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魏忠贤,又将朱由校的灵柩安葬在德陵后,朱由检便迫不及待的要发一笔横财。
    而朱由检的启动资金也很简单,就是一顿晚宴和一张纸片。
    于是翌日晚上,紫禁城建极殿中灯火通明,朱由检在此设宴,准备为那些远道而来的叔伯兄弟们送行。
    为了发财,朱由检对这次宴会也下了血本,要求光禄寺不要顾忌银子,御膳房要拿出看家的本领,一定要让各位亲戚们吃好喝好玩好。
    为此,朱由检还专门让教坊司请来了当今最红的歌姬。
    于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藩王们对朱由检这个新皇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九轮酒毕,光禄寺开始收御爵,然后上汤。
    众藩王明白,宴会这是要结束了,然后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热孝期间,藩王们本来就憋的够呛,刚才又被那几个当红歌姬的妙曼舞姿勾的有些上火。
    于是藩王们麻利儿的喝汤,准备好赶紧回去泄泄火,甚至几个藩王刚才都跟教坊司的人勾兑过了,那几个歌姬已被瓜分完毕。
    就在众藩王起身,最后向朱由检一谢,然后转身就要拍屁股走人的时候,朱由检说话了。
    “诸位叔伯且慢。”
    众人闻言一愣,却见高起潜和王承恩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下来。
    “陛下还有赏赐?”
    众人相视,面露喜色。
    但顷刻之后,便谁也笑不出来了。
    “陛下,臣等有罪。”
    呼啦啦,刚才还忙着回家泻火的众藩王,此时跪倒一片,血已经凉的不能再凉了。
    其中那个大胖子福王朱常洵,此时吓得已经昏厥过去了。
    估计是高血压犯了。
    福王朱常洵,于八月二十日、八月二十二日、九月一日夜,三次密会王体乾,密谈遭御史弹劾之事,并求魏忠贤代为转圜。
    蜀王朱至澎,于九月二日夜密会王体乾,所谈不详,但赠与王体乾银票两万两。
    周王朱恭枵,于八月三十日密会王体乾,所谈不详,但赠与王体乾银票三万两。
    。。。。。。
    这些都是魏忠贤临死前交代的密会煽动藩王一事,其他藩王的罪证皆与以上三位差不多。
    朱由检命人逐一抄录下来,然后分发给了各位藩王,上面还有魏忠贤的签押。
    待将太医将朱常洵救醒之后,朱由检又开口了。
    结果朱由检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又把朱常洵吓晕了过去。
    “藩王私下结交近臣,当是何罪?”
    朱由检的声音回响在建极殿之中,众位藩王皆已是两股战战,不能自已。
    “宗人令可在?”
    见没人回答自己,朱由检便点了现今的宗人令—秦王朱存枢。
    秦王朱存枢立时一愣,忙战战兢兢的答道:
    “褫夺王、王、王爵,圈、圈、圈禁至、至、至死。”
    刚说完,也晕了过去。
    哎,这些藩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朱由检暗自腹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可殊不知这样的藩王才是好藩王,这大明北有鞑虏,南有海盗,内有流民,着实经不起折腾了。
    “各位叔伯,子侄兄弟,朕寒心啊。”
    朱由检顿了顿,便开始了对这些藩王的敲诈。
    “汝等就这么信不过朕吗?别人鼓噪两句削藩,你们就信了?你们就认为朕会听那些御史言官的?”
    “汝等太让朕失望了,这天下是咱老朱家的啊,朕是你们的自家人啊,你们脑子都进水了?不信朕,偏去信那些阉党叛逆?”
    朱由检一边说着,一边沉痛的在御案前走来走去,然后不时的指名道姓的骂两句,直吓的那些藩王脖颈处一阵冰凉。
    现在各位藩王都是孤身进宫,要是朱由检发狠,将他们都砍了,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殿下跪着的藩王们。
    “臣等有罪!臣等有罪!”
    “臣等被那魏阉给蒙蔽了,着了那魏阉的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趁着朱由检喘气的间隙,藩王不住的告罪磕头。
    顿时建极殿中想响起一片咚咚声。
    见藩王们头磕的实在,有几个都血流满面了,朱由检也不敢逼迫太紧,万一真有藩王撑不住,直接吓死了,那自己的计划可就玩完了,藩王们真得急眼不行。
    一张一弛,方为驭人之道。
    朱由检随后挥了挥手,示意王承恩将刚才发下去的纸张收回来。
    然后当着藩王的面,朱由检将魏忠贤的那些供述全都烧了。
    藩王们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火盆,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陛下仁慈,臣等对不起陛下啊。”
    又是一阵痛哭流涕,个别藩王甚至开始啪啪的抽自己嘴巴子。
    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朱由检忙走下御阶,挨个扶起藩王。
    “唉。”
    朱由检长叹一声,随后一脸愧疚的说道。
    “都怨朕啊,朕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让诸位叔伯都信不过朕了。”
    藩王们闻言又是一通告罪。
    “你们都别劝朕,朕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像辽王,封到苦寒之地,又有鞑虏肆孽,日子肯定清苦吧,朕听说那地方一年得有七个月都下雪吧?”
    辽王朱术堣闻言,更加止不住眼泪,只得一个劲的磕头。
    朱由检赶紧扶起辽王,转头又对着靖江王朱履佑说道。
    “靖江王那里日子也不好过吧,朕听闻广西那里全年都湿热,瘴疠之气横行,一年得有七八个月天天下雨吧,遇上连阴天,衣服都晾不干?”
    朱履佑闻言,又是忙不跌的磕头。
    朱由检随后又点了几个偏远地区的藩王,说的众人都是老泪纵横,委屈加无奈顿时涌上心头。
    “哎,各位叔伯不容易啊,替咱们朱家看着这偌大的江山,朕今天谢谢你们了。”
    说着朱由检深深鞠了一躬,吓得众藩王赶紧跪下回礼,高喊“使不得、使不得。”
    “使得,使得。”
    朱由检虚扶起众藩王,接着说道:
    “咱大明天子守国门,藩王驭四方的传统,是咱太祖爷定下的,朕虽贵为天子,但祖制仍不便改啊。”
    藩王们闻言,心中又一凉,特别是刚才朱由检点名的那几个藩王,不自觉的开始腹诽。
    ‘改不了你说个**,看你刚才说的热闹,以为要给我们换封地呢,奶奶个腿,白高兴一场。’
    但朱由检没有理会他们迅速变换的脸色,顿了顿,又道。
    “诸位的封地都是祖制,朕改不了,但是朕有个发财的生意,要给各位诸位叔伯说道说道,虽改不了封地,但可以帮诸位藩王赚些银子,补贴些家用,不知各位叔伯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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