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破军对阵的女子,正是聂风的网恋女友——第二梦。
    只见第二梦掌擎长刀,手持长剑,赫然也是和破军一般刀剑双绝。
    刚猛炽烈的刀锋划过雪地,寒冷冰雪顿时化成气雾,但在这炽热刀劲之中,又包含一丝深邃的冰冷,恍如无不可断的决然。
    阴柔的剑法辅佐长刀,变化无端的剑势中又有一分凌厉刚直,有着劲竹一般的强韧。
    刀剑相合,刀长剑势,剑增刀威,更易阴阳刚柔之劲驾驭,已是有了大家之相。
    但是,比起破军来,这刀剑之法依然稍显稚嫩。
    破军一双刀剑分别名为“天刃”、“贪狼”。天刃刀隐合七杀,贪狼剑相应贪狼,加上破军本身的命格,正是杀破狼之局。
    此刻,破军仅仅是随意招架,便是煞气四溢,让第二梦的刚刀柔剑难以近前,若非他因为对方同使刀剑而心生兴趣,恐怕此刻的第二梦已是非死即伤。
    不过,当楚牧和聂风当先赶到时,破军也是收敛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振劲迫退第二梦,一双阴厉眼瞳直盯盯地看向楚牧。
    赶来的二人之中,聂风实力不入破军之眼,唯有高深莫测的楚牧最是让破军警惕。
    “剑宗重地,不欢迎外人。”
    破军手持刀剑,杀机隐隐锁定楚牧,道:“识相的就快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而在另一边,第二梦发现聂风到来,娇躯一震,便是以痴痴的眼神看向聂风,只觉眼前的天地都是一片空,只剩那一道潇洒的身影。
    刺鼻的狗粮味让灵觉敏锐的楚牧大感吃不消,明明他都是成了婚的人了,此刻却还是被这股狗粮味给刺激到。
    谈个网恋能谈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凶戾的破军什么时候也懂客气了,”楚牧轻笑道,“你不是向来信奉弱肉强食吗?怎的今日也收敛戾气了?”
    “你认识老子?”破军皱眉道。
    他虽是剑宗掌门之子,当年也有不小的名头,但自从早已绝迹中原近二十年,如今中原应当只有极少数人还记得他这故人,没想到眼前这看起来年轻的小子竟然认得他。
    而在下一刻,破军却是突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剑气。
    此刻,正逢断浪带着剑晨赶来,断浪背上负着的英雄剑,第一时间便进入破军的眼中。
    “无名的人!”
    老仇人的佩剑出现在眼前,破军心中那点忌惮瞬间抛到了一边,他几乎是瞬间便双眼赤红,刀罡剑气向着楚牧疾斩而来。
    杀破狼之势也在此刻终于苏醒,刀、剑、人之气息,竟是在此刻互相契合,形成了一股至凶煞气,令人见之而胆寒。
    然而,楚牧这人,也许最不怕的便是这等凶煞之气了。若论凶煞,这天下间有什么能比得上诛仙四剑呢?
    至凶煞气在欺近楚牧三尺之内便如泥牛入海般消失,紧接着,两只手掌直接抵上刀罡剑气,在电光火石之间,五指竟是将这凶戾气劲直接抓住,牢牢擎在手掌。
    罡气在手掌中似是还有挣扎,与楚牧的指掌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而任凭这刀罡剑气如何暴动,都无法动摇指掌分毫,当五指握拢之际,任凭其如何凶戾,都被生生捏爆。
    惊见这一幕,饶是以破军的见识都不由心生诧异。他想过楚牧躲开攻击、以真气挡住攻击,却是从来不曾想过对方能够以手掌直接捏爆刀罡剑气。
    这一悍然举动,使得破军不由想起了自己现在合作的对象——绝无神。
    “何必这么着急啊?”楚牧轻笑着拍了拍手掌,道,“你若是想找无名,我给你无名便是。我本人也对于剑宗在二十年前那场未完的激斗很是感兴趣,想看看你们师兄弟到底孰高孰低。”
    原著中无名和破军一战,破军先是从剑晨那得知了无名所有的情报,更是将莫名剑法了解个透彻,又是让剑晨给无名下了无神绝宫的血绝之毒,最后还是曝出剑晨背叛之事,让无名直接心死,完全丧失战意,这才获胜。
    可以说,并非是破军击败了无名,而是剑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越其师。
    在那之后,无名便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残血,然后就不断徘徊在满血拉二胡、残血打boss之间,他在此前真正的全力,完全就是一个迷。
    现在,楚牧就想揭晓这个迷。
    “无名前辈,你还不出来吗?”楚牧高声道。
    话音落,无名出。
    在后方台阶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脚步声。有一身穿蓝衫的沧桑中年踏着积雪缓缓走上这冰窖所在之峰,看似返璞归真又与自然浑然合一的气息,让众人皆是睁大双眼。
    只因若非楚牧点破行迹,加上无名走出,在场其余人中,竟是无人能够在事前知晓这位武林神话来此。
    这其余人之中,自然也包括破军。
    “无名!”破军思及此事,不由狠狠咬牙。
    “都说剑道有三大极境,魔剑、天剑、飞仙。魔剑至绝,飞仙至快,天剑至高。天剑之境,也许非是剑道最强之境,但绝对是剑道最高之境。而在当世,不,应该说这数百年来,唯一有迹可循的天剑,唯有一人······”
    楚牧徐徐转身,看向那沧桑男子,“无名前辈,不知晚辈今日可有荣幸一睹天剑之威?”
    魔剑之代表,便是剑圣的“灭天绝地剑廿三”。此招楚牧已经见证过,并且已是将其剑意封入自身体内。
    然而魔剑虽强,但论及玄妙,还是不及天剑。风云世界之中,唯有无名一人成就了天剑,至于其他有可能成就天剑的人,千年前的大剑师也许会是其中一个,五百年前的剑神也许会是一个,但这些人都已作古。
    除无名以外,便是那创造剑界的剑宗前人剑岳,也未达天剑之境。
    不等无名回答,楚牧接着道:“听闻二十年前,剑宗两大弟子竞逐最强,胜者可洗练剑宗至高功法《万剑归宗》,但此战却因剑宗掌门剑慧徇私而被迫终止,今日,便让此战出个结果吧。”
    破军闻言,眼中不由杀机暴射。
    只因那一战,便是他和无名的决战。只因若非他老爹剑慧使尽阴招,那一战绝对会是破军惨败。
    如今老伤口被楚牧无情掀开,破军要是不怒,他就不是破军了。
    “过去之事都已过去,”无名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佛系表情,“我今日来此,全为救小徒剑晨,至于其他之事,已是和我这退出江湖之人无关了。”
    “哪怕你眼前的,是昔日毒杀你爱妻的凶手?”楚牧带着微妙的笑容看向破军。
    当年如日中天的无名之所以归隐,全是因为爱妻洁瑜被人毒杀,但他却不知凶手是谁。因为此事,无名大彻大悟,看破红尘,整个人都快成了佛一般,但哪怕过去了二十年,他依然未曾忘却这痛苦,只是将其深深埋在心里。
    而现在,这过往的痛苦被楚牧挖出,无名在心痛之余,也将目光转向破军。
    以他对自家师兄的了解,这种事情破军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这很破军。
    “当真如此?”
    佛系的表情顿时破功,凌厉的目光直直盯向破军。
    破军此刻也是被激起了凶意和杀意,见无名看来,干脆道出了这沉寂了二十年的秘密:“不错,就是老子干的。老子特意从东瀛毒忍那抢来的毒药无色无味,无迹可寻,除非有人亲眼看到老子下毒,否则根本无法得知是怎么中毒的。”
    破军哈哈狂笑起来,大张的嘴巴犹如一只在狞笑的凶兽,“老子当年毒杀她之后便到东瀛钻研杀破狼,现已大有所成,无名,你有本事便来报仇啊!哈哈哈······”
    狂笑声中,透露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得意,只要一想到无名那悲痛欲绝的神情,破军便是感到极致的兴奋,极致的快意。
    在这笑声之中,无名的面色更为难看,本来波澜不惊的眼中也荡起了杀意。
    “看起来二位已经达成共识了,”楚牧见状,道,“那么作为这一战的促成者,我便在这里多加一个彩头吧。若是无名前辈胜,那令徒便完好无损地归还前辈,若是破军胜······想来破军也会对无名之徒感兴趣的。”
    “无名前辈,可不要手下留情哦,否则我也不知你的徒儿落到破军手中,会遭到怎样的折磨。”
    一旁的剑晨闻言,不由想要挣扎,但在断浪的擎制下,被封住功力的剑晨是如此无力,他的挣扎不但无用,反倒是遭了断浪一腿。
    无名和破军见状,一者心意更坚,不但要为妻报仇,还有救出爱徒,一者戾气更浓,想要搞完师父搞徒弟。
    众人一起进入冰窖之中,开始延续二十年前未完之中。
    而当他们踏入冰窖之时,里头的剑皇亦是高兴狂叫:“你们两个小子总算回来了。”
    只要决出胜者,让《万剑归宗》有主,剑皇便可从无期徒刑中释放,彻底恢复自由之身,他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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