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冯程雨,身着一身纯白织衣,长发随意一扎。
    坐在座位上,身上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在她的下座,寒虎啸在作陪。
    “许副馆主,快来。”
    见许宁走进会客厅,寒虎啸连忙起身。
    “这位就是冯三小姐。”
    寒虎啸暗中给许宁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冯三小姐身份很重要。
    许宁也是心领神会,也不在意对方是自己的同辈人,直接抱拳,略微躬身致意。
    “见过冯三小姐。”
    寒月在一旁,也是跟着见礼。
    冯程雨的目光一直盯在许宁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许宁……”
    冯程雨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就是你,以一敌三,击杀了三名同境界的意动境武者?”
    “是,侥幸所为。”
    许宁倒是谦虚了起来。
    “这可不是侥幸。”冯程雨对此似乎很感兴趣,“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宁闻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寒虎啸,眼中是询问之色。
    他能将三名意动境武者轻松斩杀,使用的乃是虚境秘技潮汐拳。
    面对冯程雨,他也不确定要不要隐瞒住这件事。
    随后,寒虎啸给了许宁一个肯定的眼神。
    许宁心领神会,冯程雨毕竟是冯家之人,虚境秘技对于她,也不是什么十分难得的资源。
    “之所以做到这般,是因为我将一门虚境秘技修成了一层。”
    许宁如实回答道。
    “修成了虚境秘技?”
    冯程雨露出意外之色。
    她是冯家的人,家族内自然也有虚境秘技。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程雨才知道在凡境修成虚境秘技的难度有多大。
    她冯程雨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也快年近三十,她的武道天赋一般,在家族资源的堆砌下,如今才是心念境的实力,所以也没亲身修习过虚境秘技。
    不过她很清楚,家族内的旁支天才弟子,其中有一些人,在凡境八重九重的时候就尝试修习过虚境秘技,但是能成者,寥寥无几。
    在冯程雨真正相熟之人里面,能在凡境修成虚境秘技的,只有她的大哥二哥。
    而他们,现在早就入了越澜宗门下。
    不只是冯程雨,就连一旁寒虎啸,也是一副感慨之色。
    之前的寒虎啸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如今听许宁再说出来,依然觉得令人惊奇。
    寒虎啸自己得到这潮汐拳已有数十年,但是却一直没将其修成。
    而许宁,却在短时间内做到了。
    “厉害,厉害!”
    冯程雨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
    她的眼中,尽是意外之喜的神色,同时,也带着一丝算计。
    “许宁,就是把你放在我冯家,也是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撮后辈天才了。”
    冯程雨道:“怪不得,凭借你一己之力,就能挽救影月武馆的颓势。我也得多谢你,也省了趟力气。毕竟寒馆主也曾寻过我的帮助,但还没等我的人下场,麻烦就被你搞定了。”
    这话前边是在夸赞许宁。
    但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冯程雨却看向了寒虎啸。
    她的话语中,意味深长。
    寒虎啸闻言,心头一紧。
    他心思敏锐,瞬间察觉到冯程雨话中的试探。
    “许副馆主确实强悍过人,但三小姐您当时也给了我承诺的后盾,我对此也是铭记于心。”
    寒虎啸深知,虽然冯程雨没有对影月武馆带来实际帮助,但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即将分账的节骨眼上,将冯程雨踢出局。
    不然得了眼前小利,日后却被冯程雨记恨,那就是得不偿失。
    冯程雨身份尊贵,哪怕日后成不了冯氏家主,但在春凛郡内,也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你倒是会做事。”
    冯程雨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能太贪了。”
    “虽然我没亲自下场助你影月武馆,但是我之前给你的承诺保证,自然也不能视作无物……”
    冯程雨接着说道:“你分我些干股,也是理所应当。”
    “自然。”
    寒虎啸在一旁颔首赞同。
    “至于分多少,我也不强求,你自己看着办。”
    冯程雨的话看起来漫不经心。
    但寒虎啸,却是感觉到一股压力。
    “看着办”这三字,大有深意。
    因为没有确切的标准,所以必须得仔细权衡。
    若是自己分给冯程雨的干股太多,那么自身利益受损太大。
    但是将干股分少了,不但利益出让部分,甚至还会冯三小姐记恨,这就麻烦了。
    寒虎啸陷入沉思,脑海中在飞速地转动。
    良久,寒虎啸徐徐开口:“三小姐……”
    “我们眼下对初雪武馆和峰河武馆的盘子即将整合完毕,到那时,我们影月武馆的纯利,将会在一年一千五百两黄金左右……”
    相比于之前,影月武馆的利润提升了有八成以上。
    寒虎啸斟酌着自己的话语:“我愿意,将整合之后的干股,分给三小姐您五成。”
    “五成?”
    冯程雨一愣,随后笑得身子微微后仰:“你倒真是大方。”
    不只是冯程雨这么觉得,寒月也觉得自己父亲送出的太多了。
    “没错,我已经做好打算。”寒虎啸接着说道,“五成归您,三成归许副馆主,剩下两成归我,不过我的分账用作负责馆内开销。”
    许宁听闻,露出意外的神色。
    之前寒虎啸找许宁聊过,说接下来,将会把许宁的月饷换成干股。
    但是关于具体的细节,寒虎啸之前没说。
    可按照眼下寒虎啸说的,分给自己干股三成,那自己可真是大赚。
    虽然从分账的利润来看,自己也不多也是每月有三十多两黄金的收益,月收益和之前相比,提升不大。
    但是,这只是干股的分账,并不包括干股本身。
    若是算上干股的价值,这一下子,寒虎啸是送给了自己接近三千两黄金。
    如果自己不愿意接收,直接将其折现变卖,那也是相当大笔的财富。
    “你不拿分账?”
    冯程雨饶有兴趣地看着寒虎啸。
    寒虎啸道:“我半生的心血,影月武馆能保下来,已经实属难得,能保有两成干股,我已经十分满足,至于干股的分账,我是不想拿了。”
    冯程雨听了,笑着抿了抿嘴:“你这人,够豪爽。不过,拿了你五成干股,我可就被绑在你们影月武馆的船上了,你也是好算计。”
    面对冯程雨的直言不讳,寒虎啸笑而不语。
    他没有辩解什么,这确实也是他的意图之一,显而易见的事情,没必要遮掩。
    “不过,寒馆主……”
    冯程雨顿了一顿,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其实,想将我绑在影月武馆的船上,并不需要付出这么多。”
    “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么我只要两成干股,就愿意护你影月武馆屹立不倒。”
    冯程雨的话让寒虎啸眉间紧蹙。
    “三小姐请讲。”
    寒虎啸心生谨慎。
    “我要向你借一个人。”冯程雨看向了许宁,“我想把许副馆主,暂时借到我身边,给我做事。”
    这话一出,许宁、寒虎啸和寒月三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寒月,她咬着嘴唇,似乎很不情愿。
    谁也没想到冯程雨会突然提到这个。
    “怎么样,寒馆主,不知是否赞同我的想法?”
    冯程雨见几人没反应,于是便主动问道。
    寒虎啸沉吟片刻,回应道:“三小姐,这我决定不了。是否去帮您,得由许副馆主自己决定。”
    事到如今,寒虎啸根本没把许宁看做是影月武馆的副馆主,自己的属下。
    反而,在他眼中,许宁是影月武馆的大腿,靠山。
    “许宁,你意下如何?”
    冯程雨又对许宁问道。
    许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许宁。”
    冯程雨见此,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许宁身前。
    “寒馆主分你巨额财富,你或许会感到很欣喜。但我了解,你们这些天赋极高的年轻人,喜欢的并不是钱财,而是钱财所能带来的资源。”
    冯程雨盯着许宁的眼睛:“你们想通过资源,帮助和促进自己提升,晋升到更高的武道境界。”
    “可是……”
    冯程雨话锋一转:“你得知道,金银等凡俗钱物,最多只能助力你到达凡境巅峰。想要再触及凡境之上,就得需要超脱世俗的更大舞台。”
    许宁听着,眼睛微眯。
    冯程雨的话,倒是真让他有些触动。
    “如果你一直留在影月武馆,哪怕有再多资源堆砌,你也无法晋升虚境。哪怕你有虚境秘技,但是更为珍贵的虚境秘典,你根本没有获得的途径。”
    冯程雨接着说道:“你这般年轻,这般有天赋,目标总不可能只是灵感境吧?”
    “你若是跟了我,我可以向你保证,等到时机成熟,三年……不,两年之内,我必然让你获得虚境秘典!”
    冯程雨的语气中是十足的自信:“你得知道,春凛郡冯、萧、叶三家,背后可是越澜宗。”
    越澜宗,霁风州最强的武道宗门之一。
    冯程雨的话,让许宁很是意动。
    正如冯程雨所说,眼下的自己,是没有途径获得虚境秘典的。
    而且,即使晋升了虚境,金银财物所能获得的资源,也很难支撑武学面板的后续晋升所需。
    仅仅是提升潮汐拳的一层,就需要100单位能量,后续若真的晋升虚境,那么对能量的需求,肯定更大。
    只有进入一个更高级别的环境里,许宁才能更好地获得资源,提升实力。
    而眼下,搭上冯程雨的线,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许副馆主……”
    这时,寒虎啸说话了。
    在刚刚,他很明显地注意到,许宁动心了。
    而且,寒虎啸也确实认为,冯程雨说的都是事实。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接受冯三小姐的提议。”寒虎啸主动劝说许宁,“有了冯三小姐的照拂,咱们武馆也不会再遇到之前的麻烦。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去跟随三小姐,你的干股我也会完全给你保留。”
    许宁看向寒虎啸,语气颇为感激:“多谢寒馆主成全了。”
    虽然寒虎啸也没实质资格为自己做决定,但是这番说辞和表态,却是也让许宁觉得暖心。
    “好!”
    见许宁答应下来,冯程雨顿时舒心。
    现在她和四弟冯皓奇之间的博弈越来越激烈,手下急需人才。
    许宁若是加入,不但会给自己提供一个很强的即战力,而且,日后再度成长,甚至会成为自己的底牌。
    “寒馆主,我不叨扰了。”
    目的达成,冯程雨也不打算接着呆下去了。
    临走之前,冯程雨对许宁说道:“三日之后,来冯府找我。”
    “知道了,三小姐。”
    许宁也是点头应声。
    话罢,冯程雨离去,也没让寒虎啸等人相送。
    “寒月,你下去,我有话和许副馆主聊聊。”
    寒虎啸将女儿差了下去,会客厅里,只剩下寒虎啸和许宁两人。
    “许副馆主,眼下暂别,其实我就预料到了。”
    寒虎啸主动开口:“我很清楚,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一直被栓在影月武馆。能与你相识,我已经颇为幸运。”
    “寒馆主言重了……”
    对于寒虎啸,许宁也是一直抱有感激。
    来到影月武馆后,不管是待遇,还是虚境秘技潮汐拳的相赠,都让许宁承了寒虎啸的情谊。
    “还希望许副馆主跟了三小姐后,若是身边无事,还能想着回归武馆坐坐。”
    寒虎啸乐呵一笑。
    “一定。”
    许宁点头。
    “对了……”
    寒虎啸似乎是想起什么:“之前在整合初雪武馆和峰河武馆的时候,除了他们的产业,我们还得到了不少灵药丹药以及金票。因为眼下协调各方,武馆急需钱财,所以金票就不分你了。至于那些灵药丹药,就赠予许副馆主吧……那些灵药丹药,价值应该在五六百两黄金左右……”
    许宁一听,直接道谢,他没矫情,爽快应下了。
    干股暂时他没打算变卖,所以这些灵药丹药所转化成的能量,许宁还是很需要的。
    也是同时,许宁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自己在击杀薛淳桐和谢凝和后,没从他们身上摸出来什么好东西。
    原来珍贵的资源,都留在了家里。
    “还有,许副馆主……”
    寒虎啸道:“因为冯三小姐如今只要两成干股,那么我准备把分给你的干股比例,提升到五成……”
    “五成?”
    许宁直接拒绝:“寒馆主,大可不必,三成足以。”
    寒虎啸见许宁态度坚决,最后也是改口:“四成吧,你分四成,我也拿四成。”
    许宁见推脱不过,最后也是选择了答应。
    至此,许宁基本是获得了此次事件的全部收益,收获令他十分满意。
    接下来,许宁就要吸收那些灵药丹药的能量,准备晋升灵感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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