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许小燕的手从栏杆上松开,伸向眼镜男,“能把烟给我留下吗?”
    眼镜男笑笑,可以。
    掏出烟和火一起放到许小燕手中。
    “少抽点。”
    许小燕道声谢,走向房间,到了房间门前,许小燕停下,回头一笑,“明天见。”
    眼镜男也笑笑,明天见。
    手指在防盗锁上一点,咔吧,锁开了,两人出了防盗门。
    防盗门随即自动关上,锁重新闭合。
    再回头看,许小燕已进了房间里,也关上了屋门。
    眼镜男两人对视一眼,转身下了楼。
    当夜,肖宇没有回马家,就住在了办公室。
    第二天,肖宇开完早会,刚回办公室,马忠就跟进来。
    “肖哥,我与秦勇和薛子豪都联系了,到目前为止,他们没见过许小燕,看来许小燕现在还在黄大头手中。”
    肖宇轻嗯声,喝口茶。
    打开电脑。
    马忠疑惑问,“肖哥,你真不着急?”
    肖宇看向他,“马忠,你还是想去找黄大头要人?”
    我?
    马忠顿顿,“肖哥,你真想坐视不管。”
    肖宇摇摇头,“马忠,我们现在去见黄大头,和他说什么?”
    “让他交出许小燕?”
    马忠回应。
    肖宇将手里茶杯放下,“凭什么,你亲眼看到黄大头的人劫持许小燕了吗?
    就算警方搜查,都先要有个依据,何况我们?
    空口无凭去了,只能落个灰头土脸。
    我不想在黄大头面前丢脸,你想,可以去。”
    这?
    马忠被问住,悻悻坐下。
    “肖哥,你说的有道理,可我真怕黄大头利用许小燕对你和静姐?”
    马忠顿住,但已显露他的本心,他担心许小燕是一方面,更担心许小燕会在黄大头的利用下,做出对肖宇和严如静不利的事。
    肖宇一笑,身体往椅背一靠。
    “昨天我已经说了,有些事如果要发生,拦是拦不住的,就像一个决意自杀的人,你可以拦他一次,两次,但不可能永远拦住他。
    你知道为什么嘛?”
    马忠摇摇头不知道。
    肖宇看着他,“因为在他心里,死已经不是恐惧,是解脱,甚至是美好,你阻拦他,在他认为是阻拦他的解脱,或美好。
    他不会感谢你,还会恨你。”
    马忠怔怔,“肖哥,那怎么办?”
    肖宇轻轻吐口气,“只有一个办法,让他重新意识到死不是解脱,更不是美好,就是恐惧。
    要让她亲身体验死亡的恐惧,她才能明白。”
    马忠想了半天,讷讷道,“肖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想让许小燕亲自体验到恐惧。
    这算以毒攻毒吗?”
    肖宇没有回避,应声是。
    “我拦过许小燕多次,秦勇,你,如静,也都做过同样的事,可结果反让许小燕有了更多仇恨。
    仇恨积累到一定程度,总是要爆发的,早爆发总比晚爆发好,也许从这次爆发中,我们还能另有所获。”
    “另有所获?”
    马忠愣愣。
    肖宇一笑,“胡海结识许小燕,目的就是想在两校共建的事上做文章,现在胡海没用了,黄大头劫持许小燕,如还想利用许小燕,肯定会是同样目的。
    协商出现了重大变故,这几天,我一直找不到好的解决方式,也许黄大头反而能帮我们。”
    马忠似乎明白了,但还有点晕。
    刚想问。
    肖宇一摆手,“你先忙去吧,许小燕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马忠立刻起身,应声明白,出了办公室。
    肖宇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若许小燕真落入了黄大头手中,黄大头还想充分利用她,必须得先说动许小燕。
    京大与育才共建,许小燕并不关心,这条无法说动许小燕。
    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让许小燕甘心情愿。
    肖宇在纸上迅速写上了严如静名字。
    并同时在名字边画了一把菜刀,和一根手指。
    那天,许小燕逼迫严如静断指的狠辣目光再次出现在肖宇面前。
    现在依旧感觉目光中寒意凌冽。
    女人的仇敌就是女人。
    如果能压过严如静,并把那刀补上,一定能说动许小燕。
    凭许小燕自身没有这个能力,但有黄大头的相助,就另当别论。
    严如静在京大有危险。
    关键,自己虽然嗅到了危险,却不知道这危险会何时,以何种方式发生。
    一个大大的问号画在纸面上。
    肖宇拨通了严如静的电话。
    毫不遮掩,把这几天云城发生的事,包括自己的判断都向严如静讲了。
    严如静静静听完,“真没想到,我不在云城期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幸亏有你留在育才,否则事态肯定已不可收拾。”
    肖宇轻嗯声,“如静,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这些客气话,本来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可当时我还没有明确的判断,现在有了判断,才给到你打电话。”
    严如静应声是。
    “我对你的判断完全认可。
    那随后呢?”
    肖宇稍稍顿顿,“如果我没猜错,下一步,黄大头的人就会带着许小燕在京师出现。
    他们目标一是两校共建,一是你。
    你是校长,你有决定的权利。”
    严如静笑了,“你这是故意把一个球踢给我,球上还贴着字条:前方很危险,赶紧回家吧。
    然后我这个校长亲口念出来。”
    肖宇也笑笑,“校长聪明,那就念吧。”
    严如静轻哼声,“校长让你失望了,校长不会念。
    刚才周明亮又给我来了电话,岳老爷子还在努力,希望我们再静等几日。
    刘老爷子也不甘心到京师只住了趟医院。
    许小燕恨我就恨吧,如果真能用我一根手指换共建成功,我到很希望在京师见到她。”
    严如静口气中依旧不经意就流露出对许小燕的轻视。
    严如静的态度和肖宇预想的一样。
    严如静真若决定此时撤回云城,那就不是严如静了。
    “既如此,我尊重校长的决定。”
    两人都笑了。
    笑毕,严如静道,“那就请继续为校长支招吧。
    听清楚,是支招,不是踢球。”
    两人又都笑了。
    肖宇轻咳声,玩笑归玩笑,事情重大,而且还有许多不确定因素,因此方式上必须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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