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坐在马车上,继续调侃着白凤这个小朋友,不过心里却是思索着墨鸦去哪了。
    墨鸦身为姬无夜的头号狗腿,他突然被调走那显然是有事情发生了。
    看来姬大将军还是没拿我当自己人啊。
    有事情竟然都不告诉我。
    真是伤心。
    好在我也没将姬无夜当自己人~
    洛言想到了这里,顿时心安了不少,随后注意力便是放在了白凤身上,此刻白凤已经被洛言骚扰的满面寒霜,像极了初中生被父母啰嗦时候的表情,神色中充满了嫌弃厌烦,恨不得转身就走,可偏偏又不能走。
    毕竟这是任务!
    只能耐着性子忍受着洛言的言语骚扰。
    “你还真是无趣,我说了这么久,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这种性子在大将军府是怎么待下去的?”
    洛言顿了顿,话题一转,询问道。
    “你不累吗?!”
    白凤似乎忍不住了,清秀的眼睛极度不满的看着洛言,反问道。
    这一刻,他很不明白洛言为何如此能说,双方好像并不是很熟。
    “累啊,所以你得给我点反应,不然我说了这么多会感觉很没面子的。”
    洛言双手枕着后脑勺,微微侧头,看着有反应的白凤,轻笑道。
    “呼~”
    白凤深吸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擅长对付洛言这种人,比起洛言,他甚至觉得那些不会动的尸体更加可爱,至少他们不会烦人。
    不过很快白凤就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一处酒楼。
    抵达之后,洛言便没心思调侃白凤了。
    因为酒楼门口,安平君和龙泉君已经带着数位韩国权贵迎了上来,一张张老脸上挤满了笑容。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今日的宴席。”
    安平君看了一眼到来的洛言,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热切了几分,走上来便是伸手抓住了洛言的手,一脸和蔼的笑容,说道。
    咱们有这么熟吗?!
    洛言被安平君握着手,看着他一脸热情的模样,心中有些无奈,随后看向靠近的众人,连忙将手从安平君的手里抽了出来,作揖道:“让诸位久等了,家中有些事情耽搁了。”
    “无妨,我等也是刚到不久!”
    “早就听闻洛先生的大名,今日得此一见,名不虚传啊~”
    “确实如此,少年才俊!”
    “诸位过奖了,在座的都是长辈,小子可当不起各位的这般夸奖~”
    。。。。。。
    一瞬间,洛言和这些权贵开始商业互吹,一边吹着一边走入了酒楼之中。
    坐在马车上的白凤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无法理解洛言为何能和这群家伙这般聊得来,那些老家伙他看着都觉得恶心,一群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家伙。
    身为夜幕的杀手,白凤可是很清楚韩国权贵背地里的龌龊事。
    那些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一丘之貉。”
    白凤深深的看了一眼被众星拱月的洛言,心中暗暗想到。
    。。。。。。
    就在洛言陪着一群贵族的时候。
    相国府,书房内。
    一名气度不凡,不怒自威的老者正跪坐在桌案前。
    其身前桌案上放着一张绢布,其上书写着洛言前日在大殿之上朗读的横渠四句。
    对于这几句话。
    张开地这两日来几乎有时间就对着它发呆,追忆过往,回想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反省自身。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的位置传来了的细微的敲门上,随着张开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模样清秀俊美的少年正站在门口,气质温文尔雅,黑漆漆的眼睛谦逊的看着他。
    “子房,何事?!”
    “祖父,南宫大人他们来了。”
    张良微微颔首,极为有礼貌的对着张开地说道。
    “知道了。”
    张开地点了点头,随手将身前的绢布收了起来,郑重的放在一旁,随后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站在门口的张良目送着张开地远去,待看不到人影之后,眼中闪过一抹好奇,犹豫了一下,便是偷偷溜进了书房之中,目光落在了桌案上的绢布上。
    这两日里他可是没少见到自己祖父对着这块绢布发呆。
    对此张良早就好奇了。
    只是家教森严,让他不敢随意询问,也不敢打扰张开地。
    不过~
    只要偷偷看不被发现就好了。
    张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块绢布,像是少年郎在家瞒着大人,偷偷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另一边。
    会客的大殿里。
    张开地也是见到了南宫灵等人,他们算是韩国的守旧派。
    姬无夜等人则是拱卫太子,属于太子党。
    最后便是四公子韩宇的中立党。
    三方互相制衡,维持着韩国朝堂的稳定以及正常运行。
    “如何了?”
    随着女婢端上糕点和茶水,张开地挥手让她们退下,伴随着大门紧闭,双目看了看在场的几人,声音苍老有力,低沉的询问道。
    左手边,一名身材略显魁梧,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
    “已经查过了,他是与九公子韩非一道来的新郑,两人关系暂且不知,家中有女眷一名,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女婴,应该是他的妻儿。”
    “抵达新郑之后他便与九公子韩非分开了,之后通过牙行买了一间带院子的宅子住下,随后便是整日留恋紫兰轩,成了紫兰轩的常客,甚至有传言,与紫兰轩的老板娘紫女有不正当关系。”
    说到这里,南宫灵不由得顿了顿。
    “紫兰轩?!”
    张开地目光有些疑惑的看着南宫灵,这个名字他听起来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相国,紫兰轩是一家风月场所。”
    南宫灵对面的王开干笑了一声,对着张开地解释道,他知道张开地对紫兰轩很不了解,毕竟一把年纪了,有心也无力,何况张家家规森严,家中的很少有人会出入这种地方。
    “荒唐~”
    张开地闻言,瞬间眉头紧锁,极度不满的伸手拍在了桌案上,低喝道,似乎没想到洛言是这样的一个人。
    亏他先前还觉得洛言是一个正儿八经,品德高尚的读书人。
    结果竟如此不堪,年纪轻轻便整日留恋风月之地。
    这种人岂能好的了?!
    南宫灵闻言神色倒是未变,甚至神情还凝重了几分,缓缓说道:“他去紫兰轩不仅仅是去吃喝玩乐,我观此人做事极有目的性。”
    “目的性?!”
    张开地再次看向了南宫灵,眉头紧锁,等待下文。
    “相国,诸位,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此人来新郑不过数日时间,而在这数日时间里,他已经走到了韩国大殿之中,甚至安平君龙泉君乃至姬无夜都为其举荐,就连四公子韩宇也参与其中。”
    南宫灵语气沉重,不急不缓的说道,神色颇为凝重。
    这个问题也是他查过洛言之后发现的。
    话语落下的瞬间,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是猛然一紧,他们先前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都沉浸在了洛言那日大殿的表现之中。
    觉得如此大才之人,得他人举荐也属正常。
    现在发过来了想想。
    这事情正常吗?!
    天下大才之人不少,凭什么洛言就能得到姬无夜等人联名举荐。
    何况姬无夜这种人会因为他人有大才就举荐吗?!
    显然他不是。
    “一起说完!”
    张开地目光凝重的看着南宫灵,沉声的说道。
    南宫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据我调查,他进入紫兰轩之后便开始结交商贾之人,往日交谈之语都是经商之道,而且口气极大,声称自己有经商大才,最关键,此人确实有此大才,与其交流的商贾都极为信服,后将其举荐给了身后的权贵。
    之后洛言才进入了安平君姬无夜等人的眼中。
    陆续与其接触。
    期间四公子也见了他一次。
    随后才有了大殿上的事情。”
    “利用经商之才吸引权贵,借此步入韩国大殿,进入大王眼中,步步为营,此子心机颇深。”
    张开地面色凝重,缓缓的轻抚胡须,低声的说道。
    这些事情稍微整理一下就大致能看得清楚。
    “此子却有大才,不过心机很重,而且权利之心不低,从他与姬无夜四公子频频接触就看的出来,不过他应该还在犹豫,未曾彻底选择一方,相国大人,我们是否考虑与其接触!”
    南宫灵看着张开地,询问道。
    “再看看,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张开地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说道。
    他依旧怀疑洛言的真实目的。
    能在朝堂大殿之上说出那番话的人,真的会是那种贪恋权利的人吗?!
    若真是这种人。
    那洛言就真的可怕了。
    至少对于他们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
    想到这里。
    张开地神色阴沉了下来。
    。。。。。。。
    做什么?
    那自然是拉帮结派,顺便演讲一波。
    无论什么年代,干什么事情不需要站位,不需要结党营私?
    社会是什么?
    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形形色色的人混杂在一起,化作了一个圈子,想要混的好,你就得适应形形色色的人,而不是想着浊者自清,这天下乌黑一般黑,从来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
    一切都是相对的。
    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
    洛言此刻就在干着这些事情,陪着这群权贵商业互吹,同时显摆自己的赚钱大计,张口便是各种专业术语以及巨大的利润,仿佛钱成了一个数字,张口就来。
    “诸位要信我~”
    洛言起身,满脸正色,语气都是抑扬顿挫,双手挥舞,如同指挥家:“我是读书人,我对钱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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