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玄铁剑灵的话,韩旭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的态度还是有些嘴硬,但既然说给韩旭机会,就证明他的意志已经松动,甚至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韩旭展示出来的天赋。
    “有什么考验,尽管来吧。”韩旭说道,这种时候就一定不能怂,无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都得要上,不能犹豫,也不能问内容,就是要给剑灵一种感觉,无论你有怎样的手段,我都能应付自如。
    “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不必了。”韩旭直接打断剑灵说道,在来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巅峰。
    剑灵说道:“你很自信,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自信的本钱吧!”
    话音刚落,祭坛四周突然燃起了可怕的黑色魔炎,竟有无比精纯的魔道气息扩散而出,瞬间便将韩旭团团包围。
    当黑色的魔道气流完全遮蔽韩旭的视线之时,他的意识仿佛被带入了另外一方世界。
    这是一方强者林立的世界,一位青年剑客手持玄铁重剑,正在与几位强者交战。
    “这是?”
    “剑魔独孤求败!”
    韩旭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在经历这场战斗,也就是说,剑灵让他进入了一处幻境,在这个幻境之中,他便是独孤求败。
    只不过,他只能观看和感受,不能参与和改变。
    韩旭尚不清楚这场考验的内容是如何,不过他非常清楚,当下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最近距离地感受独孤求败的剑道,这是何等地荣幸。
    于是,韩旭开始认真地观察,仔细地体会。
    此时的独孤求败,应该还在造化地境的境界,可他的剑道领悟,应该已经达到通窍境界。
    他的对手同样是一名剑修,但境界却是造化天境,看样子,那是昆仑剑宗的高手,所使的剑诀,正是太清剑诀。
    再看独孤求败,韩旭发现,他的出剑似乎并无固定招式,而且他每一剑都非常简单,平平无奇,就是简单的顺刺、逆击、横削、倒劈等最基本、最简单的剑招。
    可就是这些最基本、最简单的剑招,却蕴含无比强猛的劲力,比起他对手所使的太清剑诀中那些变换奇妙的剑招更加难以抗御。
    那位昆仑剑宗的天境强者虽然实力惊人,可在独孤求败的重剑之下,出剑抗御越来越吃力,数十剑之后,玄铁重剑砸落,他举剑相迎,但他的剑锋却被重剑砸断,万钧之力打在他的头顶,这位昆仑剑宗的天境强者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好强!”韩旭的意识站在独孤求败的视角,完完整整地看完了这场战斗,从头到尾,独孤求败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却以造化地境的修为轻松伐上,击杀昆仑剑宗的造化天境高手。
    在他的重剑之下,那位天境高手一开始便只有招架之力,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力。
    剑灵没有给韩旭感悟的时间,画面一转,他的意识又来到另外一场战斗,这场对决,对手是一位气质卓绝的白衣剑客,从人剑法行云流水,宛如神来之笔,天外飞仙。
    剑魔依旧是用最基本的剑招,几乎是碾压对手获胜。
    每一次重剑落下,都有黑色的气流环绕,划过之处,空间都被剑身之上的力量所扭曲。
    在幻境之中,韩旭不断经历着独孤求败生前的大战,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到了后来,一场战斗中的对手从一个也变成了两个、三个甚至更多。
    在玄铁重剑之下陨落的强者,也日益增多,剑魔这个名字,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称道。
    在此过程之中,韩旭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观察独孤求败的战斗过程上,没有发现每当有强者陨落,便会有一道暗红的杀戮之气进入独孤求败体内。
    韩旭也没有发现,他的本体之中,双目正在渐渐变红,在他的潜意识里,有一股暴虐的杀意正在逐渐积累。
    随着时间推移,韩旭发现自己每次看到强者陨落在玄铁重剑之下的时候,竟然会露出一种兴奋的表情,心里也会产生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快感。
    就像是,他很喜欢这种杀人的感觉,甚至开始期待下一个强者陨落在玄铁重剑之下。
    “这感觉!”当韩旭站在独孤求败的视角,再次看见一位造化天境强者陨落的时候,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警兆。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当初境界低微之时,他曾受到天魔法相功法的影响,每次进入天魔状态的时候,心底便会产生嗜杀的感觉。
    曾在下界的清水河畔一战,韩旭能毫不留情地斩杀数百修士,便是受到了天魔状态之下嗜杀心魔的影响。
    当时,韩旭下定决心要摆脱心魔纠缠,还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斗争才彻底克服心魔,所以那种感觉在他心里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正是因为有了类似的体验,所以当这种嗜杀的感觉再次萌生之时,韩旭很快就产生了警觉。
    “这是…”
    “我现在是以独孤前辈的视角在经历,也就是说,我正在经历独孤前辈当年的一场场大战,这些杀戮气息,便是当年独孤前辈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这杀戮之气中,包含了被击杀的那些强者死前内心的怨念,这些怨念极为强大,稍有不慎,便会被蛊惑心神,很容易沦为杀戮的工具。
    此时,韩旭大概明白了考验的内容,就是看他是否能够化解满心的杀戮之气。
    想必当年的独孤求败也花了不少功夫才化解掉这些杀戮之气,否则也不会留下一个剑魔的称号,而剑灵对韩旭的考核,就是看他如何化解这些和独孤求败同样的杀戮气息。
    “虽然这些杀戮气息要比我之前面对的强大许多,但我的境界,也远非当初可比。”韩旭想着,便凝聚心神,开始对抗这股浓郁之极的杀戮之气。
    此时在他的识海之中,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杀戮之气仿佛百万雄兵之势,冲击着韩旭的心神,带着尸山血海之气,想要将韩旭的灵魂吞没。
    “够了!”韩旭猛然睁开眼,眼中仿佛有看破一切虚妄之光射出,笼罩他的黑雾瞬间消散,他从幻境中清醒,眼中暗红的光芒一闪而逝,之后他的眼神便恢复了清澈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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