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不甘心,再想回应。
    贾松拽拽他,“既然周教授有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周教授的话,我们一定转达。”
    周明亮笑应声好,做个请的手势。
    贾松收起书盒,转身走向屋门。
    眼镜男只能悻悻跟上。
    周明亮这次表现的很客气,一直将两人送到电梯口,两人上了电梯口,周明亮还特意笑道,“二位一定要替我向黄总道谢。”
    贾松笑应声没问题。
    电梯门徐徐合拢,周明亮的笑脸才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电梯一开始下行,眼镜男立刻凶相毕露,“姓贾的,你他妈安得什么心,咱们事先说好的,这次必须请到周明亮,为此,我刚才在你面前装了半天孙子。
    结果见了周明亮,你和我唱反调,现在事情搞砸了,老板怪罪下来,老子好不了,你也别想好。”
    说着,眼镜男薅住贾松的衣领,即要动手。
    贾松面色淡定,冷冷看着眼镜男,“告诉你做混混也要多读书,你偏不信,现在又犯老毛病。”
    “还他妈读书,刚才不是老子替你圆场,一进门就砸了。
    老子现在什么都不信,就问你一句,现在这事怎么解决,说不出个一二三,老子先废了你。”
    眼镜男是真急了。
    贾松依旧很淡定,“知道红白脸吗?”
    红白脸?
    眼镜男愣愣。
    “不知道就好好听着。”
    贾松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想把人说动有多种方式,红白脸是最有效的,特别是周明亮这种人。”
    “为什么?”
    眼镜男急问。
    贾松指指眼镜男的手,先松开自己再说。
    眼镜男顿顿,松开贾松的衣领。
    “老子就再给你次解释的机会,解释不清楚,老子还要让你好看。”
    贾松冷笑声,“不是解释,是请教。”
    这?
    眼镜男顿顿。
    贾松继续冷笑道,“想把最后的结果扭转过来,就得是请教。”
    结果还能扭转?
    眼镜男眼中有了亮色。
    贾松很肯定点点头。
    眼镜男想想贾松之前的表现,这家伙肚子里是有真货儿,反正自己已经当过一次孙子,只要结果能扭转,再当一次孙子也无妨。
    心里想通,脸上也有了笑脸,“贾校长,刚才不好意思,我是对事不对人,你别往心里去,我现在向你请教。”
    说着,眼镜男还朝贾松拱拱手。
    贾松心里暗骂,这就是混混,典型的变脸狗。
    电梯门开了,眼镜男立刻又做个请的手势。
    贾松也没客气,整整衣领,昂头出了电梯。
    到了大厅休息区,贾松刚一坐定,眼镜男就自觉地递烟点火。
    火刚点上,眼镜男转身又要走。
    贾松问干嘛去?
    眼镜男呵呵笑应,“我去给贾校长买咖啡。”
    眼镜男的殷勤让贾松不禁好笑。
    一摆手,“事我都想好了,不必再用咖啡提醒,我们就这么说吧。”
    眼镜男道声好,规规矩矩坐在贾松对面,静等贾松开口。
    贾松抽口烟,看着眼镜男问,“我在告诉你怎么做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老板是不是黄涛,黄大头?”
    刚才在总统套,黄大头的身份已经暴露。
    眼镜男没必要再遮盖,应声是。
    贾松面露不悦,“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与黄总每次见面,我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道黄总看不起我贾松,连脸都不愿露。”
    眼镜男心想,贾松,你还真说对了,黄总在心里就是看不起你,你顶多就是枚棋子。
    棋子想让下棋人露脸,根本不够资格。
    心里想,嘴上不能这么说,笑道,“贾校长,你多想了,黄总如果看不起你,怎么会用你。
    他之所以每次见你不露面,是为保护你,也是为了以后办事顺当。
    你想,如果一开始你就见到了黄总真容,心里肯定会压力倍增,见了肖宇他们会更紧张,一旦因此说漏嘴,你肯定会被肖宇他们赶出育才,后边的事也就没法办了。”
    眼镜男的解释有真有假。
    贾松也不想再追问,他刚才的问话,就是想得到一个准信。
    利用自己的就是黄大头。
    事到如今,准信被确定,什么解释都已不重要。
    “贾校长,你的问题我回答了,该你向我解释了,不,该你向我指教了。”
    眼镜男道。
    贾松点点头,又抽口烟。
    “我刚才的问题不是随便问的,我知道为谁服务,指教你才更有谱。”
    眼镜男忙应声是,坐直身子,摆出副洗耳恭听状。
    贾松轻笑声。
    “兄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之前你不仅见过周明亮,还邀约他与黄总见面,结果被周明亮拒绝了,所以黄总才会用我出山。”
    眼镜男心中暗道,这小子确实肚里有货,都被他猜准了。
    点点头,是。
    贾松又笑笑,“那你知道周明亮为什么上次不接受黄总的邀约吗?”
    眼镜男顿顿,轻声道,“因为黄总的身份。”
    贾松摇摇头。
    “不是黄总的身份,是两个人的身份。
    一个是京大的知名教授,一个是靠打打杀杀起家的混混头,当然,黄总现在是企业家了,可黄总企业家身上还贴着混混的标签,这是胎里带,永远也无法改变。”
    贾松顿顿,看眼眼镜男、    眼镜男点点头,承认,连黄大头自己都说,混混就是混混,穿上龙袍也永远当不了太子。
    贾松笑笑,承认就好。
    “周明亮这次来云城接触的主要是教育圈,回京师后还有锦绣前程等着他,所以他是不会轻易和有混混背景人接触的,一是怕惹麻烦,二怕污了名声,影响了他的锦绣前程。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邀约不到周明亮了吧?”
    眼镜男重重点点头。
    “明白了,所以中间才得贾校长这样的人出面。”
    贾松得意点点头。
    “如果今天我不来,别说你拿了云雅集,就算你拿了唐云所有真迹,也见不到周明亮。
    混混越热情,教授越害怕。
    混混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眼镜男呵呵两声。
    “周教授,你说的话我都认同,可这和红白脸有什么关系?”
    贾松一笑,“马上就告诉你。”
    轻轻一弹,烟灰落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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