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易倾情看完荷包里面的字,已经哭成泪人,整个人依偎在宗秀的怀里,埋头痛哭。
    鼻间是清香拂面,怀中是丽人痛哭,可宗秀却尴尬的张着双臂,乘人之危不是他的作风!他现在搂也不是,推开也不是。
    宗秀心里正犯嘀咕,一个模模糊糊的可能涌上脑海,想抓又抓不住。
    他唯一能确定就是易倾情没病,月牙儿也是真的存在!
    而且……
    这月牙儿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
    正常人怎么可能确定里面的字被发现的时候,易倾情在旁边,还知道她在哭?
    还有那句:“久候不至,我先走了”
    这tm写给谁看的?她在等的是谁?会是我吗?
    宗秀心里掀起滔天骇浪,难道月牙儿也是袁天罡、李淳风之流,懂的风水术数,能知过去算未来?
    扯淡吧!
    这样的怪才千年一遇,一个小女孩能有这本事见鬼了。
    宗秀摇了摇头,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怀中易倾情还在失声痛哭,宗秀咬了咬牙,慢慢放下胳膊,搭在易倾情的肩头。
    “丫头,别哭了。月牙儿不是说还能再见吗?”
    宗秀轻轻的揽住易倾情的肩膀,柔声劝说。
    “虽然月牙儿的线索断了,可你现在已是自由身,咱们慢慢找,一天找不到就一年,一年找不到就十年,相信我,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呜呜呜呜……”
    易倾情哭的更大声了。
    马车轱辘‘吱呀呀’的滚动着,向着家的方向。
    而就在宗秀离开柳家庄不久,十来个身穿短打劲装、手持横刀的男子将柳闻裕堵在院中,连那十来个柳家庄的后生一个没跑掉。
    天色渐黑,宗秀和易倾情返回曲江之畔的小院后,又给了赶车的庄户汉子十来个铜板后算是工钱。等推门进院,就见姜氏已经备好晚饭。
    与此同时,大明宫中李世民正盯着案头的两份奏折伤神。
    两份奏折一封是跟踪宗秀的内卫所送,一封则是因坠马摔伤,告了病假的李靖托家丁呈上来的。
    “朕怎么感觉宗秀到长安后,事多了呢?李将军上次和宗秀见了一面,坠马摔伤告了病假,已经多日不上朝,连折子都不递一个;今天又和宗秀见了一面,然后递了封折子来,还是和内卫一起送来的,太巧了。”
    李世民揉着太阳穴,很是伤神。
    长孙无垢捏着爱郎的肩膀,柔声道:“二郎何必心忧,且看看就是。”
    说着,长孙无垢亲自拿起内卫的折子,递到李世民面前。
    内卫的折子密密麻麻,写的很详细,从宗秀出了卫国公府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记载的一清二楚。
    等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看完,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月牙儿?宗秀神神秘秘的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小姑娘?”
    李世民看着内卫的密函,感觉可笑,他竟然为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担心一下午。
    长孙无垢却是凤眼微眯:“二郎,这事蹊跷。柳絮当年是教坊女官,易凤阁大火之后,张初尘奉命调查,也没问出个什么来。现在看来,她是主动吃了一个道士的药,才得了疯病,你不感觉奇怪吗?”
    李世民道:“袁姓道士,多半是袁天罡的叔父袁守城,回头让人快马加鞭赶去火井县问问便知。那些年长安城是乱了些,可自朕登基后,这些宵小便主动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么多年过去,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何必在意。”
    说完,李世民伸手拿起李靖的折子,还没打开,就听长孙无垢低声说道:“二郎,这事会不会是那位做的?”
    长孙无垢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神示意着太极宫的方向。
    李世民放下奏折,眉头微皱,思虑良久。
    许久的沉默过后,李世民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应该不会。当年我们几个兄弟闹的是凶了些,可他也应该清楚,这点小手段毫无意义。而且……”
    李世民眺望着太极宫的方向,幽幽的说道:“御医说了,太上皇的身体每况愈下。观音婢,那毕竟是朕的父皇,有空的时候还是要去走动走动。”
    长孙无垢脸色微变,正要说话,咳嗽的感觉再次涌上,猛咳不止。
    李世民紧张的抱住长孙无垢,一手拍打着淡薄的脊背,帮长孙无垢顺着气,满脸的心疼。
    “观音婢,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
    长孙无垢喘过气来,才道:“都是老毛病,让二郎担心了。”
    李世民见长孙无垢咳的面色苍白,怜惜道:“先去后宫休息休息,朕一会让御医给你煎副药调理调理。”
    长孙无垢的病是生李承乾时候落下的病根子,她十三岁就嫁给李世民,年纪轻轻产子,伤了元气,身体骨自然弱了些。
    这老毛病开始还没什么,可等生下小晋阳后,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御医看了无数次,皆是束手无策。
    老李爱极了长孙无垢,唯恐出了闪失,忙唤来宫女陪着长孙无垢去后宫休息,又吩咐小太监去传御医。
    等都安排妥当了,李世民又坐回龙案,顺手拿起李靖的奏折看。
    刚看了一眼,李世民“嚯”的一下起身,将李靖的奏折狠狠的摔在地上,同时厉声吼道:“可恶,可恶,一个个薄情寡义的东西!都以为朕是嫉贤的昏君不成!”
    帝王震怒,门口的小太监齐刷刷的跪成一排,浑身颤抖着,唯恐殃及池鱼,被愤怒的帝王下令砍了脑袋。
    李世民疯狂的砸着龙案上的笔墨纸砚,骂骂咧咧的叫着,等他发泄完胸中的怒火,才大声喝道:“来人!”
    “陛下。”
    两个金吾卫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跪在地上,看都不敢去看老李的眼睛。
    “传内卫!”
    “诺!”
    金吾卫长出一口气,还好,陛下没把火气撒在他们头上。
    曲江别苑,宗秀为了寻找月牙儿,响午饭都没吃,这会美美的吃完晚饭,又和易倾情闲聊几句,就见已经收拾好厨房的姜氏来交还钥匙。
    “嗯,姜家嫂子,你先回去吧,帮我给姜伍长带个话,明天早上去国子监的时候,来我这一趟,我和他一起去。”
    宗秀说完,还哈哈笑道:“十多天没去给学生们上课了,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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