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肖宇的车已离开会所很远。
    肖宇用余光看看旁边的许小燕。
    许小燕也正看着他。
    肖宇把目光收回。
    许小燕轻声道,“肖宇,对不起,本来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的变化,没想到又给你惹了麻烦,我和秦雄真的就是同事,完全是他一厢情愿。”
    肖宇淡淡笑笑,“这点事不算事,你还准备在那工作吗?”
    许小燕点点头,“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张总和其它同事对我都挺好的,我想经过今天的事,秦雄也不会再犯毛病了。”
    肖宇应声好。
    车在路边的出租车乘降点停下。
    “许小燕,我回育才还有事,只能把你送这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路上小心点,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肖宇道。
    许小燕看看他。
    肖宇笑笑。
    许小燕也笑笑,应声行。
    “你也慢点开。”
    推门下了车。
    朝肖宇摆摆手,拦辆出租车,离开。
    肖宇目送着出租车离开。
    点支烟,刚才的情况和他预想的不一样,按照许小燕的性格,一定不会如此轻易下车,定会邀请肖宇到她的住所看看,肖宇如果不答应,许小燕就会撒娇哭闹。
    而这次却截然相反。
    许小燕没有任何多言的下了车。
    肖宇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心里准备好的应付办法,完全没用了。
    看来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有了独立能力,许小燕真的长大了,懂得怎么进退。
    许小燕真变了,按灭烟,肖宇笑笑,车重新启动。
    没回育才,肖宇回到马家。
    虽然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但看到许小燕的变化,肖宇心里很高兴,先前的失落彻底一扫而光。
    顺路买些熟食,回到家中,坐在夕阳下的院落中,自斟自饮。
    夜不知不觉来临。
    吃完晚饭,肖宇正在后院削竹签,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是严如静。
    肖宇顿顿,接起电话。
    还未说话,严如静道,“肖宇,今天休息的怎么样?”
    肖宇笑笑,挺好。
    严如静也笑笑,“那就好,我刚和几个外省的名师吃完饭,大家聊得很开心,他们同意在育才办几场名师讲座,这对提高育才的声誉很有作用。
    你觉得怎么样?”
    肖宇看看天边的月色。
    云轻风淡,月色忽隐忽现。
    “如静,既然是好事,你又是校长,你决定就可以。
    这种事不用和我商量。”
    肖宇道。
    严如静顿顿,“肖宇,你是不因为我今天失约,心里不高兴,今天这个会议,我真的没想到会有那些变故。”
    肖宇依旧看着月色,“如静,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为这点事生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开会也一样,你在会场能被重视,这也是育才的光彩。”
    严如静又顿顿,“谢谢你的理解。
    可我感觉你刚才的话有点情绪?”
    肖宇轻呵一声。
    知己就是知己,有些感受,彼此无法隐瞒。
    “如静,我不是有情绪,我是在想别的事,育才虽然现在表面很好,但内部隐患如果不消除,表面的光鲜立刻就会灰飞烟灭。”
    严如静立刻应声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可一直没想到好的办法,你有办法了吗?”
    肖宇应声有了。
    严如静顿喜,“真的?”
    肖宇道声对,“时间不早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我们去学校见面谈。”
    严如静应声好。
    彼此互道晚安。
    电话挂掉。
    肖宇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多多,微微摇摇头,拿起最后一根竹签。
    第二天上午,开完早会。
    肖宇回到自己办公室刚坐下,严如静敲门进来,将一个礼盒放到肖宇桌上。
    肖宇打开,是条外烟。
    肖宇愣愣,看向严如静。
    严如静笑道,“昨天开会,遇到一个以前在国外的朋友,送我的,我不抽烟了,转送给你,这烟是定制版,男女皆能抽。”
    肖宇笑道声谢。
    取出一支,尝尝,口感淡点,但味道还不错。
    “你真不来一支?”
    肖宇问。
    严如静摇摇头。
    肖宇把递向严如静的烟放下。
    看着严如静道,“如静,为了当好这个育才校长,你真是改变了很多。”
    严如静没否认。
    “你觉得我的改变对吗?”
    肖宇点点头,对。
    “一个女校长抽烟,确实感觉怪怪的。”
    严如静轻笑声,“其它呢?”
    其它?
    肖宇顿顿。
    严如静应声是,拿起桌上的烟边在手里把玩,边道,“其实抽烟只是外在的一种表现形式,真正是内在改变。
    现在无论我走到哪,都被人们称为美女校长,表面这四个字很好听,实际是种约束,让我不得不提醒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要为这四个字负责,有时候感觉到很累。”
    一丝倦色从严如静眼中飘出。
    累?
    这是严如静当上校长以来,肖宇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字。
    即使在开校前,那没日没夜,紧张忙碌的日子,严如静也从未说过累字。
    现在?
    见肖宇面露疑惑,严如静笑笑解释。
    “肖宇,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光鲜。
    可你应该了解我,我是个不喜欢被约束的人,太光鲜就意味着你要承担更多责任,接受更多约束。
    为此我不得不改变自己,戒烟、穿有文化气息的职业装,每天固定看些指定的书目,尽管这些未必是我真喜欢的,可我还得去做,只因为我现在是育才的校长。”
    肖宇没接话,静静听着。
    严如静把手里烟放下,轻笑声,“如果别人听到这些话,肯定会认为我很矫情,得了便宜卖乖,可我真是这样想的,以前的严如静和现在的严校长,到底哪个好?”
    严如静摇摇头,似乎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眼中是浓浓迷茫。
    肖宇深深吸口烟。
    “如静,你是想听我的答案吗?”
    严如静点点头,“我自己找不到答案,只能问你,谁让你是我知己。”
    两人都笑了。
    肖宇把手里烟按灭。
    “说心里话,我更喜欢以前那个严如静。”
    严如静一顿,刚要回应。
    肖宇摆手道,“我还没说完。”
    严如静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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