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方丈和一众僧人走远了,村长无奈,只好回村,至于方丈说的话,他并没有告诉村民们,以免引起恐慌。
    如此担惊受怕地过了好几天,村长迎来了第一个坏消息,村子闹鬼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投资商撤资。
    村长一再苦求,可是投资商很坚决,人家说万一有人在这里旅游出了人命,他可担待不起。
    投资商走了,只留下一堆人造景点,可是村民们根本就不懂如何经营,再一个闹鬼的事越传越凶,本村人的亲戚都不愿意来,何况是外人。
    为了能够继续生存下去,村长带头把所有的景点都恢复成了耕地,不过今年是来不及种了,只能等到明年。
    又过了一段时间,和儿子一起侮辱傻妞那几个青年的家人陆续出事,有晚上趁家人睡觉爬进灶坑烧死的,有煮饺子时一头扎进热水中活活烫死的,更离谱的是居然有憋气儿把自己憋死的……
    这些人的死法可谓是千奇百怪,村长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因为他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到后来村长已经绝望了,因为那几个青年的家人几乎死光了,家里仅剩的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也被远方的亲戚接走。
    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地搬走了,虽然目前除了那几个青年的家人外还没人遇害,但谁知道会不会捎带着把他们也收拾了,毕竟之前村西头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留下来的村民除了穷得不能搬家的就是难离故土的,亦或者是上了岁数不在乎这些的老人。
    这些人看村长的眼神都很怪,大概在他们心里村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就是什么时候死的问题。
    村长也是这个想法,连寿衣都给自己预备好了,每天睡觉的时候就穿上,以防措手不及。
    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村长还活得好好的。
    这下不光村长自己,就连他的儿子儿媳都有点搞不懂了,难不成张二愣子夫妻唯独把他给忘了?
    不过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正义他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半年后一个飘雪的冬日里,村子爆出了惊天丑闻,村长的二儿媳妇在大道旁倒脏水桶,居然被村长按在地上给那啥了。
    没人知道村长为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事实上村长也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在村子所有人的围观下,村长的二儿子拎着擀面杖打了村长一顿,当天就带着媳妇搬走了。
    这件事发生后村长整个人都消沉了,公公强了儿媳,这可是亘古奇闻啊,直接导致了村长见人都不敢说话。
    之后的几年里,村子每年夏季都会出现一场冰雹,好的时候还能剩下一点庄稼,差的时候就是颗粒无收,到后来村民们也不种地了,还有劳动能力的就出去打工,没有劳动能力的干脆没事就去城里要饭,一个从前的富裕村变成了县里都不敢扶持的地方。
    而村长作为一个幸存者,担惊受怕,饱受煎熬地一直活到了现在。
    听完村长的叙述之后我陷入了沉思,红裙女子,不能是沈红蝶吧?我现在都对她产生心理阴影了。
    至于张影、周彤和小白三位女性都对村长投以厌恶至极的目光,估计此时村长原地爆炸她们只会觉得大快人心。
    肥龙和大表哥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村长,好色是男人的本性,可是对儿媳妇下手这也太奇葩了。
    “我父母的坟墓在哪里?”张影问道。
    “后来我给他们修了一个衣冠冢,尸骨都已经找不到了……”村长面带愧疚地说道,毕竟他是扒坟事件的组织者和参与者。
    “带我去。”张影一个字都不想和村长多说。
    ……
    张影父母原本被埋在河套的西南方,没有火化,没有寿衣,甚至连张席子都没裹,要不是有几个好心的村民,估计他们只能在老宅中慢慢腐烂了。
    由于没人耕种,河套中的土地荒芜得厉害,多年下来居然长出了塔头,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
    村长负责带路,但他腿脚不利索,使得我们的行进速度更加缓慢。
    我看了一眼天色,照这个速度,我只能祈祷距离不是太远,不然天黑都不见得能赶回来。
    晚上在这荒草和人一边高,道路坑坑洼洼,还有奇怪动物叫声的河套里转悠可是要命的事。
    东北人想必都知道河套这个词的含义,从闯关东开始,北方的人多了起来,在河套中发生的怪事可谓车载斗量,数之不尽,这里有着丝毫不亚于山区的邪性。
    还记得小时候我的一个亲戚在河套开四轮车趟地,因为第二天要下雨,所以晚上还在赶工。
    趟到地头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停下车就往大河那边走。
    多亏旁边的地里也有赶工的,发现他不对劲儿给拦住了,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据救了他的那个人说,当时他喊都喊不住,硬往回拖了一段距离才恢复神智,估摸着是被淹死鬼给迷了。
    小时候我不懂事,被这故事吓得将近一年没敢去大河摸蛤喇(河中的贝壳,炒辣椒很有嚼头)。
    等到长大了我对这事有了新的看法,要知道当时我那个亲戚家的地可是在大坝内,同大河有着将近二百米的距离,淹死鬼怎么会跑这么远来迷人呢?
    不过根据当时他的状态判断,应该是与魑魅魍魉有关了。
    这仅仅是浩如烟海的鬼狐故事中的一个,总结起来就是在东北的河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能发生的。
    荒草扎得我裸露在外的皮肤火辣辣地疼,估计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况,但毕竟是去拜祭张影的父母,谁也不敢抱怨。
    小白这货早就变成原形跑到我肩膀上来搭顺风车了,厚厚的狐毛搞得我又热又痒。
    大瞎蒙子、绿豆蝇、刨锛、蚊子,以及叫不上来名字的飞虫围着我们转圈,几乎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这一点也不夸张,有过亲身体验的人都知道,野外生存最艰苦的地方不是恶劣的路况,也不是食物水源的匮乏,而是虫子!
    在这些虫子里面尤其以大瞎蒙子最是恼人,我不知道这东西学名叫什么,它们是灰色的,身体很长,如果你把它们打死,会留下一堆汁液,极其恶心,如果你没打到,只是驱赶走了,那么它们将会持续对你进行追踪。
    小时候我曾被这东西从河套追到家里,没人知道它是靠嗅觉还是视觉进行追踪的,在大河玩儿水的时候它们也会光顾你露在水面上的皮肤,你躲进水里它就在周围盘旋,你出来就继续攻击。
    肥龙早已经不堪其扰,脱下被汗水浸透的短袖风火轮一样乱抡。
    杀伤力虽然足够,但耐不住虫子太多,源源不断地聚集而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肥龙就气喘吁吁地放弃了抽打,只是在虫子落在身上时才会将其拍死。
    而我则是解锁了小白的新用法,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大尾巴甩来甩去,为我驱赶走了不少的虫子。
    周彤发现之后残忍地夺走了小白,我只好也学起了肥龙,脱下短袖当苍蝇拍用。
    “卧槽!五一你这段时间都干啥了,咋搞成了这样?”肥龙看着我身上的伤疤问道。
    其他人也都是愕然,张影怪里怪气地说道:“和人撩骚被打了呗。”
    好吧,深谙她性格的我知道她心疼了,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直说,于是用嘲讽代替。
    “也就是小白妹妹了,换成我的话这种花心大萝卜我是不会要的。”周彤补了一刀。
    “下次出门贴一层猪皮,我知道一种腌制猪皮的方法,透气。”大表哥给我出主意。
    “年轻就是好啊……”村长那老灯也上来凑热闹。
    我在心里把他们骂了一个遍,我特么是斩妖除魔时受得伤,怎么到你们口中就变成杯壁下流了呢,祝你们出门就被砍!
    “簌簌……”前面的草稞里忽然传出响动,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当即停下脚步。
    虽然在东北狼已经不常见了,但少见并不代表没有,尤其是这种很少有人来的河套,有啥都不奇怪。
    “扑腾扑腾……”就在我们琢磨前边是啥东西的时候,一个羽毛黑红相间的东西窜了出来,向着远处飞去。
    居然是野鸡,而且非常大,都赶上小猪羔子了!
    “追!”肥龙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跌跌撞撞地往前冲。
    大表哥也跟了上去,还招呼了我一声。
    野鸡和家鸡不一样,这东西会飞,不过也不是真正的飞,而是滑翔,扑腾不了多远。
    此物肉质鲜美,有“飞龙”的别名,以蘑菇为配菜,小火慢炖,香飘满村。
    “嗷呦呦……”趴在周彤头上的小白也激动地叫唤了两声。
    我本来是不想追的,不过看张影并没有因此生气便也追了上去,反正我们也是一直往这个方向前进的,顺手抓一只野鸡并不算不务正业。
    “包抄它!”肥龙给我和大表哥打着手势,示意我们到两翼去。
    那野鸡窜出去大概能有几十米的距离后就落在了地上,在这种情况下分头堵截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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