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豫脸色红的像是要滴血,活到三十岁,一朝落地不如狗。他接过破碎的眼镜,隐隐能看到上面的不规则花纹。他的眼睛在滴水,也许是眼泪,也许是用眼过度出了水。
    我要见傅老。
    他还是这句话,收拾了心情,沉声说:如果你们羞辱够了,便让我见傅老吧。
    这是他的最后希望了。
    傅老理解他,支持他,会帮助他度过这场难关的。
    但傅明宸残忍打破了:你就看在他过往确实欣赏你的份上,也不该拿这些丑事去污他的眼了。售卖假画、私藏枪/支,绑架乔雅,伪造证据找人顶罪,周豫,每一条罪过都够让你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不承认,即便第二天,被传唤到法庭,依旧不认罪。
    邵霆把他的手机交了出来,他的一笔笔非法交易、他的一条条罪状都有了证据,可他依旧是不认罪。他的资产被冻结,他的通讯被调查,他的自由被限制。
    法律的大网落下来,他逃无可逃,依旧是不认罪。
    成邺来看他,看着他狼狈惨白的模样,又心疼,又愤怒:认罪吧,周豫,坦白从宽,争取减刑,难道你要老死在里面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豫克制着情绪,眯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他没瞎的那只眼睛在入狱后视力急速下降,现在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雾,如他的人生。
    你得帮我,成邺
    他胡乱拍着玻璃,眼里不停地流水:我要上诉,我的身体不好,可以申请保外就医。只要我出去了,就能想到办法。我不能坐牢!傅老不帮我,我可以去找沈琮,我知道孙姝难产的真正原因,他会帮我的。
    够了!
    成邺恨极了他的死不悔改,怒声打碎了他的希望:没人能救你了!他自身都难保了,哪有精力捞你出来?
    他把乔雅自杀引起民愤、讨伐沈家父子的事说了。
    末了,悲伤地叹息:你也是残害她的刽子手之一!我也是
    我不是!我不是!
    周豫自言自语,懵了好一会,忽然狂肆地笑起来:我没有害她,是她害了我!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
    他笑如厉鬼,笑着笑着,又痛哭起来:她死了?哈哈,死了也好。她不死,我也是要弄死她的。我们可是说好了一起下地狱的。
    她死了,竟死了
    他如今可是真的在地狱了。
    成邺想把他拉出地狱,劝道:周豫,你认罪,只要你认罪,我就找人帮你减刑。我等你,一直等你。
    你算什么东西?
    周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讽刺又嫌恶地看他:恶心的怪物!滚吧!我特么就是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他不想跟他多说了,让收养的狗爬到头上,他可真没脸活了!
    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成邺一腔真心被践踏,难堪又愤怒:你现在就是一堆烂泥,丑陋、衰老、残疾,还是个人人唾骂的罪犯!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闭你妈的嘴!
    周豫一拳砸在玻璃上,凶相狰狞:你给我滚!等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可这言语半分没有威胁力。
    他的上诉被驳回,证据确凿后,被判入狱十八年。
    不可能!
    我没有犯罪!
    放开我!我要见傅老!
    他面色苍老,头发花白,穿着肮脏的囚衣,就像一只落水狗在法庭上狂吠。
    警卫们拉住他,把他带往监狱。
    出法庭的时候,无数的记者涌过来,拍着他狼狈的形容,声声问着他的财产、他的同伙、他的入罪感言。
    周豫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话筒戳到脸上,被他抢过来,砸到了地上。他暴躁、绝望、凄厉,无数次重复一句:我没有犯罪!
    可他确实入狱了。
    他在肮脏的、黑暗的监狱里苟延残喘,起初还在等待着傅老来救他,但随着他突然恶化的眼睛,最后一丝希望也陨灭了。
    他彻底失明了,这给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他想到死亡,绝食让他很快消瘦如柴、健康亮起红灯。
    入狱两个月后,他又在一次高烧中,失去了听力。
    期待已久的保外就医并没有给他带来生的转机。
    他成了聋子,成了瞎子,这让他神经衰微、疑神疑鬼。
    有人在监视他!
    有人在亲吻他!
    有人在抚弄他!
    喘息的吻、冰凉的手指,落到身上时,让他头皮发麻,身体颤抖。
    他挣扎,尖叫,手脚被捆绑住,疼痛的嘶吼中,所有的尊严被碾碎
    周豫知道动他的人是成邺,羞愤中,咬舌自杀。但他没有死掉,舌头伤了后,便是绝食,但当管子插进胃部,当挣扎的手脚被绳索捆绑住,当饮食、排泄都被控制,他彻底成了个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废人
    那是一段猪狗不如、生不如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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