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冬梅回去了,孟桃继续交待金牛:厨房大碗橱里的米面、鸡蛋、火腿肉要抓紧吃完,别省,留久了米面受潮、鸡蛋也变成不新鲜的;
    已经跟周翠玲说过并交给她钱票,叫她时不常地过来看看,米面吃完了她会直接在粮站买议价粮回来,粮站上班就有这点便利。
    兄妹俩现在都不参加生产队劳动,队里按惯例是不会给不来上工挣工分的人预支口粮的,他们倒是可以走包大队长的关系,从生产队预支粮食,不过沈誉有全国粮票,孟哲翰上次也给了金牛不少粮票和副食品票券,那就不用预支了,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买着吃还省事。
    鸡蛋和新鲜肉,也让周翠玲买,金牛养伤,要保证营养。
    孟桃又说到那凉公社柳庄老孟家,提醒金牛,如果他们再来无理取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找队里帮忙解决问题,该报警就报警,不能心软,那些人都不把他当亲生的,他又何必顾念所谓的亲情?
    金牛一一答应着,不能让妹子在外头还要为他操心。
    下午两点多钟,金牛送沈誉和孟桃上车离开。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到县城,先去酒厂小仓库,把里面的鹿茸酒、鹿鞭酒和几大缸高度白酒、三百多坛其它药酒收进空间,又上路继续往蒙州城去。
    两个小时到达蒙州,六点多正是做晚饭的时候,两人依旧将车寄放在某单位家属大院里,然后走路回左杏子巷。
    沈誉手上拎了个竹篮子,里面是水灵灵的小黄瓜、小白菜、韭菜、番茄辣椒,金牛特地从菜园子里采摘的,让他们带回省城吃,叫沈厂长也尝尝,他觉得城里可能没有新鲜蔬菜吃。
    如果金牛知道孟桃有个随身带的菜园子,出产的蔬菜比他种的好十倍以上,怕是要惊呆了。
    金牛哥特地采摘的蔬菜,两人就带着,是人家一片心意嘛,一半放空间带去省城,一半当礼物,送给杏子巷的邻居王叔王婶一家,头茬瓜菜,鲜嫩清香着呢。
    到九号院开门进去,孟桃禁不住哇塞一声,一个月没来,满院花木都长疯了:茶花已开至荼蘼,玫瑰娇艳欲滴,修理过的蔷薇花又开始往墙上爬,花朵儿亮丽密集如繁星,紫藤花架垂下串串花蕾,地上排成排的花盆也是枝茂叶盛、姹紫嫣红,掺杂着野草一起长,看上去有点杂乱,却依然那么的赏心悦目,美得难以形容。
    孟桃看到几盆兰花开得极好,但纤长的叶子被雨水溅起泥土压住了,忙细心扶起来,又走去屋廊下拿了块抹布来,蹲在花盆边擦擦抹抹,拨除杂草、松松土。
    沈誉挽起衣袖打扫落叶,屋里屋外搞清洁卫生,打算弄好之后再统一给花草浇浇水,一个月没浇水,真难为它们还能长得这么好。
    夫妻俩说话声引来了隔壁王婶,院门没栓,虚掩着,王婶牵着小儿子推门进来,看到院里景色,也不禁啧啧赞叹:“瞧这花儿开得真是漂亮,以前贾老在时都没开得这样好的,想不到你们小两口也这么会养花。”
    孟桃站起来和王婶打招呼,说道:“我们哪儿会养花啊,这些花儿开得好,全靠以前贾老养护得精细,年前又把枯枝败叶清理过一遍,重新抽条长出来了。”
    “对对,我也记得是这样,树木要打枝桠的,越打长得越好。”
    王婶笑着,又问道:“你和沈同志快一个月没回来,在忙啥呢?”
    “没忙啥,他要上班,我跟着去省城住了一段时间。”
    “是嘛?”王婶看看在屋里拖地板的沈誉,压低嗓音:“你去他父母家了,你们登记啦?”
    孟桃点头:“嗯,已经拿结婚证了。”
    “那就好!”王婶替她高兴:“我一直想跟你说呢:人家是省城人,有工作长得又俊,咱们可别大意,不能兴农村那套,摆桌酒就完事,必须去登记,拿了结婚证,他想跑也跑不掉了!”
    孟桃只有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王婶提起别的话题,说街道办的姚主任来找过孟桃三四次了,问孟桃是不是欠着去年的水电费没缴?
    孟桃肯定不是欠水电费,心里隐约知道姚主任为什么而来,也不便跟王婶明说,就拿话揭过了。
    王婶又指指右边:“那边换了个邻居,姓杨,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十来岁孩子,搬来半个多月了,我也没跟他家打过交道,听我表妹说,夫妻俩刚从县下面调来,一个厂里上班,一个在小学教书,人品应该还行吧,总比那混帐钟家强!”
    孟桃问:“钟家人呢?”
    钟小美和她哥策划并参与拦路抢劫,肯定逃脱不了劳改几年,他们家里不是还有父母和一位老人?
    王婶撇撇嘴:“那老钟夫妻俩也不是好人,都查出来了,帮着他们儿子隐瞒干坏事,还窝藏不少赃物,听说有的东西还是什么‘国家文物’?你说能脱得了干系?反正他们家最后都抓走光了,剩个老婆子,叫她闺女来领走,房子就卖掉。这样可再好不过了,落得干净,免得这巷子里藏个抢劫犯,怪吓人的,外边人论说起来咱们做邻居的也丢脸,你说是不是?”
    “他们自作自受,活该!”
    “对啊!”
    又谈论几句,幕色暗下来,沈誉在屋里拉亮电灯,王婶小儿子拉他妈妈回家,提醒她该做饭了。
    王婶一看四面黑了,也着了急,她本是来打个招呼,不知不觉竟说这么久,现在还没做饭,外边做工的人回家来没吃的,会挨骂。
    忙对孟桃说道:“你们刚刚来,冷灰冷灶的不好升火,今晚就先去我家吃吧。我刚才泡了点大米焖米饭,一会再和点面,煎几个饼子就够吃了。”
    孟桃道谢,婉拒:“我们就两人,不烧灶膛,只用风炉烧点木炭,做两碗面就行,简单实惠。”
    “烧木炭多浪费啊,你们也没买菜,还是过去吃吧,邻里邻居的,不要客气。”
    “没客气,我们有菜,从村里带来的,还给你家捎了点儿。”
    孟桃说着走去水龙头边洗洗手,把那个装菜的竹篮拎过来,递给王婶:“自家菜园子里种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
    王婶接过篮子一看,眼睛都亮了,高兴道:“这还不是好东西?多新鲜水灵的小黄瓜、多漂亮的小白菜!平时去副食品店可买不到这么好,人家不让挑,抓给你什么样的,不论破皮儿、断两截或是蔫黄了的,都得买!
    哪像这个啊?啧啧,真是太好了,看着就想吃!我们家小三儿爱吃凉拌黄瓜,你王叔就爱这嫩嫩的小白菜,儿媳妇爱吃青辣椒,老大昨晚上还念叨鸡蛋炒韭菜……没想到今儿就有了,咯咯咯!也不能拿这么多吧,留些你们明天吃?”
    孟桃推她走:“已经留了,这都是你们家的,快回去做菜,你看小弟都喊饿了。”
    “咯咯,这小四儿最经不住饿了——那行,那我们就谢谢了啊!”
    “不客气的。”
    王婶走后,孟桃栓了院门,也去厨房煮吃的,本可以直接进空间操作,但邻居只一墙之隔,看不到他们这边冒点烟火气,会觉得奇怪。
    把炉子拎出来,用撮箕和铁钳取出木炭,正准备劈点细柴引火,沈誉拖完地板过来,接手了她的活儿。
    孟桃就搬把椅子坐一旁,托着腮帮看他。
    沈誉劈着柴,也频频侧转脸看自家小娇妻,见她表情有点木木的,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却没有平时的花痴,奇怪问道:“怎么了?那个王婶跟你说我坏话?”
    “你偷听我们说话了?”
    “没那闲功夫,我就是机灵,猜的。”
    孟桃噗嗤一乐:“恭喜你,猜对了。”
    “王婶说我什么?”
    “说你是省城人,有工作又长得俊,劝我要跟紧你了,免得被别的女人抢走,毕竟我只是个乡下姑娘,城里漂亮又有钱的姑娘多着。”
    沈誉无语,撸一把娇妻头发:“傻不傻?”
    “你还别说,这种事例真不少呢。”
    “那是别人,与我们无关。”
    “万一呢?”
    “我们之间没有万一,只有一万年,听说过地老天荒吗?就算到了那时,我们依然是雷打不散的夫妻,是彼此唯一所爱!”
    孟桃转着眼珠子看他,敬佩这人平时冷冷淡淡,谈恋爱说情话却一套一套,怪好听的。
    沈誉要进屋找把蒲扇扇火,又不愿意脱离小娇妻视线之外,小娇妻一脸痴迷注视他的时候,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美。
    想了想,直接弯腰把人抱起来,进屋去拿蒲扇,这样也不耽误小娇妻对他发花痴。
    孟桃顺势搂住他脖子,在他脸颊、唇上啄了两口。
    沈誉停住脚步,心头一团火瞬间被点燃,他抬脚把门关上,低头缠住小娇妻,微喘道:“媳妇儿,天黑了,我们熄灯休息吧!”
    “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
    “不吃你没有力气。”
    “我有!”
    “那也撑不了多久的,你会虚脱、会变软……弱。”
    “……”
    看着某人黑脸,孟桃坏心眼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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