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手中的玉盒内,安静的躺着一枚丹药,通体微黄,微微透亮,如同玉石一般的质地。
    虽然相距一米开外,万牵行分店长宋尧还是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玉灵丹!”宋尧忍不住惊讶。
    张然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微微点点头,“还算宋先生识货!”
    玉灵丹,三品丹药中不多见的种类,疗效极广!
    宋尧也是振奋不已,从玉灵丹上收回目光,望向张然,“张先生,可否让老朽鉴定一番?!”
    丹药,是医者才能炼制出来的,但也不是所有医者都能炼制!
    医者这个行当,擅长灵气化刀,能进行手术的不在少数,灵针刺穴的也还算常见。
    但要说古法炼丹的,则少之又少!
    毕竟当下科技发达,许多医药都有专门的药厂生产。
    精擅药理,能够古法炼药的医者就算在他们那个群体当中,也属于特异人物。
    正因为丹药珍稀,造假的也不在少数。
    宋尧身为万牵行分店长,对经手的东西,自然得小心谨慎,要求查验也属于正常流程。
    张然自然知道,伸手把玉盒递了过来,口中千叮咛万叮嘱,“小心点,宋先生,就算是我,炼制这枚丹药也花费了足足一年的功夫!期间失手过数次,花费颇多!你要是有所损坏,那咱们俩个面子上就都难看了!”
    宋尧面对张然的谨慎,连连点头。
    捧过玉盒,宋尧小心观察玉灵丹颜色,鼻翼微微张合,吸走一丝丹药散发的灵韵,以独特方法感受药效。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对面的医者张然密切盯着宋尧的反应,似乎生怕对方损坏自己的宝物。
    最后,宋尧双手将玉盒奉还,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东西,没错!”
    张然拿过玉盒,面带微笑问,“那,开个价吧。”
    宋尧点点头,捋须沉吟片刻,诚恳道,“年前,玉灵丹曾在云屿市的拍卖会上出现过,当时是三枚现世,一枚的价格在十七万五千灵璧。张先生这一枚成色不错,药性温厚,我愿意出到十八万,你看如何?”
    这个价格,非常可以了。
    毕竟拍卖行上出的价格,那也有很大水分,比如哄抬价格等等因素。
    “十八万?”张然直接一撇嘴,冷笑道,“一年前的老价格了,这年头猪肉一年都涨了许多,你给的,还真是低的可以。”
    显然他是不满意的。
    “那依张先生的意思呢。”宋尧恳切道。
    “少于二十万,免开尊口!”张然道,“而且,你们万牵行还得满足我两个小小的条件。”
    宋尧闻言心中不愉,却还是耐下性子问道,“什么条件?”
    “这第一嘛,你们得答应,如果以后我要有什么所托到你们这边,你们得免费给我办了。当然了,只免费一次就可以。”
    “这第二嘛,你们不是有个货仓嘛,得容我进去自己挑拣东西。当然了,你放心,该给的钱我一分不少。”
    张然笑着拍了拍手里的玉盒,“相比这一年到头都难以现世的灵丹妙药,这两个小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
    宋尧简直想笑!
    气的。
    二十万的价格,他还可以跟陈豪庭商量,对方倒也不差这点小钱。
    但万牵行开门做生意,赚的是牵桥搭线的钱,凭什么要白白满足张然两个附加条件。
    这两个条件,第一个已经有点过分,第二个就更不用说。
    万牵行每家分店确实有一个货仓,但那里存放的都是大有来头的珍物,不对外开放,更不要说让一个外人去挑拣。
    这个张然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做生意来的!
    “张先生,你这些要求属实有几分难办,不然咱们都各退一步如何。”宋尧直了直身子,有两分不客气道。
    “怎么退?”
    “我们答应考虑你出的价格,而你则免去那两个条件。”宋尧道。
    张然闻言直接摇头,“不成不成,那我亏了。宋先生你可想好,我要是转头就走,那些医者朋友就会晓得你们这里不是诚心做买卖的地方,以后你们想要找一位医者,寻一味丹药可就难咯!”
    张然这分明是在威胁。
    宋尧火气由心而发,却又不敢真的得罪这个人,能炼丹的医者确实有一群属于他们圈子的朋友。
    那他这家店以后少不了会有麻烦。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伙计匆匆赶来,到了宋尧身边,附耳跟他嘀咕一番。
    原本,张然悠然喝着茶,等宋尧屈从,却看到宋尧的神情先是呆滞,随后震惊,还瞪眼跟那伙计嘀咕一番又一番。
    张然不乐意了,咳嗽一声,提醒对方自己可不想等待。
    宋尧看了眼张然,吩咐伙计带什么人到书房,这才又与张然一笑。
    在与张然心不在焉聊了两句之后,宋尧起身道,“张先生,请你稍等,我那里有点事先去看看,回头咱们再聊!”
    说罢,宋尧都没给张然回应的机会,匆匆离去。
    张然皱眉看了宋尧背影远去,鼻腔里轻哼一声,低语道,“如此还想让我退一步,哼,想什么呢!”
    另一边,宋尧步履生风,急匆匆直奔暗厅。
    伙计刚才告诉他,有人来出手丹药,竟然是五品以上的九元丹。
    九元丹,宋尧只记得五年前,自己在临市分店见过一次。
    那边的分店主是自己的朋友,为人乐善好施,曾经有资助过一位修为极深的大医者。
    对方感念恩情,以两件四品药材外加一百万灵璧的价格,转手了一枚九元丹!
    然后,这枚丹药就在总行拍卖会上被拍出了天价。
    宋尧想想都觉得心火炽热。
    真是九元丹的话,那他不但能再度开眼,也能借此平步青云!
    暗厅那边,小伙计一阵风赶到何知鱼那个隔间,笑容殷勤请他移步分店长的书房。
    何知鱼点点头,也很满意。
    这才是做这桩生意该有的样子。
    刚跟伙计出了暗厅后门,何知鱼就看到分店店长宋尧兴冲冲朝着自己而来。
    宋尧自然也看到了藏身于宽大风衣下,遮蔽面貌的何知鱼,顿时放缓脚步,目光一凝。
    就算看不分明,从下巴轮廓,身形步伐也能看得出,这就是个年轻人。
    本以为来的是位白发苍霜的老医者,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年轻人。
    宋尧顿时含笑发声,“这位小先生,就是你要出手那枚珍贵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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