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轻的叹息从陆凡胸腔里叹出,既无奈又无力。他走近宋寒悦「宋寒悦,你为什么每次都不问问我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呢?」
    宋寒悦眉心微微蹙起「你不说,我为什么要问?」
    「……」
    空气彷彿有了重量,压得陆凡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神情维持了许久,等到宋寒悦都已经耐心用尽,他的声音早已没了无力感,僵硬着声音,没感情的语气,问她「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宋寒悦忽然闪过一瞬的委屈,却又笑了笑「陆凡,你那么自由,去哪从来不说,回来时也是一样,来去自如,我不问你,你还不好吗?」
    他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她的好或不好「我就想知道,你究竟会不会好奇」
    「我有什么好好奇的?不要互相过问才是最好」
    陆凡抿紧了唇。
    他此时是真想捅破一直不敢突破的那层纸,厌恶只能身在远方想她,连通电话都要想好几天才敢打,只因唯恐他靠近个一步,她就退后个十步。
    现在,她竟说不要过问才是最好。
    都说一个人若有心,就能把人捂热,但她的心不在这,更不领他的情,如何捂?他也知道,宋寒悦受过伤,无心谈感情,这次他却想要一个答案。
    「那你说我们算什么呢?」
    这个问题,宋寒悦自问太多次了。这次彷彿他一问,就把她的气力全提防洩洪那般,洩了个乾净,瘫坐在他们曾经欢爱过的沙发上。
    到现在,宋寒悦依然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固炮?不是的,哪有这样亲密的固炮,要说晕船,好像也算不上。
    那他们算什么?
    宋寒悦自认不排斥一段关系的发生,可是她不知为何,对要发展成的关系又是如此犹疑。
    或许,她不放心陆凡的自由,又或许是,她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
    自由自在的生活很好,有工作,有经济能力,想做什么买什么都可以,没有因为谁被谁束缚,不用因为谁的一句话、催促就去结婚,更不用了感情冲突矛盾去伤神难过。
    宋寒悦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她想,谈一场恋爱在这时代很简单。一句爱或不爱就能开始结束一段关系,跟一夜情没有太多差别,而在她这年纪的,谈的都是以结婚为前提了。
    大抵是经歷过的恋情,一个她觉得太随便,一个她觉得没必要。碰巧,她两个又都不想要,甚至想,永远单身也没有不好。
    不谈随口就出的爱,不结压力之下的婚,现在这种形容不出的关系,很好。
    至于有没有情,宋寒悦不晓得。
    也许,陆凡能给她一个答案呢?
    她不抱期待地反问「你说算什么?」
    然而陆凡也只是一句「看来,我们之间是可有可无了,对吧」
    肯定的,不是疑问。
    最后陆凡走了,宋寒悦依然没有过问,他也没有说。
    起初几天,宋寒悦以为他是回工作室,后来几天以为他去了国外,再后来宋寒悦都不想去以为了。
    本来就没有任何消息的人,消失个彻底。小事一吵即过,隔天又能拥抱怼人做爱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他们这回是真的不一样了。
    可其实少一个人,多一个人,他过来,她过去,又或者各过各的,宋寒悦的日子都不会有变化,也没有什么好习惯不习惯,适应不适应,就像那日陆凡说的,可有可无。
    她却禁不住自己不断地想,陆凡会那样问,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同时,她满脑子也全是那一句“可有可无”,还有当时陆凡脸上讽刺的笑。
    逃避几乎是人的本能,而每个人的心里都一个小小蜗牛,遇到不想遇到的,就会缩进壳里,躲在里头。
    是非对错,矛盾拉扯,爱恨情仇,在那个空间皆不适用。
    陆凡的事简直让宋寒悦想关在只有自己的壳里,什么都不想知道,又或者说,想等他有天不想继续了,他就会离开,自己则不用做出任何的选择,去面对那些她不愿正视的。
    这样看来,宋寒悦真是够坏,够自私。
    可惜往往最不想面对的,总有一天都要面对,就像有太阳,就会有雨,下雨了,蜗牛便出来了。
    兴许,幸运的话,会有一抹彩虹出现在天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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