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最美的风景,就是人与人之间那份亲近,但是这年代最不幸的,就是普遍的贫穷。
    重生十年,骆涛的心也渐渐有了温度。
    从父母无微不至的呵护,到媳妇的挂念,再到孩子的依靠。
    唐城地震,安康洪水,……何姐不幸的命运,如今破败的教室。
    从家到国,又从国家到个人,这十年的时间让骆涛学习了很多,也悟到了很多。
    现在他和身边人的命运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小势可改,大事不可逆。
    眼望着校门外绿绿油油的庄稼地,骆涛觉的自己应该去改变更多人的命运,特别是穷困人的命运。
    这次学校之行并没有让骆涛感觉到丝丝喜悦,反倒让他觉的自己肩上的责任更大了。
    骆涛在几人地虎视眈眈之下,并没有许诺下什么,则带着沉重的心思回到了民义家。
    申老四本以为骆涛会大发善心,再捐一笔钱财,可惜这场美梦落了空。
    他挥了一下手,让学校的老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小眼就望着已经走了没有多远的几人的背影,眉头紧紧挤在一起,脸上透露出淡淡地不悦。
    但面对财力雄厚的骆涛,他也只能自己心里抱怨,有钱人都是吝啬鬼。
    想了几秒,“咳。”
    他就迈着小短腿,踢着裤腿,“骆涛同志等等我。”
    中午大家在一起推杯换盏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也是一了申老四这两天的心愿。
    这人啊,不能喝酒他还就喜欢蹭酒局。
    西昌小酒才喝了半斤,说话就跟炸香豆子似的,一点一点往外蹦。
    申老四喝了七八两,也就更加的迷糊,吃花生都能喂鼻孔里,就他这酒量也就干到一村之长。
    要是还想更高的位子,那最低也的是一斤起步,二斤才上头。
    刚刚酒桌上他许下的下午要让全村人送行的事,骆涛这会可是捞不着了。
    醉酒的申老四,眼睛迷离,也不爱说话了,老嘴噗噗往外出着气。
    鉴于他这个状况,只能把他给送回家,让他媳妇收拾他。
    民仁兄弟俩一边一个,架着他。
    “别扶我,喝,接着……”醉酒的人说话,就像是聋子,生怕别人听不到,提着丹田气大吼。
    没想到他这个曾经威风八面的大支书,今儿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没醉的众人都是面带微笑,但谁都不好意思笑出声。
    不过成人世界的规矩对孩子们来说,那就是如同虚设,根本就不能对他们产生多少约束力。
    “哈哈哈。”
    小十月是他们中最大胆的一个,也是他们中最不受这个村庄权威约束的一个。
    他现在就是以一个外人,或者说是以一个吃瓜群众来看待申老四酒后的洋相。
    “妈妈,他这么大人了,还留口水。”
    小十月站在朱霖背后拉着她的衣服一角,一脸嫌弃样。
    小十月不说还好,经他这么一说,朱霖再一看,心里也厌恶了起来,一扭脸拉着小十月就了屋。
    申老四流口水,这应该是跟他以前抽捐烟有关。
    骆涛见状深感懊悔,有点埋怨朱霖这次来怎么能没带相机,不然准给申老四拍几张写真集。
    看着沉醉的申老四,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幸运逃过了一劫。
    待酒鬼申老四离开。
    王家妯娌就忙活起了酒桌,徐乐三人也去检查了一下车子,好准备回去。
    骆涛和朱霖带着小十月在里屋陪着二顺婶子叙话。
    二顺婶子坐在床边搂着小十月,同朱霖说话,而骆涛则坐不远处的小凳子上,听她们说话。
    “闺女,说实话你这人不错,涛子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还生了这多好的孩子。”她的手宠爱的摸着小十月的脸蛋。
    “奶奶,我还有妹妹呢,我妹妹可好玩了,她上了炕就喜欢爬,还天天追着我。……”
    小十月今儿经历了刚才申老四那一出,他现在又活泼了起来,同二顺婶子聊起天没完没了。
    这也有可能是他知道,即将回家的兴奋。
    一点都没给他妈朱霖留说话的空间,小嘴叭叭。
    “哦,是吗?那下回来带上妹妹一起来,让奶奶也见见。”
    “嗯。”刚答应,他的小脸又有点为难,“可是,我奶奶不让她出去玩。”
    “为什么啊?”
    小十月对待别人向他问出的问题,他都特别乐意回答,“因为我每次想带妹妹出去玩,我奶奶都不让。……”
    这小家伙是什么都聊,二顺婶子也特别喜欢和他聊。
    本来就骆涛一个听众,现在临时又加了一个。
    她们话题直至聊到二顺婶子有点招架不住,朱霖出言拦着。
    “就你一天天的事多,你先去爸爸那里,我和奶奶说点事。”
    朱霖把现在快要成为话唠的小十月赶走,“婶子,这两天麻烦您了。……这点钱您拿着,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本来想着给您买点别的,也不知道买什么,……”
    朱霖掏出的这一匝钱,少也有好几百。
    二顺婶子立马慌了,瞪着眼睛,“你这孩子是干什么?来的时候你们买了那么多东西,……赶紧的收起来,婶子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能拿你们的钱。
    你们呐拿的东西我可以吃,钱我是不能要。”
    朱霖推了好几次,还掉了好几张大团结,二顺婶子就是死活不要,她在守着她的本分。
    “婶子,您就拿着吧,我来咱们村的那几年,多愧了有二顺叔和你们一家的帮助。
    现在二顺叔不在了,我也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他当年对我的恩情。
    ……这钱不多,民义和民仁家的孩子也都大了,需要钱的地儿多,您就先拿着应个急。”
    骆涛从朱霖手里拿过钱,说着话塞在二顺婶子的手里。
    她还是把钱推了出去,眼睛有点微红,“涛子,婶子知道你是好孩子,但今天说什么,婶子都不能要这钱。
    咱们呐不说以前的老黄历,出门谁还能不遇到一点难处,……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的。
    你现在出息了,还能想着婶子,婶子比什么都高兴。我听民义他们说了,过了这个暑季,他们就去城里靠着你。
    这比什么都让婶子我高兴。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什么买卖,但我知道这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孩子你辛辛苦苦挣来的。”
    二顺婶子说这番话很是激动,骆涛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朱霖已经扭过了身偷偷在抹眼泪。
    “婶子,我可没有您说的那么好,挣钱也没有您说的那么辛苦。说……”
    二顺婶子听骆涛云淡风轻的说挣钱就跟喝水一样,这下把她给逗乐了,心里知道骆涛是在逗闷子。“你可不要说了,快把钱收起来吧,不然咱们娘俩以后就不要处了。”
    她说话果决,一点都不留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骆涛见此叹了一口气,“哎!”只好收了起来,另作他图。
    二顺婶子见骆涛收回了钱,这才满意,“这就对了,哟,这小家伙,真可人稀罕。”
    大人在谈话的时候,小十月就站在一边看着,听着,不跟着掺合搅乱。
    等大人们聊完了事,他就特别有眼力劲跑过来捡地上的钱。
    小十月有点胖胖的身躯,他弯腰捡钱这个姿势,在一旁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
    这有点难为他。
    但是……
    骆涛可没有一点要上去帮助他的意思,早就希望他能知胖而减肥。
    可惜,美食最诱人。
    不过,作为母亲的朱霖哪能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先把小十月拉起来。
    “瞧瞧你这身肉,连腰都弯不下去,回家后必须要减减。”
    提到这个胖字,小十月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这可是他最乐意听到的字眼。
    “哼,不理你了。”一撇着嘴把他捡到的钱递给了骆涛手里,就出去了。
    “嘿,这孩子……”朱霖来不急消化小十月的转身就走。
    她望着骆涛,手指着小十月离去的身影。
    “不是我说你,小家伙不爱听人家说他胖,你今儿怎么了把这茬给忘了。
    你快点跟着去看看,他干什么去了?”
    骆涛又逮到机会把朱霖训的一愣一愣,这会儿当着二顺婶子,朱霖还没有办法说骆涛,只好忍了。
    把刚捡了的一张大团结,狠狠塞到了骆涛手里。
    朱霖这塞钱的动作跟小十月何其相似,骆涛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咳,这娘俩还都是一个脾性。”
    二顺婶子露出幸福的笑容,拍了一下骆涛,“你小子真是有福啊,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婶子您是不知道,她这个人好是好,不过生活中她也经常有一点小脾气。……”
    这一谈到媳妇朱霖,骆涛真是是有好多的话要说,就跟二顺婶子好好聊了一下他认识朱霖这些年的趣事。
    特别谈朱霖当年和他谈恋爱,一点都没有轻视他这个工人阶级。
    “听你这么一说,那她可真了不起,你小子可的好好对人家。”二顺婶子比骆涛老娘苏桂兰还关心,他和朱霖的婚事。
    这也许就是旁观者清,苏桂兰对待朱霖下嫁骆家的看法,一直都是平等的,因为苏桂兰从来都没有认为过朱霖嫁到骆家会委屈了她。
    想想也能理解她,骆涛79年冷不丁成了作家,那这身份可就不一样了,他成为了一个有文化的工人老哥。
    而且骆家一直都不是穷苦人家,当年也曾辉煌过。
    七十年代有独门独户的四合院,这算有房一族,家里还有车,还有不少存款。
    这妥妥地“豪门”。
    要是再加上独生子,父母身体还陪棒,还参加工作挣钱,就这条件放在二十一世纪那都是抢手货。
    大姑娘小媳妇排着队想嫁骆涛。
    这也就造成了苏桂兰并没有那么珍惜朱霖,就像普通家娶的儿媳妇一样。
    但苏桂兰也是从来不会跟朱霖呛火吵嘴,她有看不惯的也就和骆涛唠叨两句就完事。
    再者她也不是那种闲的爱挑事,小心眼的人。
    她对朱霖也是爱护的很,要是胡同谁说朱霖的不好,她绝对敢不要面子,搬着凳子去骂街。
    这话题一开端就收不住了,“婶子,我跟您说吧,我们俩结婚这么多年就吵了一次嘴,但是没有超过一个钟就和好如初。”
    二顺婶子高兴骆涛有这么好的婚姻,又言传身教道:“两口子在一起生活,那有不拌嘴的,老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合。
    这吵归吵闹归闹,但有一条那就是不能动手打人,打了人不管有理没理那都是不对。”
    “这点您放心,我要是敢打了她一下,我爸和我妈就能扒了我的皮。”
    “哈哈哈!那就好。
    ……涛子,等民义他们进了城,你可不能太帮着他们,婶子希望他们哥俩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吃饭,不能光靠着你,你能懂婶子的意思吧?”
    二顺婶子又跟骆涛聊了聊民义他们的事,骆涛听着,那是打心眼佩服眼前这个从来没有读过书的女人。
    她思虑的事,真的是长远。
    骆涛给她竖了大拇哥,她没说什么话,就笑着,那么慈祥,“这事我明白怎么做,您老就把心放到肚子里,踏踏实实的。”
    “哎!”
    娘俩把事都聊的差不多,这时候民义他们也刚好回来。
    骆涛的回程之旅,就要开启倒计时了。
    朱霖也不知道怎么劝好生了气的小胖子。
    “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回城。”
    今儿中午他们也喝了一点酒,虽说现在人不讲究“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的交通铁律,但是作为重生者的骆涛对待这事,可不敢马虎。
    今儿的酒局,骆涛就没有让他们喝白酒,三个人加一起就喝了一瓶啤酒。
    大多数是骆涛和民仁在喝,民义这人好抽烟,喝酒就没有那么上瘾。
    “不急,你们三个再歇一会儿。”
    “哥,没事的,我们……”
    听这小子说话,他是把喝酒开车当作儿戏。
    “打住。”
    “我告诉你们仨,从今儿起,只要开车喝酒,逮到一次就罚十天的工资。”
    一提到罚款,除了徐乐不在意,另外两个哪敢大意,忙不跌保证“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骆涛对他们俩还是放心的,单独对徐乐,“你小子以后要敢喝酒开车,你就不要开车了。”
    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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