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渔港后,乘风号开始以8节左右的速度驶向大海,要到达可以下网捕捞的海域,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
    刚开始,秦天还能看到附近海面上有一些同样出海的渔船,但是渐渐地,放眼望去,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他看了一会,就走进了船舱里,这时,没有捕鱼作业的船员们都在船舱里休息闲聊,看到秦天后,他们都笑着站了起来跟他打招呼。
    秦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他,然后他就仔细地打量整个船舱。
    船舱甲板上铺着一层防潮地板,中间是过道,两边是船员休息的床铺。
    这里的床铺都是上下床,一边六张,总共十二张床,床铺外面有推拉挡板,可以防止船员在熟睡的时候被甩出床铺。
    看到秦天对床铺挺有兴趣,二副刘云清走到他旁边笑着说道:“老板,你的床铺我们已经帮你整理好了,你看看满意不?”
    说着他就走几步拉开了船舱左边中间下铺的挡板。
    秦天跟着走过去查看,床铺里面正放着一套新的床褥枕头,环境也都挺干净的,他微笑着躺了进去,除了稍微有点窄之外,其他倒感觉还好,毕竟在渔船上不可能要求太多。
    秦天把带上船的换洗衣服放进了床铺中,就继续打量船舱,刘云清就跟在旁边介绍。
    在船舱最里面左边是一个小厨房,里面放着调料厨具和淡水,还有一些耐放的蔬菜水果和米面粮油等。
    在厨房对面就是卫生间,马桶下面就是大海,让人一想到上厕所的画面就感觉无比的刺激。
    接着秦天又去看了活鱼水舱,这里就是暂养虾蟹和名贵鱼货的地方,有配备有水箱、水槽、打氧机等。
    刘云清在一边说道:“老板,一般我们刚开始捕捞到的海鲜鱼货,如果不是很名贵,我们都不会暂养起来,都会进行速冻,因为养的时间长了,海鲜死了或者瘦了更不不划算。”
    “我们都是在快要返航时才尽量暂养活鲜的。”
    秦天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就去查看了一下冰鲜冻仓。
    冻仓在渔船甲板下面,空间很大,可以储存差不多200吨海鲜鱼货,出入口有一个空间不大的上货区,温度恰好可以冷藏保鲜一些蔬菜、水果、饮料、酒水等。
    而冻仓里面则有着很多冰块,如果人要进去的话,则需要穿防冻服,因为冻仓的温度是50摄氏度,只有这样才可以对海鲜鱼货进行速冻。
    当然,现在冻仓里面是空的,只有一些猪肉、羊肉、牛肉等肉类在储存着等船员们日常食用。
    刘云清笑着感慨道:“老板,我从没有遇到像你那么体恤员工的老板,每次出海捕鱼作业都给我们准备那么多好东西来吃,我们现在有时都感觉自己是在度假了!”
    秦天笑着说道:“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想让你们更加卖力工作而已。”
    刘云清嘿嘿笑道:“老板,请你放心,我们现在是绝对卖力的。”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我们还要四五个小时才能到达作业海域,要不,我们现在去机舱找老杨一起喝点小酒?”
    秦天瞪了他一眼,这刚出发就想拖老板下水,看来这刘云清也是一肚子坏主意啊!
    但是他又想到四五个小时总不能站在甲板上吹风吧!于是他就敲打着说道:“老刘,你平时就这样工作的吗?”
    刘云清顿时有些尴尬地笑着解释道:“老板,我这不是想给你找个打发时间的法子嘛!我保证,我以前可没有这么干过!就算有,那也是休息时间才有的。”
    秦天微微点头说道:“那就好。”
    他停顿了一下,笑着问道:“老刘,你有下酒菜吗?就这么干喝我可没兴趣。”
    刘云清一愣,马上笑道:“有的有的,老板,我上船的时候带了一些炭烤鱿鱼,包你满意,你先去机舱等我,我去拿东西,马上就来。”
    说完他就跑回了船舱。
    秦天站在原地看着他欢乐的样子,摇头笑了下就转身向机舱走去。
    渔船机舱入口在船舱后面,秦天进去后顺着钢筋楼梯就下了机舱里面,此时杨震方正在里面忙着。
    秦天喊了一句:“老杨!”
    杨震方转身一看,惊讶地问道:“老板,你怎么下来了?”
    秦天正想开口回答,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刘云清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老杨,我请老板给我们俩做指导来了!”
    杨震方疑惑地问道:“指导什么?”
    刘云清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露了出来,笑着说道:“指导酒量啊!”
    杨震方顿时笑骂道:“老刘,你喝酒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吗?机舱里面又闷又热,还一大阵机油味,你到底是咋想的,还怂恿着老板也一起来!”
    刘云清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怕影响不好嘛!你这里既隐秘又偏僻,正好合适啊!”
    杨震方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忙了起来。
    秦天走过去问道:“老杨,你这是在做日常巡查吗?”
    杨震方一边在手上的登记本上写着,一边回答道:“对啊,机舱的仪器设备要定时巡查才能及时发现问题进行修理维护。”
    秦天点头问道:“故障率高吗?”
    杨震方回答道:“这个不好说,有时出几次海都没什么问题,有时一连就会出现好几个问题,甚至导致渔船直接趴窝。”
    “不过,我们的乘风号是新船,仪器设备也刚过磨合期不久,状态正是最好的时候,基本上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就算有一些小问题,也很容易就能搞定。”
    秦天没有再问,而是仔细地看了下机舱内的设备,有主机、副机、齿轮箱、配电盘、搅梗机、风瓶等,每一样都各有各的作用和功能,船上的一切动力都由机舱提供,所以机舱就是渔船的心脏。
    而心脏需要的就是血液,在渔船上,血液就是柴油,像乘风号,一天的油耗基本在6吨以上,一吨柴油等于1176升,一升柴油需要5元,一吨柴油就需要5880块钱,那么乘风号一天最少就需要油钱35280元了。
    所以基本上出海一次就需要40多万的柴油费用,再加上船员人工费用,还有渔具、维护、税款等其他费用,如果最后没有捕捞到价值60万以上的海鲜鱼货,那么就肯定是亏钱的。
    这世界上,做什么都不好做啊!
    秦天感慨了一会,杨震方那边就已经完成了工作,在刘云清的招呼下,三人就在一块空地上坐了下来。
    刘云清用小水桶装了十几瓶罐装啤酒,里面还放着一些冰块,他递了两瓶给秦天和杨震方,然后就打开了一个保鲜盒,里面装着撕成碎条状的炭烤大鱿鱼,最后他还拿出了一管芥末挤在了盒盖上,一道简单又美味的下酒菜就算做成了。
    “噗噗噗”的几声,他们三人打开了易拉瓶盖,碰了一下,就大喝了几口。
    秦天捻起一根鱿鱼丝,蘸了下芥末丢进嘴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感到一阵过瘾。
    他轻吐了一口气说道:“老刘,你这鱿鱼是在哪买的,味道不错啊!”
    刘云清有些得意地说道:“老板,这鱿鱼可不是买的,是我自己烤的。”
    杨震方把鱿鱼丝咀嚼了一下才吞了下去说道:“老板,老刘没有骗你,他别的不行,但是炭烤鱿鱼还真的是有那么一手的。”
    刘云清瞪眼说道:“老杨,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不行啦!别忘了,你上次可是比我先出来的!”
    杨震方横眉说道:“我那次是喝了酒发挥失常,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前戏一小时,正戏一秒钟啊!”
    刘云清嗤笑道:“喝完酒不是应该更持久吗?老杨,你就别找理由了,这个事可做不得假。”
    ......
    秦天伸手阻止了他们继续互怼,笑着问道:“看来你们的私生活蛮丰富的嘛!你们小心点,别让老李去捞人!”
    刘云清和杨震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爆料道:“我们上次就是李老大带队的。”
    秦天顿时无语,他们这还组团了!
    随即他想到如果他们出事了,那岂不是要他去捞人嘛!他马上脸就黑了下来说道:“我一般都不会去干涉员工的私生活的,但是,你们如果真的中招了,我可不会去管你们哈!你们就自己执生吧!”
    刘云清跟杨震方都有些尴尬地点头表示明白,本来这种事都是心照不宣的,现在既然说了出来,那么被老板说几句也是正常的事,只是他们毕竟都是三十好几,都有家室的人了,他们想到万一真的出事,还要通知公司或者家属领人的时候,肯定是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的。
    秦天说了他们一句,就没有再说,这些事靠的是自觉,旁人再怎么说,他们冲动起来,该去还是会去的,只能期望他们能自律一点吧!
    接着,他们三人就喝着啤酒闲聊起来,秦天也从他们口中,对在外海拖网捕鱼作业有了更多实际的了解。
    虽然他有系统渔夫职业勋章,但是毕竟实际情况会因船制宜,因人而异,所以他还是需要了解很多情况,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渐渐地,乘风号的身影出现在了外海海域,而秦天也离开了机舱,重新回到了甲板上。
    此时正是中午,猛烈的太阳照射在海面上,荡起一波波的鳞光,海风吹拂,海浪拍打,无边无际的大海一片湛蓝,乘风号就像一只小蚂蚁闯进了这个世界。
    秦天正式来到了壮丽辽阔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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