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深处的黑暗,我似乎听到了许多奇怪的声音,可是自己虽然意识清醒,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总觉得眼前有一层模糊的绿色,直到自己忍不住用手擦掉以后,才发现这些都是颜色不正常的鲜血。
    我倒在地上,倚靠着身后的岩壁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眼前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
    周围摆满了瓶瓶罐罐的玻璃瓶子,隐约间可以瞧见,瓶子里装着的应该都是实验的器官标本。
    旁边的苏查克双眼几乎布满了血丝,就连抽烟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这是一处什么地方,如果按照之前的速度,我们应该早就找到了当初第一次来到黑色矿车时的位置。
    难道说是慌乱之中,苏查克扛着,我跑过头了。
    即将昏迷的迷离之际,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扛着我跑了多远,眼下自己浑身的伤口都在成疮溃烂。
    猛然间想起自己兜里还装着几颗子弹,都是隧道里遗落的日军步枪和尸体身上搜寻出来的,本想着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没想到还没等逃出这里,自己就已经有些先支撑不住了。
    我微微颤抖着将兜里的子弹拿了出来又用匕首将弹壳撬开,敞开胸膛以后赫然发现五六个墨绿色的脓疮,正不停的向外浸着鲜血。
    旁边的苏查克看我瞪着他口中的香烟,颤抖的伸出手来,还以为我想要吸上两口。
    只不过当他将香烟递在我手中以后,我便将弹壳里的一点点全都撒在了胸口的脓疮上。
    随着“刺啦”的一阵声音,一股极其难闻的脂肪燃烧和的硝烟味儿弥漫在昏暗的空气中。
    苏查克看见这一幕,急忙出手制止我。
    “你你…你疯了,这么做会留疤的。”
    我蜷缩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因为疼痛而颤动,过了一小会儿才强装出微笑道。“连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疤不疤的。”
    他显然被我眼前这过激的一幕惊得够呛,而我至始至终也没有对他提起过,身上的墨绿色烂疮的来历以及那段惊心动魄的晋妃墓之行。
    “来不及了,咱们得赶紧逃出这里。”
    我心中越发感觉到急迫,想要以最短的时间内逃出隧道,等真正准备好所有行囊和工具以后再独自返回这里。
    不然就凭借着眼前手里的这支即将熄灭的手电筒,无论如何也都无法支撑到隧道深处。
    没想到伤口被灼伤以后,头脑反而清醒了许多,就连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这让我暂时才算是安下心来。
    我依靠着岩石墙壁一点点站起身,听着苏查克诉说着我昏迷以后发生过的事情。
    原来他扛着我沿着隧道拼了命地奔跑快将近七八分钟,就在他逐渐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眼前的隧道突然没有了路,就连脚下的铁轨到这里也已经停止了修建。
    期间他也曾留意过周围的景象,压根就没有发现我们第一次抵达隧道里时的位置,以及那几辆黑色的矿车。
    我顿时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按照之前的距离比较,我们在隧道里行进了那么久其实早就应该寻找到出口了。
    即便是因为黑暗的缘故失去了对距离的判断,可是脚下的步伐不会有错,难道说这里存在着几十年前枉死在的隧道里的冤魂。
    按照民间传说来讲,这就是遇到了鬼打墙。
    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苏查克身后的隧道竟逐渐弥漫起一阵白雾,隐约间可以瞧见有一条庞然大物隐匿在迷雾中。
    这一幕差点没把他的胆子吓破,因为他几乎一口咬定,当初他在深山里看见的那个一口吞噬掉狼群的神秘蜈蚣精,就是眼前这玩意儿。
    不过每次出现时,都被一层弥漫的白雾包裹着,没有人看见过白雾里隐藏的真实模样。
    就当他以为自己和我要被深山里的蜈蚣精活活吃掉时,竟在隧道尽头的旁边墙壁上,发现了一处高约一米的隐秘暗门。
    他毫不迟疑背着我就钻了进去,暗门处更是传出了诡异的沙沙声,就像是长着许多条触手的不知名怪物,贴着地面爬行所发出的东西。
    只不过他推测那玩意儿似乎有些庞大挤不进去暗门,而当他钻进暗门以后又经过了一条诡异的黑暗甬道,最后就来到了眼前这个类似于日军实验室的地方。
    我忍不住扫过一眼周围的景象,在这狭窄的几十平方米石室里,到处都布满了瓶瓶罐罐,最高大的瓶子放置着由药水浸泡的人体骨骼。
    看样子当年这群小鬼子似乎是想要在隧道里研究出感染者的死因,从而遏制住蔓延的神秘病毒。
    眼前的这些推断根据单凭借着那本遗留的日记本,让我也有些猜不准当年那群小鬼子的真实用意。
    恍然之下,我掏出了一直贴身安放的那本日记,映着昏暗的手电光线再一次打开了日记本的后半部分。
    只是让我不曾想到的是,这回日记本里接下来的内容让我全身上下透发出阵阵寒意。
    原来在隧道里爆发神秘疫情以后,隧道的开采挖掘工作依旧没有停止,而且更是在几天以后挖了类似矿石一样的物质。
    这种东西隐藏在湘西大山的几十米地下深处,能够干扰磁场信号,从而使许多电气设备失灵,就连指南针也不例外。
    当我翻译出这句话时,犹如全身被浇了一盆冷水,忍不住望向手腕上的机械手表,上面的指南针此时依旧死死地指着我们来时的道路。
    殊不知其实我和苏查克一直在按照相反的路线前行,现在已经不知道身处于隧道深处多少米的位置。
    我没敢将自己方向指误的事情告诉给苏查克,心中则盘算着如何能够平安逃出这里。
    眼下如果继续按照之前的隧道返回,谁都不清楚会不会再次遇到危险。
    就在这时,我忍不住想起一路来时地上所铺设的铁轨,按照小鬼子的一贯思维,在这昏暗无光的幽长隧道里,他们一定不会,只开凿出一个出口。
    万一隧道里出现了塌方,肯定还会有许多备用的出路供其他人逃生。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禁安心了许多,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忍不住一点点在这间狭窄的石室里搜寻能用的物品。
    其实我自己首先想到的就是酒精和麻醉剂,酒精可以用来消毒伤口,麻醉剂的用处则更加广泛,能让濒临垂死的病人暂时忘记伤口的剧痛。
    只不过这些摆放在架子上落满灰尘的药品,有许多已经过期甚至腐败,就连上面的文字都模糊不清,猜测不出药品的作用。
    我依靠在墙壁上忍不住冷叹了口气,没想到就在这时旁边的苏查克居然不小心触动了伪装成药瓶的机关。
    随着一阵刺耳的机关转动声,旁边的墙壁竟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扇半米高的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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