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所带来的消息,很快的传到了刘虞的耳中。
    对于圣旨,刘虞自然是极为尊重的,尽管他对这道圣旨来的时机有些诧异,不过在他看来,既然公孙瓒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宣旨,定然是在会盟时,联军用了什么手段从天子那边得到了消息,想要下达于他。
    一想到这里,刘虞自也没有心思顾及别的什么了,毕竟原先天子在洛阳之时,虽然与幽州相距甚远,倒也能够透过刘和那边和家里聊些朝廷上面的事情,而今天子已经被董卓裹胁着去了长安,到如今竟有数月,刘虞这边也是没了天子的消息,可想而知,刘虞定然是心中急切的。
    公孙瓒自是他幽州牧下的一个太守,本来应该是公孙瓒来拜见他,不过这次只因为有着圣旨的名义,刘虞只好大开中门相应。
    此时陪着刘虞的魏攸,却没有如刘虞一般毫无防备,早就有心的他,已经得报这公孙瓒此次来蓟城竟然带了数百骑兵跟随。
    眼下也已经在公孙瓒的带领下\顶\点\小说,涌到了府门前。
    即便是有护卫圣旨的缘故,魏攸觉得公孙瓒也不必带如此多的兵马来蓟城。
    疑心之下的他,自是吩咐人去小心戒备。
    等在大门外的公孙瓒,此时依然高坐马上。
    看着从中门而出的刘虞,莫名的他竟是有些笑了。
    “呵呵,多日不见,不想大人竟是颜色依旧啊!”
    尽管公孙瓒从来都是听调不听宣,也没有拜见过刘虞几回,可是彼此身份上的限制,还是让公孙瓒多有不爽,而今他却是居高临下,刘虞只是马前相应,让公孙瓒如何不心快。
    “公孙将军也是辛苦了,为国效力,群雄奋起讨伐国贼,不知道战果如何啊?”
    刘虞虽是君子,却也不是怯懦无能之人,此时他这暗讽公孙瓒的话,自然让身旁的魏攸等人也是觉得畅快。
    不过让几个人没想到的是,公孙瓒他们眼中的这个莽夫,竟然没有为之而变色,倒是笑的也很是开怀。
    “为国讨贼,自然义不容辞,如今虽不曾救得天子,剿灭了国贼董卓,却也并非没有成果,这也多亏了大人您的大力支持!”
    公孙瓒笑着说道,“自大人以下,咱们幽州诸位英才都是出了大力的,眼下圣旨到,为何不见诸位大才,竟然只有魏先生一人在此!天子为彰显我幽州之护国大义,对于诸位也都有所提及,还请大人将人都召集过来!”
    “公孙将军,即便圣旨中有所提及,却也不必让众人齐聚,只要主公在此,还不能代表了众人么?”
    见魏攸如此说,公孙瓒倒也不做反驳,“魏先生既然如此说,那就依你所言便是!”
    众人进到州府之中,公孙瓒自是径直走向堂上,而随同他一并而来的那些威风凛凛的护卫兵士已经是列位在大堂周遭,看到这场面,魏攸却是心中不安起来。
    “诏曰:汉襄贲侯,大司马,并幽州州牧刘虞,自上任以来,恪尽职守,精忠报国,抚养百姓,守牧一方,是为朝廷栋梁之才!今天下不安,唯幽州一地,虽为我大汉北疆之边州,却成万民向往之平安喜乐之地,实乃刘虞广施仁政所致,今授刘虞太傅之任,并统领幽州,并州,凉州,冀州,青州,雍州诸地事,望刘虞能够不辞劳苦,再接再厉!”
    “臣刘虞谢主隆恩!”刘虞自然是郑重的从公孙瓒的手上接过诏书。正欲相看,却听见魏攸说道,“公孙将军,须知上下有别,还请候在一旁。”
    原来公孙瓒一封圣旨念完,却是不见他离开堂中主位,不由的魏攸不开口提醒。
    不料此时的公孙瓒只是冷笑,“魏先生切莫着急,这道圣旨才是第一道,还有第二道,我这里尚未宣完旨意,自然也要继续站在此处了!”
    “既然如此,那还请将军快些!”
    “呵呵,不知道州牧大人,你也是否要求快些呢?”
    “既是圣旨,自当早早宣旨,莫要误了天子的大事,诚为不妥!”
    刘虞只是就事论事。
    “那好啊!”就见公孙瓒脸上瞬间变换了颜色,大喝一声,“来人,将与国贼勾结意图不轨,并有自立之心的狗贼刘虞拿下,连同其党羽一众全都绑了!”
    原本就觉得不安的魏攸此时却也有些惊诧莫名,这是怎么一回事,即便他再有暗中提防,也不会想到公孙瓒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一手。
    “公孙瓒,你这是何意?”刘虞倒是径直问道。
    “刘虞,我这是奉大义而行,为国除奸!”
    “何等大义,让你如此行事,我却又有何处何事为奸?”
    “我所奉大义,自是和你不同。自为汉室宗亲,却只愿奉着国贼董卓的命令而行,并你的儿子若非在洛阳城中,曲意逢迎那董卓,为何会加封你进位太傅,关于此等事,我并非污了你,你此时手上的诏书便是有董卓所派的使者来幽州递送,却被我给拦下,我这才得能识破了你的真面目。至于说你自立,便是你与那袁绍有勾连之心,前时那乐浪太守张崎来蓟城便是行此事,你也莫要推说那张崎不曾来过蓟城!”
    公孙瓒这番话,倒是说的义正言辞,然而也就是让不知道内情的人对刘虞有所动摇,可是这些话如何能够瞒得过魏攸这等知**。
    “公孙瓒你莫要血口喷人,也莫要颠倒黑白,我主那里和那董卓有什么勾结!即便是被晋封为太傅,这等事情,莫非天下人便只有我主一人么,就说你此时这北平太守,也是从董贼入洛阳之后的事情,如何能够凭此而诽谤我主清誉!”魏攸自是据理力争,“我主向是朝中忠义之臣,即便大公子在朝中,也是在天子左右护驾,你却不是在洛阳见过,如何敢屈言毁人清白。即便有董卓的使者,却也不能因此而肯定我主的罪名!”
    “呵呵,魏先生倒是好见识,然而事到如今,却是由不得你等在此信口雌黄了!来人,先将魏先生带下去!”
    “公孙瓒,你这是欲加之罪,你才是这幽州上下的罪人,飞扬跋扈,残害民意,你却不怕这幽州上下的悠悠之口么?”
    对于魏攸的这番话,公孙瓒只是两个字,“聒噪!”
    见公孙瓒的手下将魏攸带走,刘虞却像是看透了什么,竟然不慌不忙。
    “州牧大人,这份心境果然让人敬佩啊!”
    “公孙瓒,你莫不是也想学董卓么?”
    “学不来的,我手上可没有天子啊,毕竟幽州太远了!”
    “哦,也对。或许你和袁绍之前都是想着劝我进位之后,也如董卓一般。可惜我没有让你们如愿罢了。”
    “这话倒也不错,想来那袁绍定然是这般想的,不过于我而言,这些能成自然不错,即便不成,我也没有觉得失败,毕竟我不是袁绍,这里只是幽州,我公孙氏在幽州还是能够把持的住局面的,不能成权臣,但分霸一方,也足以!”
    “果然,所谓关东诸侯奉大义而行,不过是一群势利之徒,沽名钓誉,却又都怀有狼子野心!”
    “大人虽不曾出幽州,可也是目光如炬,能够明察秋毫!”
    此时的刘虞对于公孙瓒的赞语置若罔闻,“我看这诏书上,并无天子玺印,莫非是矫诏?”
    “非是如此,这诏书果真是从董卓的使者那里得来的,那使者如今也健在,唤作段训。至于这诏书的真伪,倒也是从长安那边而来,至于没有天子玺印,也只是那些玺印中如今有四枚在袁绍那里,其中便有一枚皇帝行宝。”
    “天子玺印向来有七,而今袁绍居然得其四,未知可有传国玺?”
    “定然没有的,如今传国玺人说在孙坚手中,却也没有实证。不过这传国玺向来也不会在长安的!”公孙瓒此时倒是大局已定,与刘虞也能说上几句话。
    “多谢相告!神物自有天意在。想我刘汉既能有光武中兴,未尝不能再有复兴之日。如今将军欲将我如何处置呢?”
    刘虞倒是君子的很,真实坦荡。
    “我本想着,你处置幽州,使得这几年州中大治,上下民心归附,更能够引来流民百万,安居乐业如此,不若你继续做你的民政官,我自是不理会你。可惜现在看来有些不妥!所以只好得罪了!”
    “呵呵,能够有如今的幽州,我自是欣慰。然而有如今的结果,却非我所愿。不过事到如今,我自是不免于难,只是成王败寇,若是我早日发动,或许也能将将军你这幽州上下的隐患除掉。如今和将军说一句,你错了!莫说你公孙一门盘踞幽州多年,上下关络错综复杂,莫说你公孙瓒手下的精兵强将横行北疆向无一败,莫说你公孙瓒飞扬跋扈,幽州上下无人能治,莫说你公孙瓒武艺高强,性格刚烈,其实你,终究不过一武夫罢了!”说完这些话,刘虞倒是坦然的看着公孙瓒,“我自是在前面等着你啊!”
    “哼!”
    “来人,速去城中将刘虞的一干手下全部抓起来,然后将这些人全都明正典刑,务必要让城中百姓,幽州上下都知道,刘虞乃是国贼董卓的同党,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遮人耳目,另有目的的!”
    “另外让公孙范领兵一万速至军都山一代布防,至于其余兵马速速调动起来,弹压各处!”
    待公孙瓒吩咐完毕,有一人从护卫中脱颖而出,“主公,刘虞断不可留,应速速将之斩杀!”
    “士起,何出此言?”
    “有道是蛇无头不行,如今刘虞若在,幽州上下如何会视主公为主,况且有刘虞在,乌桓,上谷深受其恩者,定然会为他效死而与主公为难,若是没了他在,这些人还有什么可以寄望的呢?”
    “此言有理,然而这刘虞的民望却……”
    “如此小事儿,世人都说刘虞仁人君子,向有简朴之风,不过若是等在他家中搜罗出绫罗绸缎,更有为他妻妾量身定做的精美服饰之后,如何还会有人说他的君子之风呢!”
    “既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属下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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