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说起来,咱家也是惭愧,身为镇守太监,竟一直没发现你的真面目,让你在沙原郡为祸多年,咱家愧对朝廷,愧对陛下呀,石崎理,你还有何话可说?”
    “错了就错了,本官无话可说。”
    事到如今,石崎理还如此强横,让竹泽心中怒气暴涨。
    当年竹泽将府中厨娘虐待而死,被石崎理发现后,便不断追究,竹泽又是送礼又是请人说和,可石崎理根本不买账。
    送去的东西被直接丢出府门,说客刚一开口就被他骂的掩面羞走,后来竹泽花了大价钱,买通上面,让他把罪责都推给一个“主动认罪”的下人身上,才算脱身。
    自那之后,竹泽就恨上了石崎理,一心要报复回来,他虽有监督地方之权,却苦于石崎理为官清廉,一直抓不到把柄。
    今天听说此事后,竹泽乐的差点蹦起来,第一时间赶到骙亭,发誓要将这草菅人命的恶官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竹泽想要出口恶气,可石崎理不卑不亢,别说哀求自己了,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自己不是白来了?
    “你是苦主?”
    “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秋山,被冤杀的,正是小人之妻。”
    “你的事情,咱家听说了,放心,咱家定然给你主持公道,来人,将石崎理带走!”
    看到两名士兵走过来,石崎理冷冰冰的说道:“用不着你们动手,此事本官会自己解决。”
    “你自己解决?好大的口气,冤杀百姓,你如何解决?”
    “此案是本官的过错,本官已经上奏朝廷,将案情经过写的明明白白,今日前来,一是向秋山赔罪,其二,本官会在两名无辜死者面前,自行了断。”
    石崎理的话不由引起一片惊呼,周围百姓都以为石崎理害怕朝廷追责,这才来请求秋山不要追究,却没想到,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
    叶天看向他的目光也出现了一丝变化,他之前无比厌恶石崎理,是觉得他是那种为求清名,为捞取晋升资本而疯狂捞取民望的酷吏。
    如今石崎理知错能改,甚至不惜一死赎罪,让叶天还真有些刮目相看。
    “秋山,人死不能复生,本官说什么都没用,只求来世赎罪了,你妻子的墓地在何处,本官这就去自裁。”
    “这……我,我也不太清楚,你真的要死?”
    “杀人偿命,本官为官多年,判了那么多案子,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石青天,您不能死呀,您若是死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呀。”一个百姓突然高呼道。
    有他带头,其他百姓也纷纷哭喊着哀求起来,人就是如此复杂,之前众人对石崎理喊打喊杀,认为他是天字第一号恶官,可石崎理如今只求一死,让百姓们一下子就想起他往日的好来。
    石崎理的确判错了案子,冤杀了两个人,可死掉的是奸夫淫妇,无论是北安律法还是民间风俗,都不会饶过那两人。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石崎理错判了案子,更多的百姓,因为石崎理而沉冤昭雪,偶尔判错一个案子的石崎理,怎么都比那些眼中只有钱财,让百姓求告无门的贪官要强。
    今天过来,竹泽是要看石崎理出丑,是要听石崎理哀求的,他说什么都没想到,公审大会竟然成了百姓们的感恩会,如此多百姓感念石崎理的恩德,让早就成了过街老鼠的竹泽心中恨意更盛。
    “你们这些愚民,心中一点善恶是非都没有么?竟然给一个昏官酷吏求情?来人,将石崎理带走!”
    “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犯了天大的过错,以为一死就行了么?咱家告诉你,不可能!你能盘判错一个案子,就能判错十个,百个,咱家要将你带回去,仔细审问,一定要让被你陷害的百姓们,沉冤昭雪!”
    话说的正气凛然,可竹泽脸上的残忍和得意,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他肯定是要借着审问的机会,用大刑报复石崎理,不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竹泽是不会罢手的。
    “放开!放开本官!竹泽,你这阉竖,竟敢公报私仇?”
    身为太监,竹泽最忌讳的就是“阉”这个字,如今被石崎理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双眼不由喷出了浓重的杀气。
    “咱家吃的是皇粮,领的是皇命,岂能稀里糊涂就放过你?石崎理,你如此恐惧与咱家回去,是不是你心知作恶甚多,惧怕咱家将你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
    “竹泽,你这阉竖,好狠毒!”
    无论在大周还是在北安,读书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竹泽也知道这一点,他不仅要用酷刑折磨石崎理的身体,更是栽赃嫁祸,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歹毒?呵呵,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石崎理,当年你对咱家一个小错抓着不放的时候,你可想过有今日么?”
    “可恨朝廷昏聩,奸臣当道,否则你这恶贯满盈的阉竖哪能嚣张到今日?阉竖,我就算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
    对于石崎理的诅咒,竹泽挥了挥手,毫不在意道:“骂吧骂吧,骂咱家的人多了,咱家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你死了要能变成鬼更好,能亲眼看到,咱家是怎么照顾你的家人的,咱家早就听闻,你家夫人,肤白貌美呀。”
    竹泽放肆大笑的时候,石崎理用力挣脱束缚向他扑了过来,虽然被反应过来的士卒再次按到,却也成功将一口黏痰吐在了竹泽的脸上。
    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脸颊,竹泽气的嘴角之抽,“秋山,石崎理不是来找你赔罪么?你可原谅他了?”
    “没有,小人之都没说过原谅石崎理的话。”
    “好,妻子被杀,咱家听着都替你生气。”
    秋山最初有些发蒙,可看到竹泽给自己打过来的眼色后,立刻明白过来,狞笑着像石崎理走去,他今天要狠揍石崎理一顿,表现好了,没准能得赏钱。
    眼看着秋山的拳头就要落在石崎理的脸上,旁边的一声厉喝却吓的他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喜欢大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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