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盔甲?”
    扫了眼图上的盔甲形状,常威的眼睛顿时挪不开了。
    “这是给末将的盔甲?”
    这两套盔甲,前面的他认识,是鳞甲。
    后面的他没见过,但见如此多的覆盖率,他也觉得不是凡品。
    “殿下,这是给末将的?”常威欣喜道。
    “不,是给所有士兵的。”赵煦道。
    常威顿时惊的哑口无言。
    燕王画的这种盔甲十分精良,在大颂一般也只有将领能包裹的这么严实。
    普通的士兵能穿上缝制些零碎铁片的盔甲就不错了。
    如果他的士兵全部穿上这样的盔甲,他简直不敢想象。
    “殿下,王府亲军若是都能有这样的盔甲,末将能打进草原去。”常威激动道。
    “现在先别吹牛,等你好了,打到草原再说。”赵煦笑道。
    不过虽这么说,他也很期待。
    尽管说武器不是战争胜利的唯一标准。
    但有这条件为什么不上呢?
    常威老脸一红,挠了挠头。
    因动作牵扯到伤口,他又疼的龇牙咧嘴。
    又吩咐了几句常威,赵煦离开。
    常威的身体素质不错,感染好了。
    这样的箭伤休息个七八天估计就能下地了。
    十天半月估计就能活蹦乱跳了,毕竟他腿上无伤。
    向王府外走去,他正要去兵仗司。
    忽然见胡郎中背着药箱过来。
    见了他,立刻迎了上来。
    “殿下,草民有一事相求。”胡郎中眼中星光闪闪,看赵煦如同初恋。
    “你想要本王的药?”赵煦问道,他想起凤儿的话。
    胡郎中点点头,“草民手里有几个也因伤口红肿而就要不能成活了,愿殿下赐药一试,而且这样足以辨别殿下的药是否真的有用?”
    赵煦点了点头,心道这老头还挺严谨。
    心里还怀疑是常威自己挺过来的。
    “好吧。”赵煦唤来凤儿,“给胡郎中盛一坛带回去。”
    凤儿应了声,领胡郎中去了。
    到了中院,凤儿令人打开大缸,胡郎中眼睛立刻直了,不断央求,“凤姑娘,给多点,给多点。”
    凤儿笑道:“胡郎中,这坛子都满了,怎么还再多。”
    胡郎中见常威外敷内服这药便渐渐好转后,心里便痒痒起来。
    他从未听说,从未见过这东西。
    最重要的是,这药能活人命。
    这燕城哪年没有几个被野兽咬伤,受了刀剑伤的死掉。
    最重要的是,这药若是进入军中,能救活多少士兵哦。
    所以,晚上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子里全都是这药是否真的有用。
    这才厚着脸皮向燕王求药。
    现在燕王允了,他自然想要多。
    所以他见凤儿年纪小,便有意倚老卖老,想多占些便宜。
    于是道:“殿下能给一坛,就能给两坛,凤姑娘不如再打一坛吧。”
    凤儿听了,翻了个白眼:“胡郎中,殿下说多少就多少,一点都不能多,殿下让奴婢管王府,奴婢可不敢有一丝马虎。”
    说罢,她让家丁把药缸盖上,径自走了。
    胡郎中表情讪讪,心道这凤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倒是个难缠的。
    只能一望三回头地瞧着药缸离去。
    给常威诊治过,又开了个方子,胡郎中回了医馆。
    他立刻让徒儿去将因伤口红肿而发热的病人换来。
    接着按照常威用的量给三人内服外用。
    兵仗司。
    赵煦抵达后先是巡视了正在建的高炉。
    上次的高炉只是试验用。
    现在他让王应建的高炉才是正式用于生产的。
    所以高度和体积都比第一个高炉长大。
    “日夜不要停,加紧把高炉建起来,王府亲军的盔甲迫在眉睫,不能拖。”赵煦吩咐道。
    六月马上就要过去,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王应手里拿着赵煦给他的图纸。
    燕王已经嘱咐过他,这就是兵仗司接下来要制造的盔甲。
    除此之外,还有刀剑长矛,盾牌等物。
    而这需要大量的钢铁。
    若是以前的兵仗司,给他一年的时间都不敢保证能炼出这么多钢铁。
    但现在他有这个自信,只要材料足够,完全能在两个月中炼出足量的钢铁。
    见高炉的基础都打好了,赵煦同王应到了六仗河边。
    他说道:“水碓(dui)你知道吗?”
    王应闻言笑道:“殿下,这个下官自然清楚,乃是民间用于捶打谷物的东西,沿河而建,用水流带动转轮,转轮带动锤柄上下敲击。”
    赵煦点了点头,又问:“铁匠捶打与此异曲同工,是不是?”
    王应眉头拧了起来,突然恍然大悟,“殿下,你的意思是用水碓锻钢铁器具?”
    “嗯,还算你聪明。”赵煦笑了起来。
    和王应这种懂技术的就是好沟通。
    “无论是板甲的甲片还是鳞甲的甲片,都需要锤炼,而这耗去了大量时间,而一种叫水力锻锤的东西则可以借水力日夜不停,大大加快制造铁具的速度,这水力锻锤便可由水碓改造而成。”赵煦缓缓道。
    “水力锻锤?”王应心中惊骇。
    在水碓的直杆上有竖起的甲片,每个甲片对应一个锤柄。
    直杆转动,甲片拨动锤柄,锤头便可落下一次。
    这样一来,只要将水碓做大,便可以有十几个锻锤日夜敲打铁具,为铁具塑形。
    “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怎么就想到呢?”王应拍着自己的脑袋。
    最终他放弃了与自己较劲,目光放在燕王身上,崇拜的无以复加。
    赵煦注意到王应的表情。
    其实古代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
    只是有时候会用错方向。
    比如这水碓,既然能捶打稻谷去皮,便能够用来捶打铁。
    在当代,还有火药,人家用来造枪造炮,自己却拿来放炮竹。
    所以说,很多器械古代已有之,只是用错了地方。
    拿来改造一下,换种用途,就能派上大用场。
    “剩下的就不要本王多说了吧,这六仗河水势湍急,兵仗司又沿河而建,不借水力岂不是浪费。”赵煦望着碧绿的河水。
    “下官明白,即日便让木匠打造巨型水碓,不,水力锻锤。”王应躬身道。
    只是他忽然想起兵仗司一下做这么多事,人手匮乏,于是道:“殿下,如此数项并行,怕是人手不够。”
    赵煦来时便想到这个问题。
    上次王彦忠送来的奴婢还有一些没什么要紧事的。
    他道:“本王待会儿再给你送来二百余人。”
    想起王应派出大量人手去山中挖掘石灰石,他道:“挖石灰石的人手也叫回来吧,这些东西本王给你解决。”
    王应松了口气。
    嘱咐完近期重要的事,赵煦出了兵仗司,往燕郡商行去了。
    为了便于管理。
    现在豪族们专门弄了个店铺出来,作为商行驻地。
    这个驻地就在金鳞池畔。
    这些豪族现在随交了土地,但已经开始从卖酒的收入中得到回报,手里并不拮据。
    所以自然想着把商行放在金鳞池边。
    这样既能自己找乐子,也能及时招待外地来买货的商贾。
    “殿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金鳞池西岸,相对东岸的天香楼便是商行所在。
    赵煦抵达,望着两层小楼上的匾额时,一道声音响起。
    闻声望去,却是董安。
    “原来是大郎啊。”董安在家是老大。
    大颂一般客套的称谓为郎,且按家中次序。
    所以他称呼董安为大郎。
    “几日不见殿下,董某甚是想念。”董安迎了上来,躬身请赵煦进去。
    这些天,他见赵煦的机会都被自己父亲抢去了。
    心中虽不忿,但胳膊拧不过大腿。
    于是见到赵煦,他分外殷勤。
    毕竟他可不想疏忽了燕王的关系。
    请赵煦在主位坐下,董安令人奉上茶水。
    这时得知燕王来了,一应豪族子弟出来问候。
    杨贺从楼上下来,嘻着脸凑过来。
    现在家中的田都交给王府了。
    他们再也不需去田庄上巡查。
    家里又嫌他们游手好闲的碍眼,于是都打发到商行里来了。
    “殿下,不知您今日过来有何恩命?”董安见杨贺过来,立刻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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