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皇庭。
    别墅二楼的卧室,因为是周日,苏婠婠还在大床上赖着睡懒觉,直到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她闭着眼睛,伸出小手在床头柜上抓啊抓的。
    很快手被男人的大手握住,然后电话铃声停止了,霍竞深还带着刚睡醒的磁性嗓音响起,“宝贝接电话。”
    手机被按下接通放在了她的耳边。
    苏婠婠就这么半眯着眼睛,半梦半醒的问,“喂,谁啊?”
    电话里一阵安静。
    而被窝里男人的手,已经灵活的蔓延上了她的腰部,将老婆柔软的身子抱进怀里。
    然后他就清晰的听到手机里传来了某个女人的声音,“婠婠,怎么办?”
    好像还……带了一点哭腔?
    霍竞深迅速挑了下眉。
    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听到这个声音,苏婠婠瞬间睁开眼睛,睡意全无,“唯一?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婠婠,我好害怕……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苏婠婠不耐烦的把某人毛手毛脚的大手撇开,再揭开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是不是那个萧夜白欺负你了?靠!这个渣男,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他流血了。”墨唯一说着,就开始不停的解释,“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最近一段时间,可能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苏婠婠觉得墨唯一仿佛瞬间在一夜直间突然长大,整个人都成熟冷静了许多。
    她可以面不改色的说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因为这样,任何人就不会用这个孩子为借口劝她不要离婚。
    她也可以私底下找陆谌禹做出离婚协议书,然后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那段最伤人的话……
    这一切都证明,这一次,她是铁了心想要和萧夜白彻底断开。
    从前娇滴滴的小公主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现在突然听到她熟悉的哭腔,苏婠婠有那么一瞬间是懵住的。
    几秒种后,她回过神,动作利索直接下床,“你现在哪里?别慌,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过去找你!”
    听到这句话,霍竞深的脸有点黑。
    他就这么看着苏婠婠挂断电话,脱下睡衣,再找了衣服穿好,脸也没洗,牙也没刷,拔腿就往外冲……
    “站住!”
    苏婠婠被迫停下了脚步。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她冲过来,抱着霍竞深的腰,小嘴在他脸上“啵”的一声,“我先去找唯一,你继续睡。”
    说完,转身就想走。
    霍竞深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我没空跟你解释,我现在必须马上过去!”
    霍竞深:“……”
    已经习惯了。
    他起身,“老公送你过去。”
    **
    半小时后,霍竞深开着车来到丽水湾别墅。
    漆黑的大铁门紧闭。
    门口还有几个穿黑衣的保镖在守着,戒备森严。
    苏婠婠降下车窗。
    她前一天刚来过这里作客,可能是记得她的脸,知道是墨唯一的好朋友,那几个保镖很快就放行了。
    尽管如此,霍竞深却眉头紧皱。
    毕竟是大佬,居然这么被人拦在外面?
    还得靠老婆刷脸才能进去……
    呵呵。
    心情不好。
    苏婠婠哪里还有空管他,等车开到别墅门口,她直接吩咐,“停车停车快停车!”
    霍竞深:“……”
    还是将车停了下来。
    苏婠婠推开车门,拔腿就朝着别墅里面冲去。
    霍竞深则慢条斯理的将车开到车库,然后优雅的下车。
    **
    别墅二楼的卧室。
    苏婠婠一路横冲直撞,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唯一!”
    靠近门边的地板上,全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往前看,墨唯一坐在靠近沙发的浅色地毯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了过来。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脸蛋刷白,所以睡裙上的红色血渍分外明显。
    简直触目惊心!
    ……
    半个小时前。
    “哐当”一声,玻璃杯掉在了地板上,被摔了个粉碎。
    男人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偏冷白皮的俊美五官渐渐冷厉,直至凝结的冰点。
    墨唯一随手拿的凶器,是那种很薄面的类似装红酒的高脚杯。
    她砸的力气很大,萧夜白也完全没有躲开。
    所以玻璃杯的落脚直接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紧靠着眉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发肿。
    墨唯一站在沙发前,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一双沁了血色的猫眼还死死的瞪着他。
    眼睛里有着很明显的恨意,除此之外,就是愤怒。
    根本掩饰不住。
    萧夜白慢慢的抬起手指。
    先是摸了摸额头上红肿的那一块地方,然后放下手,摊开。
    手心很干净。
    没有血渍。
    “就这?”他声音低沉。
    墨唯一猛地攥紧了手指。
    “好像还不够吧。”萧夜白说完,弯下身子,伸出手拿起被摔碎的玻璃杯,然后走到了墨唯一的跟前。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凝肃深沉。
    还透着一丝莫名的诡谲。
    也不知道怎的,墨唯一猛地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然后她想要离开。
    可是萧夜白的动作更快,上前一步,直接就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嘴角不住的往上勾起。
    明明是在笑,整张脸却透着某种极致的森冷寒意。
    墨唯一的心渐渐的往下沉去。
    她有点害怕,想要把手抽出去,可来不及……
    萧夜白直接将她的手压在自己拿着玻璃杯的手上,然后再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
    墨唯一被迫抬头看着他。
    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你想要干什么?”
    萧夜白浅笑的说道,“你砸我一下算什么?既然这么讨厌我,应该用它直接把我戳死,这样……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墨唯一猛地睁大眼睛。
    “唯一,你敢吗?”
    墨唯一的手指被他的两只手死死的掌控住,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突然感觉手上……似乎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低下头,就看到红色的鲜血流了出来。
    玻璃杯的杯体都被她摔的碎掉了,露出上面尖锐的棱角。
    而这些棱角有一半都落在萧夜白的手心,被他用力的压着她的手握在里面……
    所以这些血都是他的……
    墨唯一的脑子里有着瞬间的空白。
    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断了……
    恍惚中,她听到萧夜白轻飘飘的声音响起,“你不敢。”
    下一秒。
    “既然这样,我帮你。”
    男人嘴角的笑意突然加深。
    墨唯一只觉得手背被猛地按住,然后朝着前面迅速用力。
    尖锐的玻璃刺破了白色衬衫的布料,很快的,被刺破的地方冒出了鲜红的液体,一点点,然后是一大块,迅速将雪白的衬衫染成了红色。
    墨唯一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整个人都剧烈的抖动起来。
    她想把手抽出来,可男人的力道很大,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玻璃的棱角还在使劲的不停往肉里面戳着,白色衬衫的前襟已经红了一大片,而且还在不断的向下蔓延着。
    红色和白色的强烈冲突,让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发晕。
    他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然后,墨唯一终于控制不住,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卧室里的声音引来了在楼下准备做早餐的周婶。
    最后,她喊来保镖才把萧夜白手上的凶器夺开,然后迅速将人送去了医院。
    ……
    “唯一,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苏婠婠将墨唯一头到脚都检查一遍,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伤口。
    但是她的手上还有衣服上,分明就是血迹……
    “这些血是谁的?”苏婠婠气的不行,“还有,萧夜白他人呢?是不是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地板,苏婠婠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啊?”
    墨唯一眨了眨眼睛,似乎终于回过神了,然后颤抖的说道,“我没事。”
    “那这些血……”
    “不是我的。”
    苏婠婠:“……”
    所以?
    这些血是谁的?
    “是他的。”
    苏婠婠再次:“……”
    深吸口气,她用力的将墨唯一从地毯上拽了起来。
    确保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才正色问道,“所以你还是跟萧夜白起冲突了是不是?他被你弄到受伤了?”
    只有这个可能了。
    虽然她也不敢相信,向来柔弱的墨唯一居然会真的对萧夜白动手,还动手到出血的程度……
    墨唯一点头承认,然后迅速说道,“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他伤的怎么样?是被送去医院了吗?”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周婶不在别墅了。
    墨唯一继续点头,只是可能受惊吓过度,整个人都不停的抖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有玻璃碎渣和血迹……
    实在不适合谈事情。
    苏婠婠说道,“先下楼吧。”
    **
    到了楼下,霍竞深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抬眼看到墨唯一身上的血渍,他眉峰皱起,“没事吧?”
    墨唯一没有说话,苏婠婠则说道,“老公,你快去厨房倒一杯水。”
    霍竞深:“……”
    “要温水。”苏婠婠还补充,说完,就带着墨唯一走到沙发坐下,“快点啊!”
    霍竞深:“…………”
    还是转身照做了。
    很快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苏婠婠接过,直接塞进墨唯一的手里,“唯一,你先喝点水,冷静冷静。”
    某人还是挺识趣的。
    或者说,是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
    倒完水就转身去了阳台,将客厅留给两人谈事情。
    ……
    冰冷的手指,被杯身的温热慢慢缓和过来。
    墨唯一喝了好几口温水,整个人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她将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后,苏婠婠第一句话就是,“卧槽萧夜白是有病吧?他疯了吗?”
    居然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苦肉计吗?
    未免也太可怕了!
    哪怕没有亲眼目睹,光凭墨唯一的叙述,想象着那样的场景……苏婠婠觉得很惊悚!
    这个萧夜白,平日里虽然待人接物很冷漠,但起码看着挺正常一男的。
    如果不是墨唯一亲口这么说,打死她也不敢相信有人会这么做。
    这算是自残了吧?
    苏婠婠问她,“他以前也会这样吗?”
    墨唯一摇头。
    “靠!果然越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发起狠来越是可怕!平时我就总觉得他阴森森的,虽然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苏婠婠想了一个词,“挺阴沉的!我总觉得他心里面藏着事,果然被我看透了!”
    墨唯一紧握着水杯,喃喃的开口说道,“我当时……真的是太生气了,我就随手拿了一个杯子砸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估计是被你刺激到了。”苏婠婠下了定论,“你惹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气。”
    但毕竟墨唯一现在怀孕了,作为一个男人,再生气也不可能对孕妇动手,所以只能对自己下手了。
    只不过……
    下手这么重,未免也太狠了!
    那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忍痛能力,才能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婠婠简直觉得匪夷所思。
    “他流了好多的血……”墨唯一咬着嘴唇,“婠婠,你说……他会不会出事?”
    “你害怕他出事吗?”
    墨唯一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话。
    苏婠婠又问,“你这么担心,怎么不打电话问问?”
    墨唯一表情脆弱,“我……我不敢……”
    苏婠婠:“……”
    无语。
    这丫头现在这幅模样,哪里还有昨天发狠的万分之一?
    估计也真的是被吓坏了吧……
    苏婠婠劝她,“你放心吧,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真有事的话,医院的电话早就打过来了。
    “可是……”墨唯一使劲的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嘴唇都咬破了,“他流了好多的血……而且他跟疯了一样……”
    苏婠婠拿出手机,“没事没事,你别着急,我给周婶打电话问问。”
    ……
    接到苏婠婠的电话,周婶在那头说道,“萧少爷身上的伤口不深,医生说养几天,等结痂了应该就没事了,只不过……体温好像有些过高,应该是昨晚喝醉酒后睡觉着凉了,医生担心如果发烧的话会影响到伤口的复原速度,加上萧少爷右手也有伤,所以就建议住院多观察几天。”
    “好。”苏婠婠按的是免提,听完这些,她松了口气,“我会告诉唯一的,周婶,麻烦你了。”
    谁知周婶又说道,“苏小姐,既然你是公主的好朋友,能不能麻烦你劝劝公主?”
    苏婠婠抬头看向墨唯一,“你说。”
    周婶的声音通过话筒在客厅里清晰的响起,“昨天半夜,萧少爷突然来到卧室,当时我是想叫醒公主的,但是他让我别叫醒,还说只是在楼下那间房里睡不着……”
    “我看他一身酒气,而且眼睛都红了,实在是可怜……”
    “都是我的错,我当时也不敢叫醒公主,心想这可能是两人和好的好机会,毕竟是夫妻嘛,小两口闹矛盾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于是我就让萧少爷留在卧室,我去了隔壁的客房睡。”
    “我哪能想到早上公主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动起手来了……苏小姐,你帮我劝劝公主,这件事情全都是我的错,是我擅作主张,真得不怪萧少爷……”
    直到挂断电话,墨唯一都没有发出声音。
    苏婠婠放下手机,“刚才周婶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墨唯一点头。
    “不过我不明白。”苏婠婠皱眉,“股权的事情,他为什么要亲口承认?这不是明摆着惹你生气吗?”
    墨家几代单传,到了墨唯一这一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孩,可以说从小到大是被墨老爷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墨老爷子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孙女,可萧夜白居然这么对付墨老爷子,将心比心,墨唯一的愤怒她完全可以理解。
    更别说墨老爷子现在还躺在医院养病,萧夜白亲口说出的这些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墨唯一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单纯天真的小公主形象,但同样的,她的脾气也挺爆,甚至还挺冲动的……
    她用玻璃杯砸他,想必也是真的气到了极致。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作所为。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萧夜白居然比墨唯一做出的事情还要疯狂……
    **
    医院,VIP病房。
    战尧原本只是想打电话问候一下,毕竟昨晚萧夜白喝的那么醉,也不知道后来小公主有没有让佣人照顾他。
    谁知一听到受伤住院了,不到半小时,战尧就火速赶了过来。
    等来到病房,看到某人伤痕累累的模样……
    “操!”
    脏话脱口而出。
    一旁的仲恺很有眼力劲,“萧总,我先出去。”
    萧夜白淡淡的点头。
    病房门关上,战尧立即质问,“你特么的,为什么每次跟小公主闹矛盾都能闹到住院?”
    上次是买醉到胃出血,住院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这次是胸口和右手受伤,额头居然也有伤……
    “到底怎么回事?”
    萧夜白的右手上包着纱布,额头也贴着纱布,穿着干净整洁的蓝白色病号服,没有戴眼镜,白皙淡雅的五官略显苍白,没什么表情的坐在病床上。
    他就这么看着面前移动桌上的平板电脑,听到询问,声音很平淡的回复,“没事。”
    “这还没事?我刚才问过医生了,说你手上的伤很严重,差点就要伤到神经了,胸口的伤倒还好,但是你这额头怎么也……”战尧低声问,“该不会是小公主弄的吧?”
    但是墨唯一看着娇滴滴的,而且还怀了身孕……
    怎么可能?
    萧夜白继续平淡的说道,“不是。”
    “也是,我也觉得不像,小公主那么柔柔弱弱的,而且她肯定也舍不得伤害你。”
    看了一眼男人依然没表情的脸,战尧问,“所以到底是谁弄的?”
    萧夜白没有回答。
    “我昨天晚上把你送进家就走了,你当时喝的烂醉如泥,但是经过一夜这酒肯定是醒了。现在才10点05分,你不是约好上午10点半谈事情?应该还没有出门吧。”战尧推理一番,“所以到底是谁?总不至于是你自己把自己弄到受伤的吧?”
    “嗯。”
    干脆利落的承认,让战尧的表情彻底僵住。
    然后他问道,“怎么弄的?”
    萧夜白低垂着眼,用没受伤的左手,滑了一下平板电脑的屏幕。
    居然还有工夫看工作?
    战尧上前,直接将平板电脑拿起再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你特么的是在自虐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个癖好?你到底想要干嘛?弄伤自己,装可怜,然后让小公主心软,不再跟你提离婚?”
    战尧呵呵的发出冷笑,“萧夜白,你是脑子不好还是心里有病?你连一个女人都哄不好吗?只能用这一招来自残?特么的有用吗?你都伤成这样了,她人呢?人在哪里?”
    萧夜白居然还扯了一下嘴角,“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
    战尧:“……”
    哑口无言。
    他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好半天,嘴里憋出了两个字,“傻逼!”
    **
    战尧很快找了一个理由离开病房,然后在走廊上拨通了墨唯一的手机号码。
    响了很久。
    就在战尧想要挂了重新再打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
    “喂。”女人的声音很平静,还带着一丝很明显的冷淡。
    战尧眉头紧皱,“小公主,我现在医院。”
    他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但是……
    说到底,墨唯一和萧夜白闹成现在这样,跟他的关系挺大。
    当初都是他一直坚持不懈的劝说萧夜白才答应做的,所以现在,就算萧夜白再傻逼,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墨唯一说,“哦。”
    战尧:“……”
    就这?
    他努力平息着自己,“小公主,夜白受伤挺严重的,你真的不来医院里看看他吗?”
    墨唯一说,“有什么好看的?医院里有医生。”
    “话不能这么说啊。”战尧苦口婆心,“我刚才问过医生了,说他伤得特别的严重,尤其是左手,好像伤到里面的神经了,这以后要是没有好好复原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操作,残废了你懂吗?而且他还着凉发烧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没有让人照顾他?你不知道他的胃不好吗?我刚问医生说他最近摄入酒精过多,胃酸分泌过高,还说他……”
    “你让他好好养伤吧。”墨唯一打断他,“我还有事,先挂了。”
    “什么事情比夜白还重要?小公主……喂?喂!靠!”
    战尧放下手机。
    就这么挂了?
    这么狠心?
    他抬头看向病房。
    这两人怎么回事?
    一个玩自虐?
    一个怎么也不肯服软?
    ……
    再度回到病房,萧夜白抬眼望了过来。
    战尧咳嗽两声,正斟酌着怎么开口……
    “她什么时候来看我?”
    萧夜白这话一出,战尧差点没控制住脸部抽搐的神经。
    他想骂人。
    ……
    一旁的仲恺刚给合作商打完电话。
    本来今天上午要陪萧总去参加一个商务会谈,时间地点全都订好了,谁知等他到了会所才接到萧总的电话,说受伤了,还住进了医院。
    作为助理的他立刻将所有资料和电脑带来医院,马上准备和合作商进行视频会谈,结果现在……
    似乎有点八卦?
    ……
    病房里安静了好几秒钟。
    战尧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情绪,“妈的,你这么想让她来看你,你自己不会打电话说吗?”
    萧夜白问,“你没有跟她说我伤得很重?”
    战尧简直要被他这四两拨千斤的态度给气死,“没错,刚才我是给她打电话了,但是她不肯过来,她还说有医生在就行了,让你好好养伤,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
    听完这番话,萧夜白低垂下眼。
    没有再说话。
    但是……
    就给战尧一种……“很受伤”,“很落寞”,“很忧郁”的感觉。
    好看的脸本来就很容易获取同情。
    加上现在他还受了伤,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神情落寞,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绝美深刻的五官,颇有一种……阴柔病态的美感。
    战尧一边骂自己犯贱,一边语气缓和,“我拜托你,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跟她好好服个软不就好了?女人有那么难哄吗?你不就是利用了她一下,这件事有那么严重吗?非要闹到离婚?小公主也不是这么钻牛角尖的女人吧?都怀孕了还一天到晚的瞎折腾什么?”
    萧夜白沉静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眼看着战尧,然后开口说道,“你走吧。”
    战尧:“……”
    卧槽了个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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