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会同意了张向北的提议,推迟a轮和筹备上市的进程,这让张向北松了口气,也很高兴,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和向依云一起,从西部开始,对他们“随手帮”全村帮扶的对象,进行公司化改造。
    第二天下午,张向北和吴欢去机场送走小虎,回到公司,张向北和向依云通了电话,把整个项目的目的与要求和向依云说了,向依云说好,我知道了。
    “在做的过程当中,还要做好文字和图像资料的记录和整理,西部完成之后,这很可能作为我们向全国推进的范例。”张向北和向依云说。
    张向北他们也是做了“宅鲜送”这个活动之后,才发现在全国,贫困村和贫困农户比他们想象得要多,即使是在广东和浙江这样经济发达的省份,也照样还有大量贫困农户存在,在粤北和浙西南,甚至还有贫困村的存在,他们“随手帮”的帮扶对象可以说是遍布全国。
    只要在西部再获得成功,取得了经验,他们就会把公司化的改造,推向全国所有“随手帮”帮扶的村。
    吴欢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表格,她交给了张向北,张向北看了看问:
    “这是什么?”
    “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市慈善总会,推荐我们‘宅鲜送’为全国从事慈善事业先进单位,这是要我们填写的申报表。”吴欢说。
    “因为什么?‘随手帮’?”张向北问。
    吴欢点了点头。
    张向北把表格还给吴欢,和她说:“我们不申报。”
    “为什么?”吴欢问。
    “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只是我们有能力做,也应该做的事情,我们是在为我们自己做,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张向北说。
    “可是这个,可以让‘随手帮’活动,让更多的人知道,也可以扩大我们‘宅鲜送’的知名度,我觉得是好事。”吴欢说。
    “这就是我最讨厌的,把‘宅鲜送’和‘随手帮’绑在一起,而且,这种评比,还有什么慈善排行榜,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评比的标准是什么?不就是看谁捐得多,对吗?”
    张向北说:“那我问你,一个有一百万的捐了一万,和一个只有十块钱的捐了五块,谁更应该是先进?现在整个社会都有这种倾向,那就是用捐款的金额去绑架一家企业,这样发展下去,慈善迟早会变成企业不堪承受的压力,我们不趟这个浑水。”
    “偏激。”吴欢说。
    张向北笑道:“是偏激,也是有自我认识,我们做的,没有像外界想象得那么多,整个‘随手帮’活动,真正做出贡献的是那些热心帮扶农户的市民,和给这个活动捐款的人,只是通过了我们这个平台,我们也帮了点忙,没道理把这些都收割到我们名下。
    “那样,我们不是在沽名钓誉吗?对了,你和慈善总会商量一下,真的要推荐,可不可以推荐参与‘随手帮’活动的所有市民和捐助者,‘宅鲜送’的名字千万不要出现,要是他们有幸可以被评为先进,我们倒是可以在他们中间搞一个活动,让大家推举出领奖的代表。
    “这样,这次推选活动,我们倒是可以做得轰轰烈烈,也一样可以达到你说的,推广‘随手帮’活动的目的。”
    “狡猾。”
    吴欢说,谁都知道,“随手帮”和“宅鲜送”其实就是一体的,张向北说的这个推选代表的活动,真的要开展,还轰轰烈烈,不是还要通过“宅鲜送”的平台,你能把“宅鲜送”摘干净吗?
    张向北哈哈大笑,他说:“好好,就算我狡猾,但这样,至少我不会脸红。”
    吴欢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张向北叫住了她,和她说:
    “我刚刚和向依云约好,我明天就去兰州,这次时间可能会长一点,家里就交给你了,还有,成立‘大宗消费品服务中心’的事,你和周若怡决定就可以了,前面小虎在车上说的事情,我等下会给申屠总打电话,你也跟进一下。”
    芒超他们台北“宅鲜送”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涉及到保鲜柜,从大陆运过去手续很麻烦,小虎让张向北他们和申屠红燕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保鲜柜的全套图纸提供给他们,他们在台湾本地落实厂家生产。
    吴欢说好,我知道了。
    次日中午,张向北去了兰州,向依云从银川赶到了兰州,她带着他们兰州办事处的经理冯胜宽,到中川机场来接张向北。
    “宅鲜送”在甘肃没有分公司,兰州的人口只有三百九十多万,现在和银川一样,也暂时没有在“宅鲜送”生鲜配送的版图之内,他们发展新的城市,人口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人口不够密集的城市,他们配送的成本会增加很多。
    西部的一个省会城市的人口,还不及东部一个地级市的人口,张向北他们“宅鲜送”的生鲜配送的版图,是从东中部往西部蔓延的。
    甘肃也不是全国蔬菜的重要产地,“宅鲜送”在整个甘肃,有的是“随手帮”整村帮扶的村,一共有二十几个村,他们在兰州设办事处,是为了要协调把这些村的产品送出去。
    和宁夏相比,因为宁夏有他们“宅鲜送”自己直营的十几家农场,“随手帮”在宁夏也有十几个帮扶的村,和六千多户零散的困难农户,但好在这些地方的物产,本来就是搭乘他们自己农场或合作的家庭农场的物流车在往外运输。
    他们把宁夏所有的帮扶对象,都就近划分到了每个农场。
    如果要对这些村进行公司化改造,向依云认为难度不大,一是他们本来就和当地乡政府村委会的关系不错,公司在村民当中,也有很好的口碑,最关键的,向依云和张向北说,这些贫困村没有什么油水,村主任基本捞不到什么好处,都处在不情不愿干这个主任的状况。
    要在这样的村里进行公司化改造,几乎不会遇到多大的阻力,不会碰到张向北在重庆碰到的那种情况。
    向依云和张向北说,我们只要把这些村,建成我们农场下面的分场就可以了,本来物流就是在一起的,只是把彼此的关系,用公司的形式固定下来,这个只要去村里做做动员工作就可以,我们本来的基础就在。
    相比较而言,甘肃的难度会比较大,因为远离他们自己的农场,没有依托。
    “但我们要做这事,就从难的先做起来,先难后易。”向依云和张向北说。
    张向北同意向依云的这个提议,所以这次,张向北没有去银川,而是直接到了兰州,向依云也赶到兰州和他会和,他们要从甘肃先做起来。
    兰州是西部的重要交通枢纽城市,古丝绸之路上的重镇,中国的版图还是海棠状的时候,兰州是中国地理上的中心。
    三个人上了一辆吉普车,向依云和张向北说,今天我们在兰州住一个晚上,明天上午,我们出发去第一个点。
    张向北说好,“第一个点是哪里?”
    “临夏。”向依云说着笑了起来,“这地方你应该不陌生吧?”
    “不就是给我们供应羊肉的地方?”张向北说,“我知道我们‘随手帮’,在那里有不少帮扶的养殖户。”
    “不止。”向依云继续笑。
    “那还有什么?”张向北问。
    “你忘了那个叫周艳的女孩子?”向依云问。
    向依云一说,张向北想起来了,那个当初冒充贫困户,然后又在网上诋毁他们“随手帮”是骗人的活动,还说张向北和她有暧昧的周艳,就是临夏人。
    当时向依云是连夜驱车几百公里,从银川赶到临夏,实地了解之后,才知道周艳说的,和她自己在网上写的完全是两回事,她们全家,其实早就离开了临夏,家里也根本不是什么贫困家庭,这才戳穿了她的谎言。
    这次的揭穿谎言之旅,也让向依云发现,临夏州确实是贫困州,临夏县也是国家级的贫困县,周艳老家的村,更是贫困县里的贫困乡当中的贫困村,完全符合他们整村帮扶的要求。
    向依云经过考察后发现,临夏其实是端着金饭碗在要饭,当地的河州羊品质很好,曾是朝廷贡品,手抓羊肉更是远近闻名,有“说起手抓,想起临夏”一说,当地的土壤土质也很好,很适合发展露地蔬菜。
    向依云因此把临夏州作为他们“随手帮”帮扶的重点地区,他们现在在甘肃的二十多个帮扶村,有七个就来自临夏州的临夏县和东乡回族自治县,周艳老家的那个村,就是其中之一,而东乡县的东乡手抓羊肉,也是远近闻名。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周艳给他们家乡做的一件好事。
    车子进了兰州市区,开到天水北路,在万达文华酒店的门口停下,向依云和张向北带着行李下了车,向依云和冯胜宽说:
    “你先走吧。”
    冯胜宽说好,向总,我在临夏等你们。
    冯胜宽和张向北说了再见,上车走了,张向北问向依云:“小冯他去哪里?”
    “去临夏,晚上那里有两车羊肉要发走,也先去安排一下,那地方,我们临时去的话,在乡里找人都不好找。”向依云说。
    “那我们明天怎么下去,有班车吗?”张向北问。
    “开车,我是从银川开车过来的。”
    向依云说着,朝张向北调皮地嘻嘻一笑,因为张向北曾经让吴欢在公司内部下过命令,分公司总经理一级的人员,不允许一个人开车跑长途,更不允许开疲劳车,因为他们的人,去的地方都比较偏僻,出于安全考虑,也需要两个人一起出行。
    张向北看着向依云,向依云赶紧说:“下不为例,这次不是我们那里人手紧吗,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两个人在总台办理好入住手续,上了楼,张向北刚刚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了,这个时候会有谁?
    向依云就住在他斜对面,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是她,自己半分钟之前才和她分的手,张向北往后退了两步,退到门口,扭头看看,向依云的房门也刚刚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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