苦闷,深刻认识到世界的残酷性?
    世界很美。
    不是满肚子男盗女娼思想,却骂别人变态的沙雕嘴里,说出来的那种美。
    “我也知道世界很美,我该特男人。遵从那些感觉我恶心的人旨意,只能交纳你这样的干净女孩子,对李玟这种老女人不屑一顾。她敢缠上来,就该一刀割断她的脖子。把我成为变态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中。”
    沈岳狠狠吸了口没点燃的香烟,满脸桀骜的样子骂道:“其实那些沙比算个吊。他们从来都只会站在道德的高度上,要求别人干这干那的。可只要有机会去当狗,他们叫的比谁都欢,比谁……”
    一只小手,捂住了沈岳的嘴。
    他脸色狰狞的样子,吓坏了蔺香君。
    她无声哭泣着,软软的哀求:“弟,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别人怎么骂你,那是别人的事。我从来都没觉得,你做错过什么。因为你告诉过我,你认识李玟的初衷,是为了祖国利益。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但有些人却要让你背黑锅。你现在那样高调和李玟来往,完全是被逼的。因为你要为牛猛,为陈琳他们的幸福负责。”
    沈岳躲开蔺香君的手,用力抿了下嘴角:“大家都看到李玟的不要脸,却没谁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的。要不是李香云,她还是骄悍跋扈的叶家主母。别说是对我摇尾乞怜,死缠烂打了。就算她正眼看我一眼,都不屑看的。可有几个人去想,她是被逼如此?”
    沈岳长长吐出一口气,慢慢平躺在地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天,满脸神秘的笑:“要不是那些人逼着你成为交易品,老子会在今晚腆着脸,去参加那啥狗屁的寿宴?”
    “弟,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表面坚强,其实早就身心疲惫不堪。我们,今晚不去参加伯父的宴会了。最多,我陪你一起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蔺香君跪摊在地上,脸颊贴在他心口,泪水不住的流淌。
    “干嘛要死?干嘛不去参加他的宴会?”
    沈岳闭上眼,左手轻抚着蔺香君的秀发,淡淡地说:“虽然很多人表面高雅,内心肮脏无比,总是站在道德角度上骂别人,比狗还不如。但有一点,我刚才说错了。”
    蔺香君的轻泣声中,沈岳就像是梦呓:“这个世界,其实挺美,好人众多。只是我的运气特差劲,总在错误的时候,遇到一些沙比。恩师曾经告诉我说,要想沙比闭嘴,就要比他们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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