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门槛之时,他更是不管她,直接蛮横的将人撞上去。
    咚头骨和门槛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澄琉眼冒金星,整个人差点没被撞晕过去。
    步出房间,姜琴娘三两步冲上来:怎么样?绣品怎么样?
    楚辞将绣品递给她,除却搁上头的机关球去了澄琉身上,绣品外包裹的冰蚕丝却是丝毫无损,里头的绣品自然也没任何损坏。
    姜琴娘大大松了口气,她让赤朱抱好绣品,转头目光凌厉地射向澄琉。
    大夫人,房间里刚才烛火倒了,婢子担心走水烧起来,便想先行护着绣品,谁晓得这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将婢子绑住了。
    澄琉一张脸沾染了烟尘,黑黑白白,很是狼狈。
    姜琴娘逼视着澄琉:你给阿福的酸梅冰碗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澄琉心头一慌,眼神闪烁:大夫人,什么酸梅冰碗,婢子不知道,定然是有人诬陷。
    姜琴娘不想听这些,澄琉跟了她八年,她自问待身边的人不薄,可到底还是出了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谁指使你干的?姜琴娘开门见山,直接逼问,她也不想兜来兜去,起先澄琉就想碰绣品,不过是让她给拦住了。
    澄琉不断摇头:大夫人,婢子不晓得您说的什么,婢子什么都不知道。
    哼,还嘴硬,姜琴娘居高临下地睥睨过去,白皙侧脸冷酷无情极了,你不说,我也省的,想坏了我绣品的,无非就是云家人而已,我只是想不到云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转头就卖主求荣!
    澄琉哭了起来,怎么都不承认。
    姜琴娘懒得多费唇舌,明日甄选会还需要她操心,她挥手道:来人,给我带去县衙,以偷盗主家的罪名告上去。
    澄琉脸色煞白:不要啊大夫人,婢子说,婢子什么都说
    晚了!姜琴娘吐出这两字,卖主求荣的奴婢,在大殷可是要被流放三千里,你这样的脸蛋,约莫还走不到三千里。
    澄琉彻底怕了:大夫人饶命,我愿意招供出云泱,是他给我银子让我干的,还拿婢子家中幼弟来威胁,婢子实在没法子了。
    姜琴娘怒极反笑:你没法子?你就在重华吃食里下巴豆?你还有没有良心?
    和恶意损坏绣品比起来,姜琴娘最是不能容易苏重华有半点的好歹。
    虽不是她亲生,可她当成眼珠子的小孩儿,就是她这辈子的希望。
    她不顾澄琉的哭喊,冷面冷心道:带下去,明日送去县衙。
    她是铁了心要杀鸡儆猴,不然日后是个阿猫阿狗的都敢在她和重华身上动手脚。
    澄琉被护院拖了下去,整个汀兰阁清净下来,姜琴娘只觉脑子抽抽的疼,整个人疲惫得很。
    赤朱差人进房间收拾起来,姜琴娘站在阼阶阴影里,伸手揉着眉心。
    楚辞看着她,眼见没人注意,遂站到她身边,伸手揉上了她太阳穴。
    微凉的指腹,不轻不重的力道,带来恰好到好处的舒适。
    姜琴娘沉溺了一瞬,赶紧反应过来:先生,不要这样。
    楚辞见有人从房间出来,他捉住她手腕,顺势将人带进了偏房里头,并关上了房门。
    姜琴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瞬间紧张起来:先生,你这是要作甚?
    楚辞看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外头都是人,我能做甚?
    他说着,颀长如玉的身形站到她面前,将人悉数笼罩进自个的气息里,才又伸手给她揉着额角。
    不用费心,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没事的,安心明天的甄选会就是。楚辞低声安抚道。
    仿佛他这话带着莫名的力量,一入耳,姜琴娘心神就松弛下来。
    她叹息一声,敛着眉目,苦兮兮的道:还好先生未雨绸缪,不然就让澄琉得逞了。
    此时她想着这点,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明日拿不出绣品,整个苏家都要吃罪。
    她想着甄选会的事,就没注意楚辞和她的距离有多不妥当。
    好一会,她忽的问:我打听到,此次甄选会,是内府穿紫袍的秦臻大人亲自来的,先生可曾听说过此人?
    楚辞面无表情,他点了点头:听过的,这人是个太监,生了长俊美的面皮,在京中很有势力。
    姜琴娘拧起了娥眉:这人来县里的第一日就去了云家,和云泱关系不错的模样。
    楚辞嗤笑一声,眼梢带着明晃晃得讥诮和不屑:这人好男色,最喜那等长相阴柔漂亮的。
    姜琴娘恍然,跟着她又觉得这话题不太好意思:那其他的呢?
    楚辞眯起星目,想了想道:你应当知道,当今陛下年仅十六,还不曾亲政,朝堂上有三股最大的势力,一是辅国大臣,二
    是秦臻那一脉的奸佞宦臣,三则是陛下自个手里的,诸如金鹰。
    所以,秦臻不是一般的势大,此次他亲自来安仁县,约莫是为了云泱的缘故。
    姜琴娘觉得更不乐观了:那这样看来,云家几乎想当于内定,今年的甄选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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