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监狱外,寒月森森,鬼气冲天。
    川流时与原纱雪身体低伏,隐藏在一栋屋顶斜坡之后,默默观察着。
    这栋监狱,四处是十几米的高墙围铸,高墙顶部铺就通电的尖利铁丝网。
    在监狱外,有两个门。
    东边的门,有鬼陆陆续续的进入,而后自南边的门出去。
    每一只出去的鬼,与之前相比都气血充盈,能量充沛,看来,是在里面进食了。
    人类被集中在浅草监狱里,这里,从关押罪犯的地方,变成了众鬼的食堂。
    这个监狱的规模很大,浅草监狱也是诸多城市中规模最大的存在,设计之初足足有着6万人的容量。
    而在斗气感知中,监狱地底向下,大约十米的空间,都有人为建造,有人类活动的气息。
    最初来到浅草,人气微弱,川流时差点以为这里的人几乎被灭绝,不过现在看来,是监狱往地底扩建,将人关押在里面。
    川流时根据斗气感知猜测,里面可能关押了超过15万人。
    用人满为患一词形容这里,一点也不为过。
    整个浅草的人口,在五十万左右,这一栋监狱,就关押了超过五分之一,可以想象,里面的条件到底差成了什么样子。
    而浅草内活动的鬼,超过了两万只。
    大多是最近形成,气息微弱,但是却全部保留着生前的记忆。
    这种鬼的数量,占据了九成,普通人鼓起勇气都能与他们战斗,只是难以杀死。
    看来,鬼舞辻无惨为了方便管理,并未消除现在初生之鬼的记忆,将初生之鬼形如野兽的阶段给抹掉了。
    这样一来,会有许多初生之鬼因为记忆而反抗,而后被杀,但是更多的还是被本能支配,并对他们的创造着有一种天生的服从和恐惧感。
    鬼的饭量并不大,吃一人,不战斗,可以数年而不再饥饿。
    只要不是为了进化而疯狂吞噬血食,这里关押的人,足以养活这满城的鬼很久很久。
    川流时与原纱雪对视一眼,同时默默摇头。
    鬼舞辻无惨就算不在这里,川流时也无力破监狱救人。
    他感知到,监狱里面坐镇着一股极其锋锐的气息,是上弦之一,黑死牟。
    在猗窝座,童磨,以及半天狗三人共同的记忆中,川流时惊讶的发现,黑死牟与鬼舞辻无惨的关系很奇特,黑死牟尊重鬼舞辻无惨,会主动维护其尊严利益,但是鬼舞辻无惨对黑死牟也是客客气气,像是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与对待其他鬼的粗暴方式截然不同。
    而且,黑死牟是第一位上弦之月。
    弦月间的上位血战,仅限于上弦二,因为从未有人挑战过黑死牟,实力深不可测。
    关键是,川流时无法从记忆中得知他的能力,只知道黑死牟是用刀。
    监狱内部,有十几米高的瞭望塔屹立,里面站有三只鬼,一直关注着四面的风吹草动。
    而他们手中,都持有着自动步枪,在他们中间,更是放置着一挺轻机枪,弹夹上装满了黄橙橙的子弹。
    这些眼熟又陌生的武器装备,让川流时忽然想起,人与鬼战斗的同时,时代一直在前进。
    而这世界除去有鬼的存在之外,发展轨迹与前世一般无二,连国家名称都一模一样。
    所以,在一两年后,第一次世界大战就会开启,民不聊生。
    日本,也会卷入其中。
    届时,如果鬼舞辻无惨还未被除,那....鬼这种生物,若是鬼舞辻无惨解开只允许上弦传播血液的限制,便会像是病毒一样,乘着战争的东风,扩散蔓延向全世界。
    不,或者他已经解开这限制了,不然浅草不会这么快的变成鬼城,除非鬼舞辻无惨想累死自己。
    过去,鬼舞辻无惨一直惧怕鬼中出现能够反抗他取缔他的存在,牢牢的限制着鬼的数量。
    但是一千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鬼能对鬼舞辻无惨造成威胁,偶尔一两个挣脱鬼舞辻无惨诅咒的鬼,也掀不起波浪。
    像川流时这般,实力已经很强的鬼,现在也不敢与鬼舞辻无惨正面交锋,因为鬼舞辻无惨拥有着吞噬能力,对同为鬼的存在,宛若砒霜剧毒,沾之即死,已然不惧日光不会死亡的川流时,唯一的天敌便是鬼舞辻无惨。
    三百年前差点至鬼舞辻无惨于死地的日呼剑士,前端时间鬼杀队的斩首伏击,让鬼舞辻无惨深刻的认识到了,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终究还是人类。
    鬼对他来说,远比人类中的强者容易解决,放开对鬼数量的限制,也不为怪。
    想到这里,川流时甚至有些庆幸。
    如果鬼舞辻无惨在千年前就能有这般决断,那人类是当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至于现在,还好。
    有人才济济的鬼杀队,有相对千年前没那么愚昧的百姓,有他。
    “斩杀鬼舞辻无惨一事,迫在眉睫。”
    照着浅草这个样子来看,再拖下去,鬼舞辻无惨就难以阻挡了。
    “会一会这位鬼舞辻无惨之下的最强。”
    目光中闪过决断,川流时隐秘气息,决定于黑死牟交手试试。
    没有将其杀死的念头,只是要探探他的底子,起码弄清楚大致能力,然后便返回万世极乐教。
    因为战斗需要全心全意,川流时将原纱雪收回,自己施展了迷荆,隐身进入了监狱之中。
    顺着那股子斗气,只是刚刚进门,川流时便看到了盘腿坐在露天广场中央的黑死牟。
    他没有露出鬼的本相,现在看起来是个约莫二十五岁的清冷年轻男子,面容俊俏,脑后扎着浓密的黑红长发,颜值很高。
    黑死牟似乎没有发现川流时,垂首闭目,一把血色的,宛若日轮刀的兵刃横在其腿上。
    只是,在川流时接近其身体将近十米之时,黑死牟血色的眸子陡然睁开。
    无声无息的,黑影爆闪而起,十米距离瞬息而至。
    凄厉的刀影纷飞,瞬间笼罩了川流时全身上下。
    一瞬间,川流时心中骇然。
    不是因为其攻击无法接住,而是,他的斗气感知,没有预判到黑死牟的攻击。
    斗气感知,在从柳生兵卫手中获得之后,就成为了川流时的一大依仗。
    在击杀猗窝座之后,对斗气感知的运用更是达到了巅峰。
    猗窝座的预判,他也能通过斗气感知做到。
    但是在黑死牟面前,川流时无法感知到他体内的斗气流转,无法判断他的出招走向。
    这让他心中震惊,第一次,见到了无法用斗气感知的鬼。
    而且黑死牟的眼睛,似乎能看穿破幻想伪装,川流时的迷荆对其无用。
    因为川流时哪怕隐身了,还在脸上加了一层鬼舞辻无惨的伪装,可是黑死牟还是悍然出手,没有任何犹豫。
    不再耗费精力维持迷荆,川流时显出真身,瞬间身体膨胀,躯体布满鬼纹。
    黑死牟的攻击被川流时用青黑铁手接下,上面布满了血迹斑斑的刀痕,迅速复原。
    同时,一条火舌自瞭望塔处架设的轻机枪口激射而来,带着灼热的气息,舔向川流时。
    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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