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里:
    周洛阳第三次进入密室,他甚至没有多看阮松一眼。离开牢房后,所有人的反应与昨天一模一样,就在他们位于哈努曼密室中,一起望向装有毒蛇的单面玻璃箱时,杜景一脸淡然地戴好指虎,包上西服外套。
    “退开点,”杜景朝众人说,“保不准里面有什么。”
    众人于是退开了少许,周洛阳却始终站在杜景身后,握住了他的手掌。
    一声轻响,杜景出拳,揍爆了玻璃箱,碎片朝里飞去。德安上前要往里摸,却被周洛阳拉住了手臂。
    “用这个。”周洛阳把从第一关牢房里,卸下来带在身上的铁杆递给杜景。
    杜景用铁杆探进玻璃箱中,抽出来时,上面盘着一条蛇。
    瞬间所有人大喊,那毒蛇犹如箭矢般蓦然一弹,择人而啮!陆仲宇速度却更快,犹如闪电般的反应,出手扼住了蛇的七寸!
    陆仲宇提着蛇,余人马上退开,杜景一瞥他,说道:“好身手。”
    “好身手……”周洛阳心有余悸,哪怕做足了准备,仍然差点被咬。他与杜景早知道里头有毒蛇,反应不奇怪,陆仲宇却是最厉害的那个,他什么都不知道,仅凭一个影子,就准之又准地拿捏住了毒蛇的七寸。
    陆仲宇说:“小时候在老家,爷爷帮人捉过蛇,学会了。”
    众人盯着陆仲宇,只见他提着蛇,拿到火盆前,把毒蛇烧死。正在余人注意力都在蛇上时,周洛阳忽然道:“祭司,你最好别私下去碰里头的东西。”
    周洛阳挡在玻璃匣前,挡住了阮松去搜玻璃匣的举动,阮松被识破,也不声张,只得走到一旁。
    “里头有什么?”杜景朝周洛阳问道。
    周洛阳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伸手进去,摸出了一把钥匙,朝他们出示,以示自己没有私藏。
    “还有东西。”周洛阳喃喃道,这是上一次进密室时,自己也没有发现的。
    接着,他又摸出来一小管针剂——抗蛇毒血清。
    他马上望向阮松,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什么意思?!也即是说……里头是有解毒药的!上一次,阮松摸到解药后,就再也没有拿出来!换句话说,他蓄意让德安死!
    “干什么这么盯着我?”阮松莫名其妙道。
    “带上吧,”陆仲宇说,“说不定后面还有用。”
    众人通过第二关,进入安全屋,这次德安还活着,周洛阳的感觉非常奇怪,当然,上一次到了最后,德安也没有死了。
    但得知他的身世与经历后,周洛阳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德安像个聪明的大学生,长得也挺帅,只有二十二岁,经历被困在密室的沉重气氛后,他是最先自我调整过来的,也可能是因为乐天性格使然,导致他一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之中。
    “怎么老盯着我看?”德安打趣道,“看上我了?”
    周洛阳没有解释,看了眼杜景,杜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了。
    “你们都是gay吗?”周洛阳说,“我就好奇问问。”
    这句话有效地调节了气氛,德安说:“是的话你想做什么?利用这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彻底放松一下?”
    周洛阳:“……”
    “这帘子可以用,”昆拉开浴帘,随口说了句,“两位如果互相配对成功,可以里边请。”
    众人:“……”
    “我是双。”昆随口说。
    “我是gay。”陆仲宇说。
    阮松冷淡地说:“我不是。”
    “嗯。”陆仲宇点了点头。
    小伍说:“我是,你们俩呢?”
    周洛阳看了眼杜景,杜景答道:“我不是。”
    周洛阳答道:“我算是吧,我对男人的身体没什么兴趣,只对他有兴趣。”
    杜景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他养的狗。”
    “哪种狗?”小伍说,“你们放得这么开么?”
    “不是!”周洛阳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算了。废话适可而止,接下来……想想怎么办吧。”
    杜景手指在桌上叩了叩,耐心地说:“寒暄结束,我有几句话想说,听清楚,我只说一次。”
    “当心监听,”德安说,“说不偷听,洪侯一定在偷听。”
    “没关系,”杜景沉声道,“我有对付他的办法,不要打断我。”
    昨天的话又重复了一次,周洛阳瞬间明白了杜景的潜台词——黄霆与庄力,这个时候一定也在行动!而他们的密室逃生,是杜景安排好的,他也许在设法引开洪侯的注意力,方便黄霆采取行动在外准备接应救人?
    接下来,阮松反对杜景,又被揍了一拳,着力的位置都没有偏差。
    “你不用一定揍在那个地方,”周洛阳说,“有误差是可以容忍的。”
    “我有强迫症。”杜景随口道,“把地图交出来,不要逼我搜你的身,我们是讲人权的。”
    阮松发着抖,交出了地图。
    两个小时后,他们再次抵达了横梁。这一次,杜景调换了两队人的位置,却把周洛阳带在身边。
    “我先喝吧,”杜景朝周洛阳的方向说,“死了记得去领保险,受益人是你。”
    周洛阳说:“给我也喝一口。”
    陆仲宇:“不要这样吧。”
    所有人看着杜景,杜景用昆的玻璃瓶装出水,一脸漠然地喝了半瓶。
    “怎么样?”昆紧张地说。
    “一股火油味。”杜景答道,顺手把水瓶递给周洛阳,周洛阳听到耳机里说:“你们胆子非常大,这两盆水里,其中一盆被投毒了。”
    周洛阳把剩下的水喝了下去,说:“虽然没有毒,但我总觉得这里的水源不太干净,少喝点比较安全,你们要试试那边的么?”
    “不了,”小伍说,“我们还是过来吧。”
    “慢点。”杜景忽然提醒道。
    横梁再次翻转,一阵慌乱之后,站在中间的阮松不知所措,朝着横梁尽头跑去,最先脱离了跷跷板。
    “一个一个来,”杜景说,“时间还很充足。”
    接下来,他们开始补充饮水,两边互相换人,直到所有人喝够后,昆装满了一整瓶,放在挎包里,来到通风口前。
    通风口处,写了一行字。
    “看得懂吗?”杜景朝周洛阳问。
    “看不懂,”周洛阳说,“高棉语,你们看得懂吗?”
    这里没有人懂得高棉语,唯一有可能会的人,就是阮松,但越南语与高棉语完全属于两种语言,周洛阳也无法判断。
    阮松说:“我不懂。”
    “麻烦你闭嘴可以吗?”杜景忽然朝着空气说,“影响我的判断。”
    众人马上感觉到杜景要被电了,因为他顶撞了支配者,这句话实在太彪悍。但意外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要钻通风管了,”陆仲宇朝里头看了一眼,说,“谁先来?”
    “给我喝点水。”阮松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昆想了想,打算把水瓶递给他,却被杜景按在手腕上。
    “现在没有。”杜景说,“接下来,得看你的表现。”
    阮松没有说话,周洛阳想起了那支血清,对他最后的一点同情消散得一干二净。
    “我打头吧,”陆仲宇等不到人先进去,说,“剩下的,你们自己分配。”
    陆仲宇先挤了进去,昆说:“你这块头实在太大了。”接着也进去了。
    陆仲宇与杜景差不多高,却比他壮了许多,显然是平时健身的结果,周洛阳本以为他会艰难行进,没想到在那狭小的通风口里往前攀爬,却不显得很笨拙。
    接着是杜景,然后是周洛阳,再然后是德安、阮松,最后是小伍。
    一小时后,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了?”后面的德安问道。
    “岔路口!”陆仲宇说,“怎么走?”
    “别分头吧!”小伍掏出手电筒,往前面照,一列人各自侧身,看见前方有岔路。
    杜景说:“你选一条。”
    陆仲宇说:“我感觉可不太妙,要么去个人到另一条看看?”
    “当心有机关,”阮松说,“把你斩成两半。”
    “理论上不会有这么简单粗暴的机关。”周洛阳说。
    耳机里再次传来支配者的声音:“跟着你的保镖走,我不知道现在转押他,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支配者已经看出来了,杜景这一路上发挥了队长的作用,所有难题举重若轻,迎刃而解。
    周洛阳心想废话,一模一样的剧情,他们已经重复第三次了。
    陆仲宇最终选择了一条路,往前攀爬,前方出现了光。但后面传来一阵讨论,他只得回头道:“怎么了?”
    “祭司自己去另一条道了!”小伍说。
    只见阮松忽然加快了速度,脱离队伍,朝另一条岔路的更前方爬去。
    “你去哪儿?”德安说,“别脱离队伍!”
    “跟着他吗?”小伍在通道里抬头,望向众人。
    周洛阳也说不清楚,支配者在耳机里说:“不要跟他走。”
    “我跟着去看看吧。”德安说。
    “不。”杜景简明扼要地下了决定,说,“继续往前。”
    陆仲宇来到通风口另一端,再次出现了岔路。
    杜景说:“左边。”
    他们默契地选择了其中一条,其他人也没有问他是怎么选的,只跟着他前进,这下整队人,都把命运压在了杜景的身上。
    “太安静了,”杜景说,“聊点什么。”
    漫长的近两个小时里,他们一直在通风口里爬行,前方看不到尽头,仿佛无休无止,所有人开始出汗,但没有地方能停下。
    昆说:“我感觉到前面有风。”
    “有。”周洛阳说。
    “咱们出去以后,可以组个男团。”小伍说。
    “当心被电。”周洛阳善意地提醒道。
    这里六个男生长相都不错,远高于均值,身材也都算得上挺拔。弄个组合搞不好真能出道……当然周洛阳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杜景绝对不会参加任何表演。
    “左边。”昆说。
    “你记得?”陆仲宇说。
    “勉强。”昆答道。
    “记得什么?”周洛阳意外道,“你们来过这里?不可能吧!”
    “地图,”杜景说,“昆的记忆力不错。”
    周洛阳也想起来了,那时他们只简单地看了一会儿,过后还把地图还了回去。
    如果真能活着出去,那么也许他们会成为好朋友。另一个可能则是,从此不再联系,试图忘记这里发生的、噩梦般的过往,甚至要去接受心理疏导。
    “到了。”陆仲宇把手从通风口伸出去,拧开外面的螺丝,踹开铁栏。
    两米高处,又是一个新的区域,四处挂满了荧光花朵,依旧在神庙里,区别在于,神庙内供奉着一尊巨大的神像。
    他们一个接一个下来,就在周洛阳离开通道时,通风口内传来一声远远的惨叫。
    所有人马上转头,面朝通风口,没有人说话。
    “你们听见了?”德安说,“是祭司?”
    “他死了,”耳机里,支配者的声音说,“不用管他。你们的进度非常快,而且只有一个人丧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周洛阳转头,望向神像,杜景没有关心阮松的死活,走到神像前。
    “这又是什么?”杜景问。
    “毗湿奴,”周洛阳答道,“印度教三相神之一,维护万物之神。”
    古老的石雕神像四手张开,足有三米高,矗立于神庙中的祭坛中央。
    “我想回去看看。”陆仲宇说,并抛出了瑞士军刀,扔给杜景,说:“你们在这想办法。”
    “别去了,”昆说,“他自己选的路。”
    “看看吧,”陆仲宇说,“我总觉得祭司选择另一条路,不可能毫无理由。”
    小伍说:“万一是陷阱呢?”
    他们确实自发地形成团队,但这发展远远偏离了洪侯一方设计这个游戏的初衷,没有两两分组,而是其中六个人抱了一团。
    陆仲宇再次钻进了通风口里,杜景看了眼表,夜九点二十。
    “你们的进度实在太快了。”
    忽然,毗湿奴神像发出洪侯的声音,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可察觉的怒气:“我建议你们放慢速度。否则你们很可能一个也活不下来。”
    周洛阳看了眼杜景,按理说,第一次进入时的速度才是最合适的,如今他们几乎是进入一个密室,就在十分钟内破解了谜题,更没有因死人、等待而浪费多少时间。
    “好的。”杜景说,“不过恕我直言,你最开始就该想到,让智商高的人来玩这个游戏,结果就是什么问题都被当场解决,会失去很多趣味性。”
    洪侯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我的提醒非常认真,也希望你们认真考虑。”
    毗湿奴神像再次安静,耳机里又恢复了支配者的指令。
    “到神像背后去。”支配者说。
    桥梁深渊那关中,支配者近乎全程没有说话,当然不可能是走开了,而是就连旁观的支配者,也没有跟上杜景的反应,眼睁睁看着他们摧枯拉朽,破解了小半个迷宫。该有的机关统统没有发动,过程中没有勾心斗角、互相陷害,更没有杀人。
    虽然不断重复的两次二十四小时里故事非常精彩,但落在最后结果中,显然这些财大气粗的主顾,对本赛季明显不满意。
    于是才有了洪侯怒气冲冲的警告。
    周洛阳转到毗湿奴神像后,检查是否有隐秘的机关,耳机里又传来支配者的电子合成声。
    支配者:“我对你的身份非常好奇,你与你的保镖,为什么总显得像是知道这个游戏中的布置呢?包括被下毒的水源,与事先放在那里的蛇。”
    “小心点总是好的。”周洛阳随口答道,虽然知道支配者听不见。
    支配者又自言自语道:“实话说,我有点怀疑你们作弊了,事先拿到了所有的布置。”
    “可是作弊的人,”支配者又说,“不该是联手消灭其他‘棋子’,保证你与你的同性恋保镖,活到最后,顺利离开吗?”
    周洛阳抬眼,望向毗湿奴的四手,那四只手,各指向一个地方。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还能带来多少惊喜吧?”支配者又说。
    紧接着,通风口处传来敲打声,分散在神像四周的玩家纷纷转头,只见陆仲宇拖着一具鲜血淋漓的身躯,再次钻了出来!
    周洛阳:“……”
    阮松痛苦地呻吟着,脚踝被切掉了,长裤裤脚上全是血液。
    切口平整无比,像是被什么机关一刀两断。陆仲宇喘着气,身上沾了不少血,说:“我在另外那条通道里发现了他。”
    “给他包扎。”杜景脱下西装外套,再脱下里头的衬衣,把衬衣递给周洛阳,赤裸半身,复又穿上西服外套。
    周洛阳撕开他的衬衣,尝试为阮松包扎止血。
    陆仲宇又道:“给他喝点水吧。”
    阮松因失血而脸色苍白,昆拧开瓶子,给他喂了点水。
    “另一条道上全是机关。”陆仲宇做了个“切”的手势。
    “你为什么去那里?”周洛阳皱眉道,“支配者让你去的吗?”
    阮松呻吟起来,没有回答。
    “机关后面还有什么?”杜景问陆仲宇,陆仲宇摇摇头,他没有再往后爬行。
    支配者说:“没有止血药,他很快就会丧命,不要再管他了,去寻找谜团。”
    周洛阳把阮松放在角落,阮松依旧呻吟不止。
    众人沉默片刻,显然得到了支配者的催促,各自散开去找离开毗湿奴神庙的机关。杜景看了眼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多小时。
    “不是这里,”支配者开始有点烦躁,说道,“另一边,爬上去看看。”
    周洛阳抬头,小伍已经爬上了神像,单膝跪在毗湿奴的头顶,检视其下的头部与肩部。
    一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
    “这些发光的果子是什么?”昆忠诚地执行了他的人设,说,“还真是天然的。”
    “你最好别乱碰。”陆仲宇提醒道。
    “说不定能吃?”小伍说。
    昆摘了一个下来,没有事情发生,那是一种浆果,他掰开少许,闻了下气味,朝他们看来。周洛阳根据他的表情判断,应当是支配者朝他下达了命令。
    “留着当照明吧,”小伍说,“万一光源没电。”
    昆说:“百香果,外面涂了一层荧光颜料。”
    周洛阳也闻到百香果的气味了,于是他们将果实摘了不少下来,放在昆的挎包里。
    杜景始终站在一旁思考,再一瞥阮松。
    “通风口上那行字是什么意思?”杜景淡淡道,“我知道你看懂了。”
    “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阮松忍受疼痛,虚弱地说,“杀了我啊?”
    陆仲宇在阮松身前蹲了下来,看着他的双眼,说:“告诉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原谅你了。”
    阮松看着陆仲宇,半晌不作声。陆仲宇说:“出去以后,我会想办法安置你的家人,说话算数,就像以前答应你的。”
    “当心被电。”杜景礼貌地提醒道,让陆仲宇不要说不符合参赛人设的话。
    “渡过左岸河流,献祭死亡,将有新生。渡过右岸河流,进入永恒的美梦。”
    阮松最后说道。
    “我觉得这一关说不定是个陷阱,”周洛阳终于道,“石像不存在任何可充当机关的部位,它是一体的。”
    “所以生还通道在另一边?”昆说。
    小伍答道:“但另一头有机关。”
    陆仲宇说:“你们一直没找到?要试试看么?”
    杜景说:“走吧,这次我打头。”
    周洛阳听到耳机里说:“你们决定去另一条路上了?祝你好运,不过我坚持认为,你的保镖不应该走在最前面。”
    大家再次进入通风管道,在这管道里根本无法转身,假设管道内突然出现铡刀,于其中攀爬的人马上就会被切下脑袋,抑或身体被切成两半。
    “给我手电筒,”杜景说,“你们还有什么任务道具,可以拿出来了。”
    周洛阳蓦然想起,昆的玻璃瓶、陆仲宇的瑞士军刀、杜景的指虎、阮松的地图、小伍的手电筒都用过了,而德安还有一件东西。
    “考古学家,你是不是有什么道具?”周洛阳说。
    德安说:“一个本子。”
    “给我。”杜景说。
    德安将黑皮本从队伍倒数第三位递到最前,杜景打着手电筒看了眼,手电筒开始闪烁,快没电了。
    他扫了一眼,说:“走吧。”
    “千万当心。”陆仲宇在最后,脱下外套,绑在阮松的肩背上,把他也拖进了密道里。
    十分钟后,杜景停了下来。
    “怎么了?”周洛阳问。
    “我看见他的脚了。”杜景随口道,“祭司,你还想要鞋子吗?”
    “哦不要在这种时候开无聊的玩笑。”周洛阳实在无法想象在密道中,一只断掉的、穿着鞋的脚掌的场面。
    杜景:“根据笔记本上的研究内容,这里有不少机关,接下来会随机发动,为了避免被切成两段,你们最好跟紧我,我停下来,你们也跟着停。”
    “根据什么判断?”周洛阳说。
    杜景把黑皮笔记本递给周洛阳,说:“第一页,看五线谱,会唱吗?”
    周洛阳:“……”
    那是一个四四拍的曲子,周洛阳低声唱了一小节,再望向通道深处。
    杜景:“节拍打好。”
    周洛阳:“不不不……这太恐怖了!”
    周洛阳已经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杜景随手敲了下通道壁,刷然声响,第一道铡刀弹了出来。
    “一、二、三、四。”周洛阳说,“二、二三四。”
    节拍空当中,第二道铡刀弹出,杜景观察片刻,周洛阳跟随音符,打着拍子,在休止符处,刷然所有铡刀同时弹出!铡刀与铡刀之间,间隔不到三十公分。
    无论玩家到哪里,只要身处机关区域,若不及时通过,瞬间就会被斩成六七段!
    铡刀的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分辨,以周洛阳所见,只有通道一瞬间被闪亮金属侧面封住去路的一幕!
    周洛阳说:“我的天……我过不去。”
    “只能走这条路。”杜景说。
    “你最好确定是,”周洛阳说,“否则要再爬过来,就更恐怖了。”
    杜景想了想,说:“开始吧,别紧张。”
    支配者在耳机里说:“很有意思,祝你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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