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嘴唇朝着四周撕裂,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牙齿。
    这个刚从唇腭裂中心走出医生,整张脸都被撕扯开,大口咬向韩非的头颅!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韩非没有后退一步,正面硬刚,对准了医生的脸挥刀。
    往生在手,他连恨意都敢斩杀。
    璀璨的刀光向下落去,那古怪丑陋的医生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妥,是碰撞的关键时刻向后倒退。
    往生只斩下了他一“瓣”嘴唇,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啊!”
    惨叫声响起,医生捂住自己本就和常人不同的脸,他的双眼逐渐变得血红,死盯着地上那片嘴唇。
    长满牙齿的嘴唇掉落在地,像一片用人肉做成的花瓣。
    “你!找!死!”
    血水混杂在嘶吼声中,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把满是血污的手术刀:“我要把你们所有人变得和我一样!这样那些完好的人就会变为少数!而少数就是病人!”
    医生的速度非常快,韩非自己也暗暗心惊,他刚才那一刀对准了医生的脖颈,但对方居然在那么短的距离内躲闪开了。。
    这七号楼的科室内全都是恐怖的怪物,韩非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先去四楼!”
    眼前的医生是唇腭裂中心里的病人假扮,如果他们被医院里的其他医生看到,两人都会被针对,所以韩非也想引着唇裂医生上楼。
    收到韩非的命令,阿虫背着杜静拼命往上跑,不敢浪费韩非拿命争取到的宝贵时间。
    “你们一个也别想跑!”这医生已经疯魔,他拿着两把手术刀,速度快的离谱,整个人好像潜伏在黑夜里的野兽,不顾一切撕咬所有看到的活物。
    为了不让杜静受到伤害,韩非只能硬着头皮去拖延医生。
    那医生心理极为变态,他手中的刀子每次都直接攻击韩非的脸颊,想要毁掉韩非那张魅力负十四的脸。
    对于大多数演员来说,脸永远比其他地方重要,但韩非是个例外,他脑海中开始思考,要不要用自己的脸卖个破绽,为自己争取到出刀的机会。
    只要能够砍中对方要害,以往生的锋利程度,对方必死无疑。
    医生是一个病态的疯子,韩非则是一个极端冷静的疯子,两人都经历过最恶劣最绝望的事情。
    “韩非!小心!”三楼拐角响起了阿虫的惊呼,韩非根本没有回头看,直接蹬地离开了原地。
    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滴落着一些橙黄色接近透明的粘液。
    “这是从楼上滴下来的?”韩非不敢分心,只是大概用余光扫了一眼,楼梯缝隙当中正不断有粘液流下,看着非常的恶心。
    空气中飘散着恶臭,韩非担心自己拼命之后,再无力应对其他危险。
    他打消了和医生以伤换伤的想法,迅速后撤,朝楼上跑去。
    被他砍下了一片嘴唇的医生紧追不舍,拿着两把手术刀,誓要将韩非变成他的模样。
    飞速逃离,来到三楼。
    地面上已经铺满了那发臭的黄色粘液,有的地方接近于透明,有的地方则浑浊成块状,看着极为恶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黏液粘在鞋底,让人站都站不稳,阿虫背着杜静差点摔倒,他不小心抓住了楼梯扶手,指尖触碰到了一点黏液。
    “很滑很腻,摸着像猪油一样?”阿虫的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刚开始还挺舒服,但很快他就感到了不安。
    那黏液轻松穿透了皮肤的保护,正在渗入他的身体当中,他的手指几乎在瞬间就肿胀了四分之一。
    “韩哥!我的手中毒了!”
    “不行就砍了!别让它蔓延!”韩非抽刀躲闪,头也没回。
    他全身心防备唇裂医生,躲闪之余,不忘记观察四周。
    所有粘液都是从三楼体型雕塑吸脂中心渗出的,那个科室的门似乎无法关严。
    被发疯的唇裂医生追赶,韩非三人也顾不上仔细查看,他们一口气跑到了四楼。
    “张喜医生就在这一层吗?”
    冲进四楼走廊,韩非已经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那个唇裂医生随着世界不断异化,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更恶心的是,对方的手术刀上还抹有未知的诅咒,只要被划伤,就会让身体变得迟钝。
    此消彼长之下,韩非越来越吃力。
    更让韩非有些担忧的是,每当自己遭遇危险的时候,头颅里都会隐隐约约传出胀痛,傅义似乎憋着一肚子坏水,时刻准备给韩非致命一击。
    内忧外患,韩非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多久。
    “快到了,前面就是我住过的病房!张医生一般在走廊中间的科室里工作!”
    医院的异化已经非常严重了,惨白的光线在走廊上扭曲,看着很短的走廊,实际上却很长很长,每个病房之间都隔着非常远的距离。
    一路狂奔,韩非三人终于来到四楼走廊中央,这里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科室——美容心理咨询中心。
    这科室面积很大,外墙上还写着一些文字——美容不仅是指容貌上、躯体上的健康美丽,更是指心理上以及社会适应上的全方位完美状态,我们要拒绝病态美,拒绝伤害性美容,拒绝从众性求美。
    那些语句充满了正向的引导,可是那每一个字都是用血勾画出来的,歪歪斜斜,怎么看都是一种讽刺。
    “韩非,你确定我们要进去吗?”阿虫背着杜静,他看到那满墙的血字,有些害怕。
    正在拼命躲闪医生攻击的韩非,根本没空搭理阿虫,他在后退到科室门口的时候,直接一脚将阿虫踹进了科室当中。
    随后他自己也闪身进入屋内,抢着最后的时间将科室门关上。
    “你们逃不掉!我们把你们变得和我一样!”唇裂医生的手术刀不断刺在门板上,韩非胸膛起伏,大口喘着气。
    “张医生应该在科室里面。”
    杜静扶着墙壁,靠近科室里面的房间,她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屋内传出了一个女人声音。
    “你这个是心理问题,叫做躯体变形障碍,这是一种慢性持续性的心理障碍,主要表现为过分关注和担心外貌上的缺陷。”
    女人的声音成熟平静,也很好听,给人一种可以完全去信任她的感觉。
    “总算要在七号楼内遇见一个正常人了。”阿虫也听到了医生在房间里说的话,那位女医生好像正在问诊。
    “不要大意。”韩非看着摇摇欲坠的科室门,唇裂医生随时会破门而入。
    “张喜医生大部分时候还是比较正常的。”杜静也不是太确定,她轻轻敲门。
    “请进。”
    杜静在获得张医生同意后,才将门打开,几人都看到了科室内部的场景。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坐在干净整洁的办公桌旁,她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患者。
    “你们找我有事吗?”女医生说话很正常,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世界异化的影响,杜静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她正要进屋和张医生说话,却被韩非拦下。
    “先别过去,你看那个病人。”
    坐在女医生对面的病人身体在不断的颤抖,坚持了两三秒后,他整个人好像积木般散开,更诡异的是就算这样他竟然还吊着一口气,没有魂飞魄散。
    “你们也是来咨询心理问题的吧?”张医生丝毫没有在意对面的病人,她双手托着下巴,目光看向了杜静,自顾自的说道:“左腿的假肢用着还舒服吗?你的内心总是会感到持久的痛苦,这是患上了躯体变形障碍,需要赶紧介入治疗。”
    “张医生,我相比较自己的身体,其实更担心我的女儿。”杜静小声说道,可是张医生根本没有搭理她,下了诊断结果后,就又看向了阿虫。
    “你过分在意别人对你的评价,总是会做出被动的逃避行为,你这是患上了躯体变形障碍,需要紧急救治。”
    本来阿虫还觉得张喜医生看着不错,给人的感觉也很正常,但他慢慢发现了不对。
    这位张喜医生怎么看谁都是躯体变形障碍,好像所有病患得的都是同一种病。
    “有点奇怪。”阿虫按着自己肿胀的手指,他往后退了几步,但科室外面还有一个疯子医生在砸门,他根本没地方逃。
    张喜的目光从阿虫身上挪开后,又看向了韩非,她漂亮的双眉皱在了一起:“你时常让自己陷入自我焦虑和自我矛盾当中,这是典型的躯体变形障碍,你的内心应该一直都想要改变什么吧?”
    放下手中的笔,张喜医生缓缓起身,她上半身是白大褂,被桌子挡住的下半身则满是血污,她就像是一个红白相间的血腥天使。
    “人们想要变美,大多是出于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张喜医生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了一把明亮的手术刀,她温柔的看着韩非:“不管你是出于哪种需要,我都会满足你,把你雕刻成更好的自己。”
    在张喜医生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韩非忽然很惊悚的发现,他竟然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张喜的声音好像可以争夺他对身体的控制权,操控他的血肉!
    “这是什么恐怖的能力?”
    等韩非再反应过来时,张喜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血淋淋的白大褂,透着一种残酷的美。
    “信!信件!”韩非张开了嘴,但却无法发出声音,他只能在心里狂喊。
    “你接近于完美,但却还不够完美。”张喜的手术刀压在了韩非脸上,她正要下刀,一个血红色的纸人从韩非领口爬出,它手中还拿着一封皱皱巴巴的信。
    信纸抖开,纸人让张喜看到了信上的内容。
    白大褂上的血珠一滴滴掉落,张喜的手术刀停在了韩非眼前。
    她看着信纸上的文字,头颅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让她面目扭曲,看起来极为痛苦。
    深吸了一口气,韩非发现自己又可以控制身体了。
    他立刻和张喜拉开了距离,跟这位可以操控血肉的张医生比起来,门外的裂唇医生明显要更可爱一些。
    “我是你弟弟最好的朋友,他叮嘱我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你。”韩非按下了脑海中的大师级演技开关,悄悄使用了言灵能力:“他说自己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是他最好的姐姐,他知道你一直在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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