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波浩渺的海面上,海雾蒸腾,若隐若现的一艘艘漆黑无比的小船只时有时无地闪现。
    沙莎就是看到了这鬼魅一样的小黑船,才发出惊叫。
    江寒早就看到了,对此并没有大惊小怪,面色依旧平常,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幽灵船,你这鲨鱼精能不能安静一点。”
    霸下气呼呼地喝出一声,本来沙莎踩在它背上它就极其不乐意不舒服了,若不是因为江寒的原因,恐怕她永远没这样的机会。
    “什么是幽灵船啊?”
    沙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坐在江寒身边问道。
    江寒看了她一眼,坐着也没事就索性跟她说说,“你可以把它们看成是英灵,是曾经葬身于此地的亡魂,久而久之就成了气候。”
    “啊这……原来是这样的。”
    沙莎点了点头有点崇敬地看着江寒的侧脸,“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多?就连五千年前的事迹也知道的那么清楚呢。”
    “呃。”
    江寒轻哼一声,吓了她一跳,急忙道歉个不停。
    “对不起,我……失言了,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沙莎小心翼翼地说道。
    江寒摆了摆手,“无妨,你并没有冒犯我,只是我不喜欢别人一直打听我。”
    “其实……我看你这么厉害,知道的又这么多,我是想……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沙莎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若绳营,不过江寒还是听得清楚。
    “什么人?”
    江寒淡淡笑了笑。
    “其实……八百年前我还是一条懵懵懂懂的金鲨,根本不知道修行是什么。”
    沙莎将心声吐露了出来,“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位道人,他穿着青色的长衣,戴着青色的道冠,踏着云而来,在大洋边上给我开了灵智,我的名字也是他给我取的。”
    “不错啊,你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
    江寒听了都会心一笑,他知道这种事很常见,有很多修行之人在外游历,一时兴起点化一头生物,或许只是临时起意而已,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是被点化的生物如沙莎,别人的临时起意就成就了她的人生,让她开启了修行之路,算是得到了奇遇,所以她一直记得。
    都过去八百多年了,当年点化她并且给她取了名的道人,现在或许修为更高了,亦或者死在了游历途中也是难说的。
    这种情况江寒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做了这件善事,除非他愿意花费一番大力气,在时空中寻找八百年前那个时间节点才行。
    不过这显然不可能,江寒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做这种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事情,毕竟时间跨度太长了,纵使他掌握了时间法则,也不是用来这样玩的。
    “诶,我知道找到他的希望渺茫,但我不会放弃的。”
    沙莎攥了攥粉拳,坚定说道。
    “有心了,他算是你的启蒙人,恩师。”
    江寒点头道,对沙莎这条小鲨鱼有这样的赤诚之心很欣赏。
    “呃?”
    江寒眉头一挑,视线中看到了前方海域上,被笼罩在海雾下的幽灵船,足有上百艘,像是乌蓬客船一样大小,一字排开成了船墙。
    霸下仰头嘶吼一声,“各位长埋归墟的英灵们,给我霸下一个面子,别挡去路。”
    幽灵船上传来不阴不阳的声音,“我们不与霸下过不去,但对霸下身上的血食很感兴趣。”
    “啊……它们怎么这么邪恶?”
    沙莎大惊失色,她还是第一次来大洋归墟深处,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东西。
    “我骨头硬,我怕你们咬不动,还是离去吧。”
    江寒开口,声如雷鸣般地传递出去,同时右手呈巴掌状朝它们一挥。
    呜呼。
    一道恐怖的飓风席卷了出去,好似引动了天地万气,顿时间像是起了海啸,海水翻滚冲天百米高,千层巨浪层层叠叠涌来,朝着那上百艘幽灵船拍打过去。
    “啊……失敬了。”
    不阴不阳的声音来自幽灵船,声音中充满了惊恐,旋即它们就随着巨浪淹没消失了。
    他们将江寒和沙莎当成了“血食”像是闻到了血的蚊子飞来,只是被江寒一个巴掌就劝退了,临走时还怕得罪了江寒,留下一句失敬了。
    霸下虽然早知道江寒的恐怖,但没想到恐怖到这样的程度,一语喝退上百艘幽灵船。
    在大洋归墟修行生存了五千多年,他知道这幽灵船是出了名的难缠,它们就像是一股气流,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一般被它们瞪上的血食,一直会纠缠不清,让你精疲力尽,最后在疲于应付中被它们分食殆尽。
    还没开始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沙莎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它们……”
    沙莎看了看那平静下来的海面不知道说什么。
    “跑了。”
    话毕,江寒的脸色突然一变,眉头都轻轻拧了起来,吓了沙莎一跳,还以自己又怎么惹到江寒不高兴了呢。
    “不关你的事。”
    江寒对她说出一声,两只耳朵微抖动着,因为他听到了来自数万里开外的声音。
    这声音是从仇离和罗秋那两尊傀儡耳中听到之后,传达到他这里来的。
    这就是他抹掉仇离和罗秋的意识之后,留在他们脑海中的元气烙印,形同他的眼睛。
    本来将他们两人变成傀儡之后的用意,就是用来保护沐枝儿的,谁知道现在还派上了这样的用场,这是江寒都没想到的。
    沙莎不知道江寒在干什么,但是她很安静的坐在一边,不再叨扰江寒了,就静静看着。
    “聚气凝神,炼气开阖,天眼开!”
    江寒手指往额头上一抹,顿时眉心处金色的光芒涌动,好似长出了一只火眼金睛,向四方迸身着寸芒。
    “啊这……”
    沙莎就坐在他的旁边,看到江寒此时宛若天神般状态,尤其是额心处那只天眼,仿佛能看穿天地万物直达天际一样。
    霸下同样回头看到了这一幕,它的内心惊愕的直打鼓。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既掌握了空间法则,还能御气开启天眼神窍,不得了!鲲鹏老祖会不会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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