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松得到肖宇的肯定,信心倍增,一字一句道,“肖总,周明亮讲的教育管理理论虽然在实践中不实用,但听起来很漂亮,所以很容易迷惑一些半道入行,或行外行的心。
    他又是有意讲给严校长,我担心严校长会在周明亮的蛊惑下,把那套理论用在育才,那样会对育才不利。”
    肖宇轻嗯声,刚才贾松对周明亮的理论进行反证时,肖宇实际也想到这个问题。
    “贾校长,你说的有可能。”
    再次被肖宇认可,贾松加重语气道,“尽管育才有校委会,但严校长的行事作风一向很强硬,如果她要强行推行周明亮的理论,校委会未必能制约了,只有肖总你能制约。”
    肖宇现在彻底明白了。
    “贾校长,所以你才提前找到我,让我先认同你对周明亮教育理论的否定。”
    两人目光对视,贾松毫不犹豫应声没错。
    “肖总,我的话严校长更不会听,何况因为黄大头的关系,我还得奉迎好周明亮,不能和他撕破脸,为了育才,我只能提前来找肖总,    其他人,即使我说了,首先对方无实力抗衡严校长,其次也不会信任我。”
    贾松声调不高,却字字清晰,满脸认真。
    肖宇一字不落都听入心中,点上支烟,重重抽口,徐徐烟雾没有阻隔两人相视的目光。
    贾松的神色始终没有变。
    良久肖宇点头道,“贾校长,你说的没错,如果咱两没有经历以前的事,我也会认为你是故意在挑拨离间,想制造我和严校长的矛盾,何况其他人。”
    贾松笑笑。
    “肖总,那你现在觉得我是挑拨离间吗?”
    肖宇也笑笑。
    “贾校长,我是个自信的人,我认可的人不会看走眼,我听你的。”
    两人都笑了。
    屋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肖宇扔给贾松支烟。
    “贾校长,还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关于黄大头。
    可我目前还没接到黄大头的新指令。”
    贾松立刻接上话。
    肖宇笑应声对,“那我们就猜猜。
    黄大头授意你奉迎好周明亮,现在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你认为他会做什么?
    我敢肯定这两天的直播,他也一定在关注,讲座主题突然更换,黄大头应该也会嗅出,和你我同样的判断。”
    “你的意思,他也会感觉出周明亮和严校长的特殊关系,然后在这上面做文章。”
    贾松惊道。
    肖宇点点头。
    “这可能吗?
    讲座主题更换虽然是很意外,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里边蹊跷,今天讲座开始前,讲师团也给了相应解释,解释完全说的过去。”
    贾松还有犹疑。
    肖宇一笑。
    “可黄大头不是一般人,他看直播也不是为讲座,而是发现讲座中存在的机会,如果周明亮真和严校长发生了什么,最大的受益者是黄大头。”
    贾松品品肖宇的话,仔细琢磨一会儿。
    终于道,“肖总,到时育才也许会有内讧。”
    贾松虽没点破,肖宇也明白他的意思。
    很多人都知,肖宇和严如静关系非比寻常,甚至两人有可能有那种关系。
    如果严如静真成了周明亮的女人,按此推断,第一个不能忍的就是肖宇。
    肖宇笑笑,“贾校长,内不内讧,我们先不谈。
    现在只谈黄大头,我再做个推断,今晚,最晚明天,黄大头就会找你。
    咱两现在做个分工,黄大头那边,你按咱两商量好的去应对,学校这边,如果严校长真要实行周明亮那套理论,你不用发言,我来否定。
    怎么样?”
    贾松毫不犹豫应声没问题。
    两人都笑笑。
    再细细商量一番,贾松走了。
    肖宇重新点开直播,上午的直播已接近尾声,大会议室时内依旧是座无虚席。
    众人听得仍是津津有味,看不出倦色。
    台上的周明朗更是神采飞扬,既陶醉在自己的理论中,也陶醉在众人的崇拜中。
    有了贾松刚才的话打底,肖宇这才再听就没了兴致,只觉入耳的都是漂亮话堆砌。
    未等讲座结束,即关掉直播。
    开心静心想下面的应对。
    楼道里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证明讲座已经结束,听讲座的人开始散场。
    隔着屋门,也能听到走廊里育才员工的议论声。
    “不愧是周教授,讲的真好。
    我都听入迷了。”
    “我也是,如果用周教授讲的管理咱们学校,咱们学校会不会真像周教授所言,最终比肩常青藤学校?”
    “有可能,周教授讲的都是最先进的教育管理理念,周教授刚才不是也说了吗,育才现在最缺的就是管理理念。”
    “先进的就好吗?
    实用才行,我看周教授讲的那套,都是花拳绣腿,放在育才根本不实用。”
    “你懂什么,一个普通的教员,鼠目寸光,有人家周教授看的远吗?”
    不同的议论声从肖宇办公室门口掠过。
    大多声音都是对周明亮的推崇。
    肖宇笑着摇摇头,对错有时并不在看人多少,有时候对的,反而支持人少。
    因为对的理论,也往往是难听的言论。
    错的理论,虽然错,但听起来好听,最先进,常青藤,哪一个词都那么金光闪闪。
    大多数人听到,自然会心动。
    但大多数人都是韭菜,心动不动决定不了大局,关键决策者动不动心?
    如果严如静心动了,那就是另番结果。
    等楼道里的议论声平息,肖宇桌上的电话仍没响。
    肖宇思付一会儿,起身出了办公室。
    径直到了严如静办公室门前。
    门虚掩着,隐隐听到里边有说话声。
    肖宇迟疑片刻,轻轻敲响屋门。
    听到严如静的声音,肖宇推门而入。
    严如静和周明亮正并排坐在大班台后,一起看着面前一个笔记本电脑。
    见肖宇进来,严如静先一愣,下意识站起身,“肖宇,有事?”
    周明亮没起身,淡淡看眼,目光继续落在电脑上。
    “我是不打扰二位了?
    那我回去了。”
    肖宇刚要转身。
    严如静从大班台后出来。
    “肖宇,你等等。”
    肖宇停下。
    和严如静四目相对。
    周明亮也抬头看向两人。
    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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