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不过人家言战,你就得认输。承认自己输了,才有赢得可能。再者说了,弟妹,不是我说你,你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呢?”
    “大嫂……言战不会真的……她不能死,她要是真死了,啸尘他会……”丽莎擦干眼泪,她认真的看了看电视,“不可能啊,她不可能……”
    “啸尘会怎么样?会殉情啊?弟妹,别傻了,男人可不像我们女人,他们不敢殉情的。”罗可欣擦了擦丽莎的眼泪,“趁这个当口,你得表现的大肚,扳回一局。”
    丽莎点点头,又摇摇头。
    罗可欣笑了笑,“我打电话给你大哥问问,看看该怎么办?你先别急。”
    罗可欣打通了云中天的手机,担忧的说:“老公,我看到新闻了。言战不会有事吧?”
    “……”
    那头的云中天没有说话,但是罗可欣能嗅到自己丈夫全盘紊乱的呼吸,她沉吟了半天,说:“我本来是想立刻就去看言战的,可是我看电视台直播,言宅外面全是记者,要是我现在去,不知道会不会落人口实,毕竟,我是云家的人。”
    那头立刻传来了尖锐的刹车声,云中天很显然是在一个很拥堵的路口,罗可欣吸吸鼻子,“老公。丽莎哭着跟我说,啸尘去言宅了,你看,我是不是该叫家里的保镖,把人给叫回来。这时候全城的媒体都在那里呢,我们去探望言战,是好意,可别人,会说我们居心叵测,言家的人,也未必觉得我们是真心关心言战。我真怕在这时候让言宅更乱呐。”
    “拦住啸尘,把他叫回来。”云中天深吸一口气,淡漠的命令道。
    “好。老公,我看,还是要等言宅的陈管家对外发布消息之后,我们再去探望,比较妥当。”
    “好。我在忙。”云中天立刻挂了电话,他坐在驾驶席上,紧紧的攥住手机。
    “云总?云总?”云中天的秘书陈勉气喘吁吁的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他敲了两下车窗,开口劝道:“云总,会议进行到一半,您不能这样就离开。这个会议对于明年上半年很重要,云总?”
    “云总,您现在不能,如此堂而皇之去言宅,云氏内部已经有人对您和言战的关系产生非议了。”
    “……”云中天喘了一
    口气,他坐到副驾驶上,陈勉立刻坐上驾驶席,踩下油门,车开始快速的往回开,陈勉小心的说:“云总。我已经让陈非去言宅了,他去,顺理成章,只要他看到言战,他会第一时间发消息给您。”
    云中天用手捂住眼睛,没有答话。
    ——言拓推开竹楼的窗户,一眼望过去,外头闪电暴雨,天空已经被撕成一片又一片,近处的道路早已被淹没。他关上窗户,重新坐到椅子上,电视是开着的,可信号不好,一会儿有画面,一会儿又黑了,他吸了一口卷烟,一条避雨的蟒蛇从窗户里钻进来,言拓就盯着那只蟒蛇慢慢的蜷上了时好时坏的电视机。
    “……”言拓站起来,走上前去,抓住蛇头,他拍了几下电视机,泰语新闻又开始播放了,他吸了一口气,那蟒蛇开始吐信子,画面忽然又停止了,恰巧定格在鲜血从言战的腹部涌出来的那个画面。
    “啪啪啪”“啪啪啪”言拓掰开蟒蛇,使劲的又拍打了几下电视机。
    “嘶嘶——嘶嘶——”被言拓扔在地板上的蟒蛇又再次站起来,言拓转过头去,一刀划开了它的身体,取出蛇胆,对着画面终止的电视机,他缓慢的吞掉蛇胆后又拿出手机,吩咐道:“取消交易,马上回国。”
    +++++++++++++++++++++++++半步猜作品+++++++++++++++++++++++++++++++++
    小直升机在半空中忽高忽低的徘徊着,顾双城面无表情的c,ao控着这架摇摆不定的直升机,陆子曰紧张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双手拽着两个降落伞,喊道:“快点降落!!你这个疯子!!看准了!下面就是言宅!就是你们家后院!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坐稳了。”
    陈管家站在言宅后院的空地上,抬头看向那摇摇欲坠的直升机,担忧的冲几个等待降落的保镖打手势。
    保镖们站在空地外围,陈管家捂住耳朵,看着小直升机在最后十分钟,稳稳地从低空降落。
    “快!”顾双城发现自己的双手发麻,陆子曰连忙打开机门,先从舱内跳下去,顾双城也跳了下来,陆子曰小心的接住她,他用力的拍了两下她的头,“你还好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死了没?”
    顾双城深吸一口气,螺旋桨的声音完全盖过了陆子曰的声音,她什么也没听到。她看向熟悉的言宅,大步的朝一脸的担忧的陈管家走去,陆子曰紧随其后。
    螺旋桨渐渐停止转动,顾双城看向陈管家,“言
    战,在哪儿?”
    “她在大卧室,手术快要做完了。”
    顾双城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了,“医生怎么说?”
    “乐观。”
    陈管家领着顾双城向前走,顾双城起初觉得双腿发麻,最终她咬紧牙关,脱掉大衣和手套,扔给陈管家,大步朝前跑过去,说:“我先去!”
    “小心点,双城小姐。”
    陆子曰没走两步,就蹲在草坪上干呕了。
    言宅还是几天前的言宅,但是从前门和后门传来的喧哗声已经扰乱了平日的安宁,顾双城从假山里抄近道跑出去,她的突然出现,让不少忙碌中的女佣吓了一跳。
    “是我。”顾双城喊道。
    “真的是……双城小姐吗?怎么一脸的黑?”
    顾双城推开客厅的门,言式微正站在桌前,六个男佣正在接电话,电话震动的频率是每过三分分钟就响一下,言式微正命令着:“《京北时报》的来电必须谨慎作答,这份报纸的销量很大。”
    “式微小姐,双城小姐回来了?”一名女佣对言式微说。
    言式微吸了一口烟,从下到上的打量了一下顾双城,“你是刚从地沟里爬出来了吗,一脸的黑心油?瞧瞧你,就像个灰头土脸的难民!外面全是记者,你想在这时候上头条吗?”
    女佣立刻给顾双城递上一个shi巾,顾双城扔掉shi巾,“我现在去楼上。”
    “市政厅那边的宣委,不必和他们说实话,照官方敷衍一下。他们不敢说出我姑姑生命垂危的话,他们一向只看到尸体才报死讯。”言式微冲一名男佣说完后,就大步跑到顾双城面前,“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顾双城脸上!“听着。你最好在这里等,姑姑在楼上做手术,需要一个稳定的、没有波动的环境。吴妈和如锦在楼上就够了。”
    “我要去……”
    “过来,坐好。”言式微用力的把顾双城拖到沙发上,“你的手在流血,我叫人给你包扎一下。听着。我已经把言赋打晕了,你不想被我打晕吧?我知道你想见姑姑,我也想,但是我相信她能熬过去,你也必须相信。”
    “她还活着吗?”一滴圆润的眼泪从顾双城的眼睛里流出来,言式微看着这张乌七八糟的脸,还有那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她不自觉的笑骂道:“你开什么玩笑!她是言战,她怎么可能会死!只是一个比兔子尾巴长不了多少的餐刀而已!就能要了她的命吗,你他|妈有没有脑子!你最好保持清醒!”
    “她还活着吗?”
    “她活着。”言
    式微毫不犹豫的厉声答道,“我在处理那些该死的电话,没有时间管该死的你!!我希望你能乖一点,别再这时候给大家制造麻烦!你是言家的一份子,顾双城,这是我们整个言家,最、耻、辱的一天!我不允许,任何人再做蠢事!听见没有!!??”
    顾双城点了一下头,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之后就开始剧烈的呕吐,言式微立刻招来女佣,“照顾好她,别让她这时候再给我出什么乱子!知道了吗?”
    “式微小姐,《金融街》主编马魁打来的电话?”一个男佣举起电话来,言式微深吸一口气,她走过去,接起电话,“是马主编啊,您现在在喝下午茶吗?……我正在喝下午茶呢,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伤而已,刚才我还和我姑姑说话呢,不过医生说了,她要好好休息。对啊,嗯……记者们都喜欢捕风捉影,您可不是喜欢捕风捉影的人。……哦,当然。好的,再见。”
    轻轻放下电话,言式微闭上眼睛,泪水也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你们别看着我,轻松应答,别像是死了妈一样的说话。老家的电话,全都由我来接。”
    她看了一眼时钟,又看了一眼楼上静悄悄的回廊,言式微双手合十,低头默祷着:“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式微小姐,顾依然女士的车,请求开进来?需要给她开道吗?”
    “让她立即离开!告诉她……她姓顾,请她再三注意自己的身份,还告诉她,本小姐,现在看到任何姓顾的,都想一枪崩了她。”言式微回答道。
    “式微小姐,还有陈非陈先生?”
    “也一样!”
    那名男佣立刻领命退下了。
    “式微姐。”言赋一脸苍白的走过来,言式微指着沙发道:“坐下。贾秘书已经把发言稿准备好了,你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十五分钟后,你要和陈管家一起,到门口,给媒体一个简短的、不回答任何提问的发言。”
    “让人给我画个妆吧,我的脸色太苍白。”言赋开口道。
    “你看清楚稿子,立刻背熟。”言式微招手让一个女佣过来,“把他化得ji,ng神一点,得不着痕迹。”
    “小赋。姑姑就在楼上,我们不能让她失望。”
    “我知道。”言赋盯着稿子,那女佣给他上妆,言式微点了点头,她转过身,顾双城也换上了一件干净衣服,面色早已沉下来。
    “我陪小赋出去。他的腿受伤了。”顾双城说。
    言赋的腿被那名少女粉丝给划伤了,言式微看向顾双城,顾双城也看向言式微。
    r  “能笑出来吗?”言式微问。
    “可以。”顾双城露出了一个如常的微笑,言式微点头道:“出去别说话,微笑就好。”
    “好。”
    “很好。你妈妈刚才过来了,你最好回个电话给她,报个平安,别让她因为担心你,而在记者面前说错话。”
    “好。谢谢。”顾双城坐到言赋身边,回了个电话给那头早已心急如焚的顾依然。
    言赋已经背好了稿子,女佣蹲在地上给他包扎受伤的膝盖,他问顾双城道:“回来了?”
    “嗯。”
    “我们出去吧。你在我的右手边,老陈在我的左手边。”言赋站起来,顾双城站在他的右手侧,老陈提点道:“不能接受任何提问,记者很会钻空子”
    “嗯。”言赋抿了抿唇,他和顾双城稳步走到言宅的正门,铺天盖地的“咔嚓”声传过来,提问也是此起彼伏,言赋露出一贯温暖内敛的笑容,他开口道:“各位记者辛苦了,我是言熙和,我的姑姑言战,一切安好。”
    言赋对着镜头,鞠了一躬,“我代表我姑姑,感谢各位的关心。”
    有的记者停止提问,有的记者则继续穷追不舍,言赋的说辞显然不是发言稿,他只是从言宅踱着步子走出来,告诉所有记者们,都散了吧,这里没新闻!这可把一些记者难倒了,摄像师们也对准言赋,三百六十度的抓拍他脸上或许会呈现的哀伤表情,然而没有,无论是言赋,还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个高个女孩,都是一脸笑意。
    “谢谢。”言赋转过身,顾双城不着痕迹的扶了他一把,两人肩并肩的走回客厅,言赋立刻抬起右腿,“给我换纱布吧,流血了。”
    “没有从裤管里流出来,你很了不起。”顾双城将他扶到沙发上,她自己也脱掉了手套,言式微走过来问:“你怎么不按照稿子呢?”
    “按照稿子太刻意了,记者会觉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太正式了反而不好。”顾双城替言赋回答道,言赋点点头,他添了一句,“只要发正式声明,我们言家就输了。小事而已,用不着小题大做。”
    “……”言式微喘了一口气,“是我考虑不周。”
    “手术结束了吗?”顾双城和言赋异口同声的问。
    “刚刚结束。”言式微回答。
    如锦手里端着一个似是盛满鲜血的金盆,低头缓慢从楼梯走下来,顾双城双目y冷的盯着那盆被鲜血染红的热水,它波澜不惊的摇曳着。
    “双城小姐,您,回来了?”如锦的眼眶红了,“我在擦卧室的地板。”
    “我知道
    。”顾双城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你忙你的。”
    “……嗯。”如锦转过身去,紧接着,又有另外三个女佣端着“红色”的金盆从楼梯缓步走下来,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放得很轻。
    “包扎好了吗?”言赋把视线从那些金盆上挪开,替他包扎的女佣说:“好了,少爷。”
    “扶我上楼。”
    “我扶你。”言式微扶住言赋,两个人上楼去了。
    顾双城泰然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便安静的夹在手间。直到如锦忙完了,看她还坐在原地,就说:“双城小姐,您怎么不上楼?”
    “咳咳!”顾双城被烟呛了一下,如锦又说:“医生们在另外一个房间,主刀医生说,三小姐一小时后就能醒过来。”
    “哦。”顾双城盯着手表,看着时针和分针在转动,这一个小时格外漫长。她就这么咬着烟,坐在客厅里,看着男佣们把那些快被打爆的电话挪开,看着女佣们收拾被鲜血染上点点樱红的地毯,也看着几个医生走向后院的餐厅用餐……
    佣人们都觉得顾双城是坐在那里想什么,但究竟在想什么,没人能瞧得出端倪来。
    一小时的结束等待了。
    顾双城碾灭第十根烟头,她踏上楼梯,快速的走向她和言战的卧室。
    但,她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露出一条细缝的门口,看向守在言战床边的言赋和言式微。
    从这条细缝里,顾双城只能看到言战打着点滴的手,她微微低下头,专注的看过去,言战苍白的脸像是一泓快要熄灭的烛光,盈满了顾双城的眼瞳。
    “小赋,小赋,姑醒了?”言式微对言赋说。
    言赋的脸靠在言战的手上,他立即抬头过去,言战微微睁开双眼,言赋张开嘴巴,低低的叫了几声,言战点点头,过了半响,她悠悠的说:“别哭丧个脸,我自己也不想动手术。”
    完整的听到了言战第一句话之后,门外的顾双城立刻稳住身形,认真的侧耳听着言战的任何动静。
    “呜呜……呜嗯……”言赋的脸偎依在言战的右脸上,他微微抱住言战,“姑姑,我不能没有你……不准你离开我……姑姑……呜呜……呜呜……”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乖,别哭了。”言战伸出输液的那只手,“式微也过来。”
    “我才不过去呢!呜呜……唔嗯,你是傻子吗!你不知道躲吗?当时你身边那么多警察,随便拉出来一个让那个白痴粉丝捅个够啊!”言式微站在床边,边哭边骂道:“呜呜,那些个报纸
    就跟苍蝇一样问个不停,我都烦死了!呜呜……都等着看你怎么死呢,你高兴了吧!呜呜……唔嗯……”
    “过来,式微乖。”言战虚弱的招招手,言式微立即跪倒在床上,她握住言战的手,像言赋一样,抱住言战,把泪眼靠在她的耳侧,“呜呜……呜呜……姑姑,姑姑……唔唔,不让你死,不准你死……呜呜…唔嗯…”
    ——顾双城用双手捂住嘴巴,肩膀颤抖地,转身从门口离开。
    她快速的走到楼下,休息好了的陆子曰见到她满脸泪痕的样子,焦急的问:“怎么了?言战没事吧?”
    顾双城咬咬牙,她擦干眼泪,“子曰,你去把果果他们先接回来吧,周先生周太太先住你们那儿。婚礼押后。”
    “好。你不陪着言战?”
    “她现在不能见到我,看到我,她会……”顾双城哽了一下,“医生说,她现在的情绪起伏不能太大。”
    “你去哪儿?”
    “我要去一趟顾宅。”
    ☆、半步猜
    +++++++++++++++++++++++++半步猜作品+++++++++++++++++++++++++++++++++
    天擦黑之后,云宅的佣人们再也没听见从他们的二少爷云啸尘房间里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忙着给餐桌上菜的佣人都在议论,今天二少爷车开出去就是直奔言宅的,可惜半路上被大夫人派保镖活活逮回来了!被锁进房间里以后,一直摔东西摔到现在,恐怕一屋子金银玉石都被摔得面目全非。
    “妈,尝尝这冬笋吧?”罗可欣夹了一块嫩冬笋给坐在轮椅上的楚惜云,“弟妹,丽莎?你也尝尝?”
    佣人端上一盘颜色清淡的冬笋,罗可欣先夹给自己的婆婆,后夹给自己的弟媳,最后又夹了一筷子给自己的丈夫。
    丽莎的筷子戳|进米饭里,她听着楼上的动静,“哎,啸尘,总算是……”
    “总算是消停了。”楚惜云摇摇头,“丽莎,你和可欣都是我的儿媳,我没有女儿,就只有中天和啸尘这两个儿子,你们呐,就是我女儿。丽莎,你得好好学学可欣,别总是唉声叹气的,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有什么可叹气的?”
    “对不起啊,妈。”
    “懂事就好。”楚惜云一边吃饭,一边喂中风后一直只吃流质食物的云磐吃饭,“石头,对了,好好吃饭。说不准哪一天,你就能陪我出去散散心了。”
    “妈,爸爸最近是不是好了一点?”云中天看向自己的父亲,伸手过去,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也算不上好,饭量好了一点。没有以前那么难喂。”
    “那也是好了一点。”云中天握住云磐的手,“爸,我给你挪一下轮椅吧?这样坐,不舒服吧?”
    罗可欣微笑的望着给父亲挪动轮椅的云中天,丽莎调侃道:“大嫂对大哥的爱意无处不在,结婚这么多年,还能这样,哎哟,我都腻歪死了。”
    “就你话多。饭堵不住嘴吗?”罗可欣扔了一根ji腿到丽莎碗里,丽莎立刻把ji腿给了小佑,灵灵吃完了,擦了擦嘴,说:“n_a_ai!我想看电视!”
    楚惜云笑着说:“去看吧。”
    “爸,这样舒服一点了吧?我给你再加个垫子。”云中天沙发旁的柜子里找垫子,灵灵打开电视,正好跳到新闻台,画面里慌乱的人群正是今早言战在警局外遇刺的画面。记者绘声绘色的描述没有入罗可欣的耳朵,她看到云中天翻找垫子的手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继而又继续翻找。
    罗可欣放下筷子,再无食欲。
    云磐的轮椅恰巧被云中天转向电视屏幕,灵灵把遥控器扔到一边,钻进茶几下面翻找五彩斑斓的零食盒,电视没有调台,仍旧在播放着言战满身鲜血的被抬进车里的画面。
    “呃……唔……”云磐的一只手开始抽抖,最先发现的是吃ji腿的小佑,他大喊道:“爷爷的手在抖!”
    “石头,石头啊……”
    “爸?”云中天扔下垫子,云磐瞪大眼睛,望着云中天,他的嘴巴歪了歪,双唇也开始发抖,“爸?你怎么了?爸爸……”
    原本喂进去的饭食全都被云磐呕了出来,云中天干脆抱起云磐,“爸,你别怕,儿子在这儿呢!可欣,快叫卢医生过来,丽莎,你照顾妈!”
    ——入夜之后,顾双城开车从顾宅回到言宅,她刚走进园内,吴妈就站在花廊下说:“双城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嗯。她还好吗?”
    “好是好,我刚刚给三小姐擦了身子,她是睡下了,可是手里攥着……攥着……”吴妈想到前儿她们两个还为那些被扔进壁炉里的小衣服吵得脸红脖子粗呢,现在……“没什么,她睡下了。”
    “式微和小赋都歇下了吗?”
    “都歇下了。单就剩下你一个没回家呢。”
    “她到底怎么了,吴妈?”
    “你回来就好,也早点休息吧。”
    “和我说实话,吴妈?”顾双城脱掉大衣,守夜的女佣给她挂好大衣,吴妈妈想了一会儿,“恐怕,只有你敢,也只有你能掰开她的手。”
    “什么?”
    “三小姐做手术之前,让我拿了一件……上次你烧掉的小衣服,一直攥在手心里没松过。我给三小姐擦身的时候,还攥着,怎么掰也掰不开。你看……”
    ……
    “吴妈,你去休息吧。”
    “我今晚值夜,就在你们的大卧室里。”
    “不用了,您忙了一天,一定很累,晚上交给我,放心好了。”
    “这……我看,我在你们卧室旁边的小卧室睡一宿吧?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立马叫我。”
    “……好。不过应该没事,你大可以安心睡一觉的,这段时间恐怕你要有得忙了。”
    吴妈小心的观察了一下顾双城的神色,好像并没有因为小衣服而像上次那样……她放心的点点头,“我先去小卧室。你先吃个夜宵吧,晚饭没吃吧?”
    “是。”顾双城走到餐桌旁,全都是暖胃的菜肴,她喝了一碗浓粥,吃了两碗饭,饭后就慢慢的走回卧室。
    卧室里早就收拾妥当,甚
    至闻不到一丝的血腥味,窗帘拉得整整齐齐,顾双城松开围巾,望着帷幔里,躺在那里的言战,她吸了一口气,转身去浴室淋了个澡。
    换上宽松的睡衣,顾双城缓步的迈到床边。
    透过帷幔,顾双城能清晰的看到躺在被子里的言战,她看了一会儿,便弯下腰来,拨开帷幔,轻轻的跪坐在床上,掀开被子——
    言战的手上紧紧的攥着一件小裙子,是格子裙,纽扣有些松了。
    顾双城盯着这个小裙子,她对这件裙子还有一点印象,好像是有一次她的成绩从倒数变成前十八名,言战特意给她量身定做的。
    她抚摸着这件有些褪色的格子裙,也抚摸着言战温热的手,最后,她慢慢的低下头去,吻了吻言战攥紧的手,从大拇指,到食指,到中指,到无名指,到小拇指,到手背,逐个吻过之后,顾双城又吻了吻言战的手心。
    睡梦中的言战不为所动,她依旧攥着不放,顾双城耐下心来,又开始舔|弄她的手,从手心,到手背,到小拇指,到无名指,到中指,到食指,到大拇指,仿佛那些唾液成了润|滑|剂,言战僵攥的手开始逐、渐、松、开。
    顾双城闭上眼睛,睫毛微颤的吸|吮着言战的每根手指,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她吸了一下又一下,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言战已经松开了手。顾双城轻轻的拿出那件小裙子,又拿在手里,对着灯光观察了许久,倒是没有染上血迹。
    把那件被言战攥得温热的小格子裙叠好,顾双城将它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言战并未醒来,顾双城又用自己的睡衣擦干她手上的唾|液,掀开被子,顾双城把灯光又调得暗了一些,她侧卧着,靠在枕头上,抚摸了两下言战的睡脸。
    就这么看着看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言战就醒了,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是在顾双城的怀里。
    微微抬头看一眼,言战露出了一个松软可口的微笑,顾双城抱她的姿势很讨巧,完全没像平时那样,将她完全压在身下,胳膊腿啊跟树蔓似的缠着她不放,她现在是那样轻易的,就完完全全的抱住她,让言战觉得,她整个人就在她怀里,哪儿也去不了。
    “……”言战嘘了一口气,她费劲的挪动了一下双腿,拉开顾双城的手,她半是踉跄的抬起上半身,吻了一下顾双城的唇。
    吻完以后,她极其缓慢的挪动自己的身体,极其缓慢的从床上下来,佝偻着腰,走向洗手间。
    拿马桶刷撩开马桶盖,僵着腰,缓慢的脱下内裤,姿势别扭的站在马桶旁
    ,细细的哗啦声飘过,言战捂住肚子,尿完之后,她的大腿内侧都shi了。她嘘了一口气,“嗯……”
    “……”顾双城站在言战身后,她拽了一些绵软的厕纸,言战是先看到她的长手,再看到她的人,“你……干什么?!”
    “别动。”顾双城蹲在言战的屁股后面,一下一下的帮言战擦干净那些淋漓而落的尿|液,言战尴尬的发现,连睡衣的裤子也被浸shi了。
    言战不好意思回头,就只好盯着被她淋shi的马桶圈,良久,顾双城擦完了,就说:“你现在不能洗澡,我去拿内裤给你换,先站着别动。”
    “哦。”言战俨然沦落为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老不死,她等了一会儿,顾双城拿着内裤,“我帮你换,你扶着我的肩膀,你不能弯腰,对不对?”
    “嗯。”
    “好。一步,两步,三步。脱下裤子。”
    “顾双城嗯……”
    “好。四步,五步,六步。脱下内裤。”顾双城仰起头来,冲言战笑了笑,言战刮了刮她的鼻子,“一步,两步,三步,穿上内裤。”
    “慢一点。”
    “好。那,四步……五步……六步……穿上裤子。……好了。”
    言战转过身,两人望着彼此。
    “牧师错过时间,就会离开,是吗?”
    “我和他说,我们的婚礼押后。他说可以。”
    “那给我托着婚纱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呢?”
    “我给了他们一罐蓝莓酱,他们答应,等我们正式举行婚礼,他们还会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他们想看美丽的新娘子。”
    “哈……噢,我现在可不能笑。”
    “周先生和周太太现在住在果果那里,你想不想见他们?”
    “暂时不要,我怕阿玲会……”言战吸吸鼻子,她摸摸顾双城的脸,“你晒黑了,也瘦了一点。”
    “你变白了,脸肿了一点
    顾双城捏了捏言战的耳朵,“我好像很久没看见你了。”
    “我也这么觉得。”
    “我想抱你到床上去,可以吗?”
    “不可以,伤口会……裂开。”
    “那我扶你。”
    言战点点头,“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大问题,主要是撞到腰了。”
    “嗯。”顾双城低着头,言战盯着她的脸,两人极其缓慢的来到床边,言战极其缓慢的躺下去。她靠在枕头上,顾双城坐在床边,“天快亮了,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做。”
    “我现在要吃药膳。
    吴妈知道的,你坐在这里陪我吧。”
    “陪你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想这么看着你。我好想你。”
    顾双城凑过去,吻了一下言战的额头。她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瓶指甲红,说:“我给你擦脚趾甲?”
    “别像平时那样挠我痒痒……”
    “嗯。”顾双城抿了一下唇,抬起言战的一只脚,认认真真的给她涂指甲红。
    言战看着顾双城脸,她的手不自觉的握了两下,“?!!……我的,那个……那个……哪儿去了?”言战在被子里找了两下,顾双城低着头涂脚趾甲,回答道:“我给你叠起来,呐,放在柜子上,看见没有?”
    “…………双城,我……”言战看到那件小格子裙确实被叠得好好的,放在柜头上。
    “还疼吗?”顾双城安抚的看了她一眼,又冲她明媚的笑了笑。
    “……有点。”言战低下头去,双手握在一起。
    顾双城安静的涂脚趾甲,言战也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双城,你还没吻我呢?”
    “不,我吻了你的额头。已经吻了。”顾双城说。
    “嘴唇。”言战张张嘴,重重的发出了这个字节。
    “嗯?”
    “嘴唇?”言战嘟起嘴巴,把舌头微微伸了出来,顾双城松开言战的脚,像个猎豹一般缓慢的爬上言站的身体,她的双手按在言战的枕头两侧,低□子,吻上她的唇。
    两人轻轻的接吻,直到门被轻轻推开——
    “……三小姐,双城小姐……”如锦尴尬的站在门口,顾双城立即坐到言战身后,充当她的靠垫,对如锦说:“你一会儿再进来。”
    “好的。”
    门又再次合上,两人相视一笑。
    言战靠在顾双城的肩膀上,顾双城抚摸她的侧颈,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依偎了一会儿。
    “我叫如锦进来了,我帮你洗脸。”
    “……”言战捂住顾双城的唇,顾双城握住她原先紧攥着小格子裙的手,“怎么了?”
    言战扁了扁嘴,她吸吸鼻子,摇头鼓起两腮,顾双城掀开被子,更加贴近的抱住言战,轻拍着她的后背说:“言战,不怕,不怕了……没事了……”
    “唔嗯……”
    “我允许你流泪,但不允许你发出声音,你可以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要不然你掐我、拧我也行。好不好,嗯?”
    言战打了一下顾双城的胸口,她不甚利索的抱住顾双城的腰,不再抽噎,不再呜咽,只是默默的流泪。顾双城静静的吻着
    她的发线,轻轻的呢喃着言战的名字,轻轻的对言战说,别怕,我在呢,言战,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末日更新。
    ☆、半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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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年底了,网络上的一些知名视频网站开始盘点本年度最具影响力的视频,主要根据点击率、争议x_i,ng、话题的热门程度来算的,也举行了不少网友投票的大型活动。刚开始票数最多的是本年度三位一线明星的绯闻,但【“恋童癖”言战被疯狂“克粉”一刀毙命】的视频刚出锅,就一路热气喧腾的成为主流视频网站的热门 no1
    鼠标点击了一下视频,缓冲几秒之后,当天警局门口那混乱的场面就如同场景重现,有热心的网友剪辑了各大官方电视台的视频,最后拼了一个完整版,足足有十六分钟,有很多“不可思议”的近镜头拍摄,能比较清晰的看到言战受伤后脸上的表情。
    言战坐在床前,手中的鼠标又点击了另外一个视频,她啃了一口苹果,这个视频比较短,只有六分钟,标题全是表情符号,缓冲了一下,视频开始播放,恰巧是当时言赋撑着受伤的腿,咬牙抱着她上救护车的情形。
    瞟了几眼视频下面的评论,不少网友都挤眉弄眼的称赞着,真是“姑侄情深”啊,言赋,你就娶了你姑姑吧~~
    叉掉视频,言战又在网上游荡了一会儿,多数评论大概都是克里斯的粉丝在说话,对于言战的谩骂随处可见,认为言战活该被捅了一刀的比比皆是。
    言战啃掉苹果,顾双城推门进来。
    “还不起床?”这已经是言战受伤后的第四天了,顾双城每日伺候着言战的吃喝拉撒,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言赋照常上班,言式微照常在社交圈里如鱼得水,成日里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并在宴会上一律嘲笑着言战只是受了点儿小伤就让那些媒体成了无头苍蝇!弄得上流社会的太太小姐们都摸不清言战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言齐和新的二夫人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来言宅探望过言战了,新的二夫人见到言战似乎煞是紧张,说错了几句笑话,阿玲和周世轩在言宅住了一晚,其余的探视者都是顾双城接待的,言战并未露面。
    “你好烦哦。让我起床干嘛?”
    “花园搬来了很多鲜花,我推你出去看看?”顾双城端着洗脸盆走过来,言战扬起脸,顾双城用热毛巾给她擦了几下,“手洗一洗。”
    言战把手伸进温热的洗脸盆里,搓了两下,顾双城擦干她的手。
    “把电脑关掉。”
    言战关掉电脑,顾双城把轮椅推过来。言战皱皱眉头,“你不是要带我去看园子里的鲜花,是去复查,对吧?”
    “是的。你真聪明。”
    “我不去医院!”言战皱着鼻子说,顾双城哄道:
    “我特地帮你联系了一位很好的医生,你必须去一家私人诊所进行复查,反正我陪在你身边,不会让医生吃了你的!”顾双城从吴妈那里得知,自从她入狱后,言战就再也没去过医院,顾双城觉得这话很愕然,言战又不是小孩子,专等着她出狱后带她去医院?她记得以前言战还是愿意去医院,顾双城又从阿玲那里才知道,一个叫言战的女人当年就是去了趟医院回家后才发现她捧在手心里的一个叫顾双城的小女孩因杀人罪被警察带走了!自此之后,她就十分抗拒去医院,手术要在家里手术,看病也是在家里望闻问切。于是她又细细问了小贾一番,结果让人瞠目,言战这五年,是真的未踏入医院半步。就连最近一次做身体检查也是让医生来家里做得。
    “不能让他来家里吗!”
    “言战!”顾双城把轮椅推出来,“不听话,打你屁股咯!”
    “哼嗯!”言战瞪着顾双城,顾双城也瞪着言战,瞪着瞪着,顾双城就软声说:“听话啊。嗯?”
    “……”言战鼓了鼓两腮,她张开双臂,顾双城弯下腰来,将她抱起来,小心的放到轮椅上。“要加个垫子吗?”
    “这样挺好。”顾双城推着言战出来,到楼梯口的时候,陈管家走上来,两人把言战抬了下去。
    “老陈,那两盆龙舌兰,是谁送的?我看客厅里,原先没有这两盆。”言战问。
    “是刚送来的吗?”顾双城也问。
    “是云宅的管家送来的,说是云总自己养的。”
    “?”言战轻触了两下那墨绿的叶,“管家来,没说别的?”
    “没说。”
    “好啊,我都坐轮椅了,他就只送俩盆栽给我!可饶不了他!双城,把手机给我。”
    顾双城把手机拿给言战,“这可是他自己养的。”
    言战拨通了云中天的号码,“嘟”了一下便被他接起来,“……好多了吗?”
    “我好得很。今天要去复查。我可算是休了一个小长假呢,谢谢你的龙舌兰。”
    “那就好。”
    “……”言战眨了一下眼睛,“你的语气比我这个被扎了一刀的人,还要没力气?”
    云中天只觉得绷了几天的心弦稍稍放松下来,没听到言战的声音之前,他觉得自己会有很多话和她说,听到之后,反而就忽然无话可说。罗可欣和丽莎一起去言宅探望言战的时候,云中天没有去,他忙于云氏满目疮痍的欧洲市场,也忙于自己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的父亲。
    “你去哪家医院复查?”
    “……”言战问了一下顾双城,回答道:“吴定慧女士的私人诊所。”
    “这么……是么。”云中天思忖片刻,“我父亲也在那儿。”
    “云老爷子怎么了?”
    “你去探望他一下吧。我会告诉保镖的。”
    “…
    …你大概很不好受。真难得啊,能看到云总气息奄奄的样子。”
    那头的云中天低笑一声,“我定个位子,晚上一块吃个饭吧。”
    “嗯。”言战挂了电话,顾双城开口问:“能走了吗?”
    “久等了!”言战心情颇好的刮了一下顾双城的鼻子,顾双城推着轮椅,缓缓的出了大门,走进园子里,沿途的女佣们皆是一脸安心的喊道,三小姐,下午好,言战亦笑着应过去。
    上了车,言战又问:“老家怎么说?”
    “三位叔公有些生气,那补品都快堆成仓库了。其余倒是没什么的,都盼着你早点把那事儿给平了。”顾双城抽出手帕,擦了擦言战鼻尖和额头的细汗。
    “什么事儿?”
    “你说呢?”顾双城捏了一下言战的脸颊,又亲了一下她的唇,对司机说:“开车吧,慢着点儿。”
    “这得看人家克里斯闹没闹够,他要是没闹够,我这回挨刀,下回挨枪子儿,再下回挨大炮!”
    “你怎么这么没心呢!那一刀是戳进狗肚子里了!你还笑的出来!?”顾双城把言战搂在怀里,又不敢像平时那样拧她几下解气,最后只好咬住她的唇,撕扯了片刻,言战倒是笑得更欢了,她推拒着,微喘道:“被人捅一刀多稀罕呀,何况是我言战被人捅一刀,那就更稀罕了!”
    “你!”
    “别咬啊,再咬我的嘴唇就被你吞下去了。”言战慢悠悠的闭上眼睛,靠在顾双城肩膀上,轻轻的说:“到了叫我。”
    “……”顾双城无奈的笑了笑,车行百里便停在了一处雅静闲逸的小石林外,司机见到了诊所的后门,就转过头冲顾双城小声的提醒了一下,顾双城在言战耳边轻轻的唤道:“到了……起来。”
    言战眯缝着眼睛,继续装睡,顾双城舔了两下她的眉头,“到了、起来。”
    “我睡着了。”言战说。
    “真睡着了?”
    “嗯。”言战话刚落音,顾双城就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言战轻叫一声,“真轻啊。”顾双城在言战耳边叹道。
    “……”顾双城把言战从车上抱下来,言战睁开眼睛,入眼的全是青葱低矮的常青树,个个被修剪的ji,ng神灵气,像是一个个刚从宴会上回来的绅士。小石林的高处伫立着几只黑色的鸟儿,它们一动不动的盯着被顾双城抱在怀里的言战。顾双城每踏一步,抱得就更紧了一些,顾双城问:“这样抱着,疼吗?”
    “有点疼,别抱这么紧。”言战打了个哈欠,那些黑色的鸟儿依旧注视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在这恍若春日的阳光里,言战把半张脸都埋进顾双城脖子上松松垮垮系着的围巾中,那鼓起来的、一圈又一圈的围巾,既温暖又染透了顾双城身上的气味,熏熏然的,言战当真舒服的打起瞌睡
    来。
    六个保镖分别站在两人身前、身侧和身后,这小石林看着不大,可真要穿过去直入诊所内,还是费些脚力的。顾双城低头一瞧,言战的侧脸拱入绒绒的围巾里,小鼻子、小嘴巴都瞧不见了,眼见着是真睡上了,她轻唤一声,言战果真没理会她。
    言战是半眯着眼睛,模模糊糊地,她能瞅见小石林里的那些树影花枝,还有那些站定不动的黑色鸟儿,介于睡着和醒来之间,一些从肚子上的伤口窜上来的痛感缓缓的流入言战开始变得温吞的脑子里,她半睁开眼睛,似是睁开右眼瞧了一眼……
    言战?快醒醒,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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