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静和周明亮都没发现暗处窥视的眼睛。
    他们此刻还沉浸在彼此新的了解中。
    “周教授,开始我对你也确实有些不好印象,你别介意。”
    严如静道。
    “我不介意。”
    周明亮摇摇头,“而且我可以断定,是从那位女粉丝的事开始。”
    严如静笑应声是。
    周明亮也笑笑,“你肯定觉得我当时态度有些太冷漠,没有及时为女粉丝发声。”
    严如静又应声对。
    周明亮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道,“严校长,你说你混果江湖,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江湖中,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特别当你站独处高处,所有人都盯着你,更会有这种感觉。”
    严如静走到周明亮身后,周明亮的话正符合她现在的心态,不由道声对。
    周明亮回头对严如静笑笑,“我也算年少成名,尽管我耳边听到,严总看到的,都是恭维和笑脸。
    可我知道这些很多都是强装,背后全是羡慕嫉妒恨。
    我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立刻就会成为把柄。
    所以有时我不得不谨慎又谨慎,高傲冷漠其实一种保护,你明白吗?”
    严如静点点头,“明白,高处不胜寒。”
    周明亮轻叹声,“是,一个共事多年的同事都会向我下毒,何况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粉丝,没有了解清楚之前,我不能轻易发表态度。”
    严如静看着周明亮,“周教授,我现在理解你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名头有时就是一种桎梏。”
    周明亮笑应声对。
    “严校长,美女校长的名头对你是不是也是种桎梏?”
    严如静不说话了,周明亮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四目再次相对,尽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周明亮轻声道,“严校长,其实咱两是同一类人,都是带有桎梏的人。”
    严如静应声对。
    周明亮往前一步,加重语气,“所以我们之间会有更好的理解和信任,我相信我和严校长会成为真正的知己。”
    周明亮向严如静伸出手。
    严如静愣住,尽管她见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鲫,但能称为知己的只有肖宇一人。
    周明亮的话进入了她的内心,但真的是知己吗?
    严如静一时无措。
    周明亮的手并没有收回,目光反而更加明亮。
    “严校长,你是不以为,我说知己两字,有别的意思?”
    严如静立刻摇摇头,没有。
    “我。”
    话未说完,已被周明亮截断,“那就是有别的原因,认为我不配当你的知己?”
    严如静立刻又摇摇头,“周教授,怎么会,你是知名教授,青年才俊,远在我之上。”
    周明亮摇摇头。
    “这些都是虚名,知己之间不谈虚名。
    严校长如果看看中我这些,那说明我刚才的话还是没说到对方心里,我这个名师只不过徒有其名,真心说了一堆,却没有得到对方认可。”
    周明亮眼中升起浓浓怅然。
    严如静的心突然被他的怅然弄疼,也许是刚才那些话,或者是其它原因,此刻她不想看到周明亮的怅然。
    周明亮刚要收回手。
    严如静握住他的手。
    周明亮一怔,眼中立刻又有了明亮,刚要张口,严如静已道,“周教授,我不知道我们以后能不能成为知己,但你刚才那些话,确实说到了我心里,我也更加了解你,为以前我对你的误解,道歉。”
    严如静重重握握周明亮的手。
    周明亮笑笑,谢谢。
    严如静也笑笑,想把手抽回,周明亮却没有松手。
    严如静轻咳声。
    周明亮回过神,松开手。
    两人相视一笑,笑得都有点不自然。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严如静先打破沉默,“周教授,今天和你的聊得很开心,但我们该回去了,陈局他们一定在找我们。”
    周明亮道声好。
    严如静又一笑,转身走向包间。
    周明亮原地怔怔,看着严如静玲珑有致的背影,想想刚才严如静的笑脸。
    再看看自己的手,心中道,是啊,真的很开心,成名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畅聊过。
    即使在苏岳伦的女儿面前,自己也没有说过这些心里话。
    在那个高傲的千金面前,为了得到晋升的阶梯,他只能说讨好的违心话,以博得对方欢心。
    而那些女粉丝,在他面前,又完全是无脑的崇拜,让他只能得到虚荣的满足,开始这种满足还很惬意,久了就只有厌倦。
    严如静给他则是截然不同的感受,甚至还有些惺惺相惜。
    这种新鲜的感觉,让周明亮的心难掩悸动。
    但一想到京师苏家千金那张豪横的脸,周明亮的悸动又变成心慌无奈。
    他只能悸动,却不敢跃雷池一步,特别副院长唾手可及的时候,如果他敢在感情上稍有差池,被苏家千金知道,他即会被打回原形。
    想着,周明亮无奈摇摇头,只有自己知道,所谓的青年才俊,也不过是个依附在别人屋檐下的纸老虎。
    再响亮的名头,在强大权势面前,都一文不值。
    周明亮闻闻手指尖的残香,用力搓搓手,重重一声叹。
    看严如静已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定定神,才赶往包间。
    周明亮神色的所有变化,被隐在暗处的眼睛尽收眼底。
    周明亮一消失,对方即冷笑两声,转身进了另个包间。
    包间里,黄大头正有滋有味喝着酒,两个衣着清凉的女子陪侍左右,及尽奉迎。
    看到眼镜男像鬼魅一样进来,黄大头轻轻放下手里酒杯,瞟眼眼镜男,“怎么样?”
    眼镜男到了近前,呵呵笑道,“老大,有戏。
    真让您猜对了,周明亮那小子也是个花花肠子。”
    黄大头轻笑声,抬手将身边两个女人拥入怀中,两只手肆意在两女子身上游走。
    两女子蛇一样缠在黄大头身上,娇声连连,看的眼镜男口干舌燥,眼睛发热,却不敢有丝毫举动,只能低下头。
    黄大头浪了一会儿,松开两女子,一摆手,两女子起身,扭着腰肢进了包间里间。
    两股香艳的气息从眼镜男面前飘过,眼镜男又咽口唾沫。
    黄大头看眼他,“喜欢吗?”
    眼镜男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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