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凤走进餐厅的时候,见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忙带着黄卓骥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母亲,我昨天夜里没睡好,今早赖了一会子床。”廖玉凤刚一坐定,便解释道。
    “难得见你来晚一次,我心里还惦记着,正预备让尤嫂打发人去你屋里看看。”柳韵琴道。
    “多谢母亲关心,我没事。”廖玉凤道。
    “你昨天夜里也没睡好啊?我也是,后半夜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叫个不停,吵得我头痛。”佟玉梅接过话道。
    廖玉凤也许是做贼心虚,听她这样讲话,心里一惊:“大嫂可有起床瞧瞧是怎么回事吗?”
    “我睡的迷迷糊糊,哪里会再起来去看那个?只是被它吵得睡不安稳。”佟玉梅道。
    “是啊,被那些猫吵得烦都烦死。”佟玉梅的话让廖玉凤稍稍定了心,继而转头望着王藜旻与林卿卿,她又试探道:“五弟妹与七弟妹昨晚睡得可好?有没有也听到猫叫的声音?”
    王藜旻正在喝牛奶,听到她问话,放下手里的杯子道:“我睡的比较沉,还真没听到什么猫叫声。”
    廖玉凤道:“真羡慕五弟妹,到底是年轻,睡眠的质量也好。”
    王藜旻道:“我习惯了睡前喝杯葡萄酒,这样有助于睡眠,三嫂不妨试试。”
    “好的呀,”说话间,廖玉凤望着林卿卿,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昨晚廖玉凤与小玉的对话,林卿卿听得一清二楚,无需多想,也能猜到她与许宥利有了私情,此时她问话的用意也就一目了然。
    “鸿煊不在家,我们房里早早都歇下了,今早也没听谁提起听见猫叫。”林卿卿道。
    “那就好!”廖玉凤这才安下心来,“你如今是有身孕的人,睡得香,才能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都赶紧吃早饭吧…”柳韵琴开了口:“几只野猫的叫声,也能让你们嘀咕半天…”转头对着尤嫂,吩咐道:“等下打发几个人在树丛草堆里找找,看看有没有野猫的窝,要是有,就让他们去清理了。”
    “母亲,家里有几只野猫也不是什么坏事,它们也许拖家带口的,清了它们的窝,它们住哪里去啊?”黄芳菲接过话道。
    “瞧瞧我们芳菲,就是心善…”柳韵琴笑着道:“那依你的意见,这些野猫就不管它们了?可是它们扰了你嫂嫂们的好觉啊!”
    “母亲,要是它再半夜三更的叫,让巡夜的轰它们走就是了。”黄芳菲道。
    “也是…平常巡夜的多数时间在前院,以后就让他们也往后院多转转。”柳韵琴道。
    廖玉凤恨黄芳菲多了嘴,可嘴上却道:“母亲,您老人家可真心偏爱八妹,让我们都好生羡慕呢!”
    柳韵琴笑道:“芳菲,听听,你三嫂可吃你醋了呢!”
    黄芳菲有些难为情,不等她开口,姚氏便接了话去:“大姐,别说玉凤觉得您偏心,就是我这个亲生母亲,也觉得您总是偏爱芳菲呢。”
    柳韵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什么亲生不亲生的,芳菲是我们家最小的女儿,我不偏心她,还能偏心谁?”
    姚氏道:“是呢,是呢,自家的孩子哪里会分什么厚薄彼此?”
    “要我说,大姐一碗水是端得最平的,不论子女还是孙儿,各个都疼爱的紧。”一旁的张氏笑着道。
    “你这句倒是大实话,这些个儿女,还有三个孙子,哪一个我不是牵肠挂肚的?”柳韵琴道。
    “快了,马上卿卿再给您添一个孙子,您呀,又要多一份牵挂了。”张氏道。
    “家里多些小孩子那是好事,代表着人气旺…”柳韵琴说这话的功夫,就望向了黄鸿烨:“鸿烨,不是我又念叨,你是家里的老大,阿骐也大了,你房里是时候再添几个小孩子了。”
    黄鸿烨原本吃好了早饭正要起身离席,听见柳韵琴这话,只得停了下来:“母亲,我晓得了…”
    “晓得了就抓紧时间,趁着你们还年轻,多生几个…”柳韵琴道。
    “姨母,您该让鸿烨表哥立个军令状才是!”许宥利笑着走进了餐厅。
    “宥利,快坐到我这里来…”柳韵琴对着他招了招手道:“也不晓得你要睡到几时,我们没等你就先用餐了。”
    “我习惯了晚睡晚起,您不用等我。”许宥利在黄卓骥身边坐下,笑道:“我坐在阿骥这里…鸿熠表哥没去法兰西之前,我就喜欢同他一起,现在他不在家,我就顶替他一下…三表嫂,你不介意吧?”
    他的话,令廖玉凤心里一阵慌乱,只得借着给黄卓骥夹菜,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柳韵琴不明就里,笑道:“你欢喜坐哪里,就坐哪里…你去东洋之前就常住在这里,同鸿烨、鸿熠三个天天在一起,我看着就开心。”
    “那会儿还没有阿骥呢…时间过得真够快的,鸿熠表哥去法兰西也好几年了,这是不预备着回来了吗?”许宥利道。
    “这…”柳韵琴忙看了一眼廖玉凤,唯恐惹了她们母子心里不痛快,“玉凤和阿骥都在家等着他呢,怎么能不回来?快了,拿到了学位文凭,他就回来了。”
    廖玉凤此时已经定了心神,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只低着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柳韵琴看在眼里,连忙话题一转:“宥利,楉桐最近怎么样了?”
    许宥利道:“她正预备着回辉县老家呢。”
    柳韵琴道:“楉桐要回你们辉县老家?她不是在筹备婚礼吗?”
    许宥利摇了摇头:“她那是一头热,老古板到现在还没有发话,谁知道这婚能不能结的成?回去辉县,估计是要请祖母出面调停吧。”
    柳韵琴道:“楉桐这孩子也是执拗,这婚就是结成了,你父亲、母亲那里也终究会是个心结。”
    许宥利道:“何止是心结,我家那个老古板嘴上标榜民主,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老观念,楉桐这么一闹,他当即就锁了银行的户头,母亲临走时候开给楉桐的支票都没办法兑现了。”
    他们讲的是许楉桐,林卿卿自然是格外留心。她知道许楉桐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此时听到许宥利这样讲话,心里一下担忧起来,正要忍不住接话,便听柳韵琴又开了口。
    “楉桐从小没吃过一点苦,没钱怎么能行?宥利,你帮我给她带些钱回上海,让她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您和我母亲一样,就是惯着她…放心吧,我再不济也是个商务参赞,她那些花销还能供得起。”许宥利道。
    “瞧我这老糊涂,怎么就把你这个大参赞给忘了?宥利你当真是能干,有你照顾楉桐,我同你母亲也能放心了。”柳韵琴笑道。
    “我哪里能跟鸿烨表哥比?以后生意上的事情少不得要跟他讨教。”许宥利转头望着黄鸿烨,又道:“鸿烨表哥,要是有机会,我们可要好好合作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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