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姐他们三家的股份,被变更给浙江锦绣房地产有限公司,这样,鲲鹏建设,就变成了浙江锦绣的独资公司。
    米市河公园的土地,经评估公司勘验评估,评出了二百三十八点二亿的价格,合并报表之后,浙江锦绣的资产就增加了两百多亿,符合了香港联交所更大一点的要求。
    乔总走后,留下了一个团队在杭城继续工作,原来谭淑珍是派了姚芬,和他们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在协助他们,这次调整公司资产,给谭淑珍的触动很大,她觉得他们原来做事都太老实了,就知道实打实地做,不知道很多大公司,还真的是做出来的,不是靠努力——
    而是靠数字做出来的。
    用乔总的话说,这就是一个会计游戏。
    同样的一个数字,放在报表的不同栏目里,意义是不一样的,同样的一块资产,通过自己的左手倒右手,就可以在账面上不断地翻倍和增值,让那数字不断地膨胀,乔总说的还真是没错,要用会计游戏,做出一百个亿的资产,还真的是太容易了。
    看他们操作的手法,真的是让人眼花缭乱,也让人大开眼界。
    谭淑珍意识到了自己的浅薄,知道和懂的太少,她心里有所不甘,报名去参加了浙大的emba班的学习,一方面她需要补充自己的知识,另一方面,她觉得需要看看那些同班同学,他们的企业都是怎么做的,自己不能够只会埋头苦干。
    刘立杆这个假浙大的边上,现在出现了一个真浙大的,刘立杆和谭淑珍调侃,你去上课,那些浙大的老师都应该叫你姥姥。
    “你姥姥!”谭淑珍骂道。
    刘立杆笑道:“我没说错啊,浙大的根在我们这里,你那个办公室,是原来求是书院教学长的办公室,他们叫你姥姥不应该吗?”
    谭淑珍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可真是无聊,整天就用这种东西在安慰自己,你是不是闲的慌?说真的,你支不支持我去学习?”
    “当然支持了。”刘立杆说。
    “嘴巴荡荡没用,来点实际的,你要是真的支持,明天星期六,我一天都要上课,你帮我去张晨家里,接了向南,送她去老师家里补习好吗?”谭淑珍问。
    刘立杆说:“星期六,你就不能让小孩子好好玩玩?”
    “你说的可真轻巧,马上要中考了,现在我都巴不得一天当两天用,还要玩?现在玩,好啊,接下去一辈子都玩完了。”谭淑珍冷笑道。
    “没你说的这么可怕吧?”
    “怎么没有,你知道向南的那个同学,郑新颖,就是她爸妈都浙大的,他们女儿,可以去读杭外的,都不肯去,一定要考杭二中。”谭淑珍说,“我没那么高要求,南南只要能进前八的重点中学,我就谢天谢地了。”
    “好吧,你就望女成凤吧。”刘立杆笑道。
    “怎么样,小昭和小芳都不在,我只能拜托你了。”谭淑珍和刘立杆说。
    刘立杆说好吧,不过说的有些犹豫,谭淑珍知道,自从上次三亚回来,向南对刘立杆的态度,就和原来大相径庭,看到刘立杆,总是不热不冷的,谭淑珍笑道:
    “你不会连一个小姑娘都怕吧?”
    “谁?向南?胡扯,我怎么会怕她,小时候我抱她抱了多少回,好吧,交给我了。”刘立杆嘴很硬。
    “不是这一天噢,以后我是每个星期,周六和周日都要上课,南南都要送老师家里补课,还是四个不同的地方……”
    “好了,都交给我吧,反正我也没事情可做。”刘立杆说。
    谭淑珍松了口气,这一件大事,总算是有着落了。
    向南和向北,为了应付考试,现在连小提琴和羽毛球都停止练习了,张向北还比较简单,张晨家离林淑婉的领英外国语学校不远,每个周六和周日,上午,老张和小昭的爸爸,出门的时候带上张向北,把他送去领英外国语学校,交给林淑婉,他们接着去桃花源。
    林淑婉中午会带张向北一起吃饭,吃完中饭,安排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午睡,下午继续上课,林淑婉待张向北,真的就像是自己的亲侄儿一样对待。
    下午上完课,张向北就在林淑婉的办公室里,或者去老孙的总务处办公室,和孙向阳两个人一起做作业,孙向阳也在这里补习英语。
    到了傍晚,张晨在杭城的时候,就会来带他,再去和刘立杆、向南会合,一起吃晚饭,张晨不在杭城的时候,刘立杆和向南会来接他。
    几个大人,到了周六周日,都围着两个小孩转了,刘立杆要送向南,去不同的四位老师家里补课,这四位老师的家,住在杭城的三个方位,相隔的距离比较远,没有人接送,还真的不行。
    刘立杆送向南到了老师家楼下,向南上楼,刘立杆就在车里,睡个回笼觉,或者看书,中午带着向南,找不同的饭店吃饭,吃完了让向南在车上午睡一会,下午再送她去另一位老师的家。
    傍晚的时候,他们去和张晨张向北会合,找地方吃晚饭,谭淑珍自己会找过来,刘立杆有应酬,而张晨又不在杭城的时候,刘立杆会接上张向北,送他们回“锦绣家园”。
    开始的两天,向南看到刘立杆,还是有点抵触,耷拉着脸,和她说话也爱理不理的,但两天过后,向南再看到刘立杆,就开始杆子叔叔长杆子叔叔短地叫着了。
    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经常就有人把他们误以为是父女,两个人只是笑笑,也不解释。
    ……
    让张晨最感欣慰的是,年底之前,他们按照小莉说的,把这季的冬装,都进行了大调价,差不多有百分之七八十本来要退回厂里的货,各专卖店选择了买断,这让他们的库存,大大地降低。
    退回到厂里的那些货,小莉和张晨建议,他们在公司内部,又做了一次两折的内部销售,很多工人们买了带回去,送给自己的亲友,这就让他们的库存,又去了很大的一部分。
    小莉还请姚芬帮忙,给他们每个售楼部的售楼小姐,都发了内部劵,鼓励她们也来购买,这样又去了一部分,剩下来的库存,就没有多少了,张晨看着松了口气,他想,为什么前几年就没想到应该这么做,看样子,这人,还真的是被逼出来的。
    今年春节,因为向南向北要上课,他们哪里也没有去,贺红梅也从北京,直接飞回到了重庆过年,过完年,贺红梅再从重庆飞回杭城的时候,整个人蔫蔫的,张晨问她,她也不响,在杭城待了三天,就说有事,飞去了北京。
    贺红梅不响,是因为她没有办法说,她没有办法告诉张晨,说自己这次回重庆,被逼婚了,贺红梅年纪已经不小,而她家里,除了父母和贺冬梅,还有那么多的老人呢,老人对她的婚事都特别的关心。
    她爸妈和贺冬梅,都知道贺红梅现在和张晨好,和张晨好,他们并不反对,也接受张晨这个人,但觉得他们两个,不能这么拖着没有个结果,贺红梅的妈妈问贺红梅,是不是张晨不愿意结婚?
    贺红梅说不是,是我不想结婚。
    你不喜欢他,还是嫌他带着小孩?贺红梅的妈妈又问。
    贺红梅说,你想多了,没有什么,我就是不想结婚。
    从贺红梅这里问不出什么,贺红梅的父母和贺冬梅,三个人嘁嘁喳喳,觉得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这个幺妹,哪里有女人喜欢人家,又不想和人家结婚的,他们断定,肯定还是张晨不愿意娶贺红梅。
    贺冬梅旁敲侧击,不断地想套贺红梅的话,搞得她不胜其烦,搞到最后,她自己都糊涂了,说不清楚,到底是自己不想嫁,还是张晨不愿意娶。
    贺红梅决定验证一下,从重庆上飞机的时候,她自己和自己说,这次去杭城,张晨要是透露出想结婚的想法,他提出来,自己就答应了。
    结果到了杭城,两个人一起待了三天,张晨愣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张晨不提,她也就不说,只是闷闷不乐,最后,还是带着失望去了北京。
    贺红梅哪里知道,以前张晨每次有这样想法,想说的时候,都被贺红梅制止了,这制止和回避的次数多了之后,就变成了他们之间的习惯,轻易不再去触碰这个问题。
    张晨看到贺红梅整个人蔫蔫的,好像连捂也捂不热,他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就更不会提,可能会让贺红梅感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两个看起来无话不说的人,恰恰都把最应该说的话,闷在了自己的心里,这就造成了阴差阳错。
    到了北京,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雯雯和倩倩还没有回来,贺红梅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她感觉到了阴森,整个小区,到了过年的时节,不是比以前更热闹了,反而是更冷清,一幢幢别墅都黑灯瞎火的,大家都好像出去了,没有回来。
    贺红梅感觉,好像是只有自己,无处可去,才会在这样的日子,回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贺红梅呆呆地坐着,感觉到孤寂和疲累正一起袭来。
    肚子饿了,她打开冰箱看看,三个人因为都要回去过年,就没有储备食物,空荡荡的冰箱里,除了有一包饼干和两盒牛奶,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贺红梅拿起牛奶看看,已经过期,她把牛奶扔进了垃圾桶里,拿着饼干坐到沙发上,咬了一口饼干,一股莫名的悲伤突然袭来,泪水止不住滚落下来,沾在了饼干上,连饼干都变成咸的了。
    有委屈,有怨恨,有孤寂,有失落……
    贺红梅拿起电话,拨打着张晨的电话,电话一通,她就会哭叫,亲爱的,我很想你,我感到很孤独,你快点来吧……
    电话通了,但张晨一直没有接听,贺红梅不停地按着重拨键,同时在心里默数着,一百,两百,三百……电话铃都响了三百多下了,张晨还是没有接听,贺红梅拿起电话,狠狠地扔了出去,电话砸到了对面墙上,掉在地上,碎了。
    张晨和刘立杆、谭淑珍,吃完了晚饭,带着向南向北,正坐在庆春电影大世界看电影《霍元甲》,他的手机,已经调了静音。
    银幕上,画面正进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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