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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石加庄市的上空不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整座城市处处都弥漫着讨论声。
    反对的声音,如同烈火燃烧了整个城市,相对赞同的声音,就如同一块石块被投进了大海,没有什么回声。
    自认为是有识之士的人,他们都认为骆涛的报告是疯言疯语,蛊惑人心,还是什么小资。
    上面的领导还特意打来电话,询问骆涛具体情况,他们当得知事情始末之后,各个都批评骆涛鲁莽,书生之见,乱发表意见。
    还质问骆涛真当上面不知道厂子存在的问题吗?
    为什么知道了还不去整改,不是不想整改,而是很难。
    年代限制了我们的想象,有些事不是动动嘴就行的,这里面存在外来和内在的种种问题。
    要想治理好这些问题,就参考下岗。
    ……………
    不过,骆涛也从他们哪里得到了一些其它消息,言说已经有人开始打小报告。
    这些都是骆涛从来不曾考虑到的,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几句话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更没有想到自己原来也有那么多的潜在敌人。
    这一下子就让初出茅庐的骆涛惊起了一身冷汗,也让他清醒的意识到了什么…………
    还好他背后也是有人的,不然这次非的栽一个跟头。
    关系好的都劝他以后要谨言慎行,做好本分工作,不要说一些不利于団结的话。
    另外他们还隐隐透出最高对此事的态度:不要急着下结论,虽然话满了,但也不都是空炮。
    这就给骆涛吃了一个定心丸,虽说他现在还是一名实事阵地上的萌新,但他也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就像他人告诫的那样,谨言慎行,做好本分工作,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对于这场风波骆涛也算是有惊无险的渡了过去。
    但是民间的舆论,还在继续…………
    又一日后,骆涛一行人就在一片质疑声中离开了石加庄市。
    这让骆涛也渐渐明白任何年代的人都不喜欢听实话,更不喜欢听关于自己不利的话。
    骆涛不但说了一些不顺耳的实话,还说了一些没有发生的废话,不招人待见,也是咎由自取。
    离开一个伤心的地方,那势必要再去创造另一个伤心的地方。
    来时万人相迎,走时就很是大不相同,虽说来去都是申季澜领导,但是来时与离开时的排面相比,不知道降了多少个等级。
    骆涛带着数秒的无奈离开了石加庄,在与相送者挥手时,满脑子都在想着,往后此地的西昌楼生意,恐怕不会很好。
    开业之后就是阴雨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还在为冀省日报的那篇文章,引出的大讨论而生气。”朱霖细心的轻声关心着默默不语的骆涛。
    “没,我只是在想西昌楼的生意,有此一遭,恐怕以后的工作很不好开展啊!”
    “哦,你不是常说,做生意有赚就有赔吗?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换一个地方开,不也是一样的吗?。”朱霖很天真地这么认为。
    言语不多,他能感受朱霖对他的关心,听他说过之后便不再说什么,握着她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当天夜到达津市。
    第二天就同津市方面的人员碰了个面,谈话匆匆,剪彩匆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就在当天夜里骆涛一行人就悄声夜遁开车回京。
    就因这一场报告,风光不再,多少令人唏嘘不已。
    这不是因为骆涛做了什么坏事,而是惹了众怒,讲了几句不合事宜的话。
    原本用锦布包着的东西突然被一个愣头青揭开了,让所有人看到了它的本质就是一块生锈的铁,多少令一些人难以接受的。
    在没有揭开之前,大家都是非常呵护着它,都认为它是完美的,是玉石。
    一回到家,老娘苏桂兰就劈头盖脸一通说,“你也三十多了,嘴怎么还把不住门呢?不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嘛。
    你说说你,就出去做个生意,怎么还弄出这么一大堆幺蛾子。”
    骆涛面对老太太的质问,也不能跟她解释太多,就一个劲的劝她放宽心,不要想那么多,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
    就短短两天的时间,这骆涛报告事件就达到了高潮,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在讨论。
    有反对的,自然也就很少一部分赞同的,当然还有一批人纯是嫉妒骆涛的,这三类要是非划出一个百分比。
    嫉妒者要占百分之七十,反对者百分之二十,赞同者百分之十。
    这件事的热度为什么这么高,就是因为那一帮不怀好意者鼓动那百分之七十的嫉妒者,他们鼓弄出来的。
    更是扬言要教育一下骆涛,让他知道社会的厉害。
    骆涛对此很是不屑,这帮人也就是嘴嗨,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要是真犯错了,早就被教育了,还能留到现在。
    骆涛这边刚安抚好家里的老太太。
    当天领导就让人代传了一句话,意思是让他在家好好读书,不要胡思乱想。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骆涛心底那一丝忧桑也紧接着随风而去。
    并写了一封长信,向他表达了自己对报告事件的反思,信中多多少少也要为自己辩护一下。
    如果都是反思的话,那不就是间接承认了错误,这样以来还倒显得自己骨子不硬。
    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骆涛的忧桑,那接下来对于外界的议论,骆涛就当没有听到,每天只好在家里坐看云卷云舒。
    本以为他不浪了,事件就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淡下去,但接下来的几天,多少有点事与愿违,实在是因为他的浪大名气旺,总有人能联系到他。
    骆涛为此苦恼不已。
    每天都能接到十几个电话,大部分都是关心的,也有极少部分人是偷机取巧的,借着关心,以此达到一些不可言说的目的。
    不得已,骆涛只能托人再次安装了一部私密高点的电话,用来工作用。
    时光匆匆,岁月悠悠。
    八月转瞬即将逝去,骆涛还是抓着八月的小尾巴干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集合一家人的力量,苦口婆心去劝服小十月上学。
    刚刚入秋的京城,秋意就非常浓了,天气渐渐凉爽,就是热也不是那种闷热,而是带着凉风。
    一家人围坐在百花小院。
    “十月,你都这么大了,应该去上学了,你看看咱们这胡同里,有你这么大的孩子还没有上学的吗?”苏桂兰第一个诱惑道。
    小胖墩摇了摇头,想了一下,道:“可是我才五岁啊,魏老师说七岁上学也是可以的,我还想在家陪陪奶奶呢。”
    骆涛一听这话,赶紧打断了他,“少来这一套,陪奶奶不耽误你去上学,学校离咱家就两步远。”这要是再让他继续说下去,老娘苏桂兰就投诚了。
    这小子打感情牌可是高手,对于小十月口中那个魏老师,她就是不了解实际情况。
    “爸爸,就会骗人,我上次去找小胖玩,从咱家还走了两百多步呢。”小家伙据理力争,一点不做让步。
    这孩子也是闲的,好好走路不好吗?没事数什么步子。
    “哟,是吗?给奶奶说说。”老娘苏桂兰拉着他的小胖手询问着,这分明是公然不合群。
    “妈,注意一下您老的立场,好不好?”骆涛立马点醒不分场合的苏桂兰,口气略重。
    “咳!”她见骆涛以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正想生气,猛然又想到了,自己的今儿的任务。
    忙和小十月说:“十月,今儿不是奶奶不疼你,实在是不能乱惯着你。上学多好,还有那么小朋友和你玩,小胖还有麻杆他们,人家都上学了…………”
    任由苏桂兰怎么说,他就当没有听到,眼睛看向别处。
    “十月,爷爷可是一直认为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今儿怎么就不听话了呢?是不是怕老师打屁股啊!”
    “哼!我才不怕呢,小胖被老师打屁股,那是他因为他…”他话到了嘴边,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被打的原因,支吾着。
    “因为他贪玩没写作业,是不是?”老爹骆少逸慢慢诱导着他。
    “好像是吧!”
    “你小子,爷爷看你就是怕没写作业,也被老师打屁股。”骆少逸又激了一下他。
    可惜这招对他没有用,“才不是呢!我肯定能写好作业的,上次我还帮麻杆做作业呢。”
    真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让他秀了一把。
    “嚯,你小子倒是热心肠,乐于助人,……怪不得上次崔大妈,见了我阴阳怪气呲了我几句,说她家麻杆又被老师收拾了,合着根儿在你这儿啊!”苏桂兰说着就上手轻轻拍了一下小十月肉肉的大屁股。
    小十月不解,很委屈道:“奶奶,我是帮他。”
    “你怎么能帮他呢,就那小子……”
    朱霖赶紧轻声制止,道:“妈!”
    苏桂兰也一下子知道了,自己不能在孩子面前说不好的话,让他学了去。
    “我的意思就是,什么来?”这要是说一个大道道来,可就难为她了。
    朱霖也是适时接过话,“您奶奶的意思就是,帮助别人是好的,但是也不能乱帮助人,特别是帮助其他小朋友写作业,这就很不好。”
    “我才不想帮他呢,是因为…他给我买了一个冰糖葫芦,我不想白吃他的,才帮他写的。”
    瞧瞧,人家还是非常的有理有据,这要是不上纲上线,这就是一位奇才,居然能把自己贪吃,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细想一下这里面包含了多少人生的道理。
    一家人都被这小子给逗乐了。
    “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这么帮他,时间长了就是害麻杆不好好学习,你知道吗?”
    他不解道,“为什么?”
    “你要想知道,就必须要去上学,去了学校老师就会告诉你,还会讲很多咱家没人知道的故事,……”
    骆涛正想这点子诱惑着小十月,这时小丫头突然挣开了朱霖的怀抱,跑到骆涛跟前。
    拉着骆涛的手,很萌的道:“爸爸,我也要去上学。”
    骆涛对此笑了笑,这个小故事迷,一听有新故事听,就忍不住了,就编了个瞎话,骗她:“你又不认识字,学校是不收的。”
    “为什么?”她脸一下就跨了,很委屈,比让小十月去上学显得还要委屈。
    骆涛这时一计上了心头,摸着小丫头的脸,“你哥哥要是能去上学,可以让他带你去听故事啊。”
    她一听这好像是一个不错的点子,就笑着跑向了哥哥小十月,嘴巴可甜了,“哥哥,哥哥,我陪你去上学好不好?”
    小十月幽怨的眼神看着老神在在的骆涛,心里不知道怎么腹诽他的老父亲。
    在这家小十月几乎没什么怕的,但就是怕小丫头,至于为什么怕,用他的话说就是妹妹烦人。
    这种说法是因为他现在年龄还小,不懂的怎么表达一些复杂的情感。
    他怕妹妹应该还是跟家庭教育有关,从小丫头出生家里人,就给他灌输疼妹妹,保护妹妹的思想。
    他的怕更多是疼爱妹妹的表现。
    先前也说了他怕骆涛,知子莫如父,骆涛也知道小家伙怕自己就是面上怕,骨子里还是不怕的,不然就上学这事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
    一家人也都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便都笑意浓浓的看着兄妹俩在院子里云里雾里的争论。
    十分钟过后,小十月就败下了阵。
    不情愿的对大家宣布他要上学的心愿,“那我就去看看吧!”
    “这就对了,明儿就带你去百货大楼玩。”
    一听要去百货大楼,小十月就格外亢奋,现在这年月京城卖东西的地儿也就这一地儿大,但要是论出售的东西种类多少他绝对比不上友谊商店。
    外国人此时来京城,要是想买东西,别人给的最多的地址就是友谊商店。
    这地儿能买一些,其他地儿买不到的东西。
    “我要吃奥力奥!”
    “这个现在没有,等你上学了,爸爸再让人给你买。”
    奥力奥,1996年才进军中国市场,现在的小十月能吃到,全都是因为有海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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