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医令对陛下绝无半点谋逆之心,只是为人太过方正,难免会说错了话……”
    “朕没心思和你们废话,只问你们一句,赤脚医生计划,你们同不同意?”
    这些人是叶天在本直东路仅有的医疗队伍,要培训赤脚医生,就要靠他们,若是不同意,叶天的计划显然无法实行。
    御医,军医们也知道这点,互相对视一番后,还是章天宁站了出来。
    “陛下,就算赤脚医生能让更多百姓看得起病,可若是放开了赤脚医生的口子,日后必有大批骗子以赤脚医生之名行骗,原本想要惠及百姓的好政策,最终会变成了弊政,切不可因小失大呀!”
    对于后世早就用事实验证了正确性的事,叶天没一点怀疑,冷笑道:“笑话!赤脚医生都是从各地选拔出来接受培训的,培训结束后,也是回到各自家乡行医。
    乡民之间互相熟识,怎么会有骗子的生存空间?”
    另一个御医思索片刻后,开口道:“陛下,医者的培训并不简单……”
    “这事朕早就考虑过,你们写出一些常见病的药方,确诊之后,直接按方子用药,而且怎么大周已经生产出了不少种类的丸药和药剂,小病可以只用服用,连方子都不用开。
    不能确诊的,或是吃了药,病情还不见好转的,就送到这里,让你们来诊治,不就行了?”
    “可如此一来,必然会有赤脚医生治死病人的!”
    “治死了又如何?他们是给什么人治病?是没钱看医生,或是根本找不到医生的穷苦百姓治病!
    没有赤脚医生,他们得病之后只能等死,可有了赤脚医生,他们或许会被治死,可更多的人会因此痊愈,保住性命,两权相害,该如何选择,不用朕告诉你们了吧?”
    听了叶天的话,不少军医连连点头,对于身处军中的他们来说,一场仗打下来,会有大批伤员送过来。
    其中很多重伤员,能够救活,可救活他们一个的时间,足以救活两三个轻伤员。
    是救一个死两三个,还是死一个救两三个,这种抉择他们都面对过,所以对叶天这套赤脚医生会治死少数人,却能救活大多数人的理论很认可。
    叶天的话,算是堵死了御医们所有借口,一时间御医们议论纷纷,却没人站出来支持叶天的赤脚医生计划。
    “朕每天有很多事,没时间和你们啰嗦,就问你们一句话,赤脚医生计划,你们同不同意?赤脚医生送过来,你们培训不培训?”
    叶天直接越过保守的御医群体,看向了他们身后的军医们。
    可这次,军医们也让叶天失望了,当初为了快速组建起军医体系,叶天大量招收医者进入军队。
    进入本直东路以来,御医们也或多或少的在军医之中招收弟子。
    以师徒为纽带,御医们通过军医获取军队之中,扩充自己的关系网,而军医们也从御医那里学到了更多医疗知识,得到来自更高层的提携。
    公共安全部早就向汇报过御医与军医之间的联盟,叶天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种小事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今日这个医生联盟会集体对自己发难。
    面对沉默的众人,叶天怒极反笑,“呵呵,好,好,御医是朝廷命官,军医则是在职军人,你们拿着朝廷的饷银,却违抗皇命军令,你们好大的胆子!”
    章天宁摇头道:“陛下,我们从没想过违抗皇命军令,可若是乱命,我们也不能盲从,有劝谏陛下的权力,师徒传授是医术传承千年不变的规矩,让我们突然去教什么赤脚医生,坏了规矩了。”
    “是怕坏了规矩,还是怕砸了你们自己的招牌?”
    被叶天一语戳破了内心,章天宁有些慌乱的说道:“陛下这话,老臣听不明白。”
    “就算是简单培训,可赤脚医生若是上了你们的课,就算是你们的学生,你们不怕赤脚医生治死人,怕的是你们的学生治死人,怕的是你们的名声受到连累!”
    “陛下,您怎么能如此诬陷老臣!”
    叶天对于章天宁的悲愤完全无视,冷笑道:“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辞官么?怎么一口一个老臣?你的辞职,朕批了,你现在该自称草民了。”
    “陛下……好,草民辞官,这便走,免得让陛下心烦。”
    话音一落,跟着章天宁前来的御医们也纷纷跪倒在地,请求辞官,在他们的带领下,后方的军医们也一个个跪倒。
    众人没一个出声,用实际行动,最直接的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他们的集体罢工行为,也彻底激怒了叶天。
    “不同意赤脚医生计划,除了担心玷污了你们高贵的名声,你们害怕赤脚医生的出现,拉低了医生这个职业的高度。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连民间医生都容不下,自然容不得一群略懂医理的草民。
    所谓的传统,无非是扫敝自珍,各家抱着各家的各种秘方不撒手,因为你们知道,只有知识被垄断,你们这些掌握知识的人才能高高在上。
    都说医者仁心,朕不相信你们看不到赤脚医生的好处,可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对赤脚医生的好处视而不见,只顾着鸡蛋里挑骨头,就这种心态,你们配得上医者仁心这四个字么,你们配得上医生这个行业么!
    都是德才兼备,可朕看来,医生这个行业,德远比才更重要,有才无德,只会遗祸一方,留着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陛下,息怒!”江真树小声说道。
    作为赤脚医生计划的绝对支持者,江真树自然看这些人很不顺眼,可他们毕竟是叶天手下唯一的医疗力量,江真树真怕“立志”要当暴君的叶天一怒之下,把他们全杀了。
    深吸一口气,叶天突然吼道:“吕伟成!”
    军医也是军人,都接受过军事训练,受军令约束,所以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吕伟成下意识站起来,高声回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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