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现下名为谷成的肖凡彻底明白了所处的环境和需要完成的任务:
    环境为长江边一个叫隆兴的山区。
    任务:消灭山区内的所有日本鬼子。
    面板上提示为“清剿”,什么是清剿?就是清除干净!
    而且如这次的游戏名:赤手空拳!
    就是在最初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消灭目前尚不得而知的多少东洋兵!
    历史年代为1941年9月。
    这个时期的日本侵略者正是最为疯狂的时期。
    他忍不住骂了句:“奶奶*的!”
    怎么这么倒霉!
    第一个“开疆拓土”要玩命,第二个“查找真凶”要玩命,这个“赤手空拳”更是玩大了:手无寸铁面对荷枪实弹的日本鬼子!
    硬着头皮玩吧。
    怎么办呢?又退不出去。
    好在自己这方的人马个个是身怀不同绝技的特异能力者,大概可以拼它一拼。
    “哎呀,你饿坏了吧?”苏淇毕竟是女孩子,心细:“你们呐!人家小张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还围着问这问那。”
    正想着,苏淇埋怨了。
    “是了是了,赶快吃点东西。”童雪琴从包里拿出两个卤鸡蛋、一个葱花饼递给张景泰。
    张景泰的确饿坏了,也不客气,接过去坐回到树下大口吃起来,吃卤鸡蛋的时候,连壳都没剥,“咔咔”地放嘴里嚼。
    童雪琴看不过眼,一把抢过另一个卤蛋,细心地剥了壳递给张景泰。
    趁张景泰吃东西的空,陈川林拽拽在一旁不停踱步的谷成,道:
    “谷队长,找杨素素她们的事不能急。我们得好好商量下。”
    谷成也意识到:牢骚归牢骚,不管怎么说,既来之,还是认真玩。
    他停下脚步,蹲在张景泰身边:“你说日本人可能会守在哪儿?”
    张景泰狼吞虎咽地差不多吃完了。他拿起陈川林放在地上的水壶喝了几口水,伸伸了脖子,可能水下咽的时候被食物堵住了:“在隆兴找驴车问路的时候,我就隐约有预感。你们想啊,老百姓的驴车是用来赚钱的,我们家开饭馆,只要有客人上门,爸爸高兴得很。他们送上门的生意不做,为什么?肯定有危险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危险。有个野兽什么的,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不至于这么害怕。”
    “你们没问为什么吗?是不是怕日本人?”
    “我们当时只顾一家家找,问的时候不是说没时间,就是路远驴车不好走。也没仔细问。”
    谷成说:“我听这一带上大学的同学讲,38年日本鬼子打隆兴的时候,出动飞机轰炸,把个隆兴古镇炸得不成样子,死了将近2000人。可能把当地人打怕了?”
    “兴许吧。”张景泰又喝了口水,“后来宋学勤发现军车印,而且决不是运矿石的。还有,一路上没有一户人家,没见到一个当地人,申月华说有房屋被拆又被掩饰的痕迹。我就琢磨,这趟路有情况。再后来,日本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枪打人,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几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说明茅坪一带有日本人的秘密!”
    谷成几人听张景泰这么说,都觉得有道理。
    “可能有军火库什么的。”陈川林猜测,“或者研究什么的基地。不然没道理在深山里搞得那么神秘。”
    童雪勤不解地问:“既然不想让人发现秘密,那为什么进隆兴山区他们不拦呢?”说着,转脸看向张景泰,“你不是说出隆兴镇的时候,日本人看过你们的证明吗?那也一定问过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啊。”
    张景泰苦笑着摇摇头:“我们说到茅坪,很顺利放行了。”
    谷成一拍膝盖:“知道了,鬼子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不能显露有秘密,更不能让人看到秘密,所以人呢,可以放行,秘密,绝不能接近。”
    陈川林点点头:“所以这一路都被清空了。可能秘密所在方圆很大地方都被清空了。”
    “那我们不是参加不成比赛啦?”苏淇问。
    谷成凝重地回答:“我看呐,不是能不能参加比赛的问题,是比赛根本就不能进行。”
    “不是说组委会的人,还有裁判组和布景组提前三天进入场地吗?”童雪琴问。
    谷成摇摇头:“他们凶多吉少了。”
    “那我们怎么办?”苏淇很自然地想到这个问题。
    静默了很大一会,似乎大家都不愿想这个问题,但谁都知道,这个问题又不得不想。
    过了很久,谷成轻轻说话了:“看来大家都意识到,只要行走在隆兴和茅坪之间,就是无去无回!”
    “我看不一定。隆兴方向的鬼子多,但我们是从九江插过来的,几乎没遇到鬼子。再说山区这么大,鬼子再严守,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兵力把整个山区围起来。我们完全有可能绕回去。”陈川林说。
    谷成不想让他们回,多个人多份力量。但又不好阻止,只好说:“有这个道理。这样吧,你们三个先由川林带队,带上张景泰,返回九江,顺便堵回宇新他们四人。估计他们正在九江到这儿的路上。我呢,必须去找素素。”宇新是华南区另四人中的队员。
    谷成是不能回去的,他得留在这“清剿”鬼子啊!
    “不用管我,”张景泰拒绝:“找个安全的地方养几天,等伤不碍事了,我也要去那地方看看。应该还有人活着。当时刘列环他们大概八九个人走在前面,就算九个,后面我和杨素素张翠丽三个,十二个,两侧还有四人。应该有逃生的。一起从那么远的西北来,怎么忍心丢下他们不管啊。”说着他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谷成伸出手拍拍他,以示安慰。
    同时内心很高兴:如果都跑了,扔下他自己一个人,清剿个球啊。
    陈川林看向张景泰:“你这伤要动个小手术,不然好不了。”
    其他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疑惑地看着陈川林。陈川林说:“小张中了子弹,现在子弹还在肉里。如果不拿出来,容易感染化脓,万一得破伤风就危险了。”
    见陈川林说得这么内行,张景泰满怀希望地问:“陈兄会做?”
    谷成说:“川林就是大夫,算你运气好。”
    “大夫不敢当,略懂一点而已。”陈川林摆摆手道,“一会儿吧,走之前做,刚上的药,等一会儿做效果好些。”
    谷成继续刚才的话说:“做完手术,川林带着两个女孩子走,如果能截住宇新他们最好,不然他们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过来就是送死。”
    “刚才咱们只是猜测。也许还有一种可能性,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鬼子的秘密,只是张景泰他们运气不好,偶然遇上执行任务的鬼子兵。而这帮鬼子兵变态,见人杀人。”陈川林还留有一线希望。
    张景泰说话了:“种种迹象说明绝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还是按谷成说的,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吧。”
    最后,终于定下来:谷成一人前去寻找两区的队员,陈川林带苏淇、童雪琴朝回转,张景泰原地找个安全地方养伤,待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去追寻谷成。
    这期间,苏淇她们两个女孩子到附近找了处山洞,回来说山洞入口不大,里面还宽敞,已经捡了些干草铺进去。
    谷成、陈川林把张景泰扶起来,两人架着他,跟在苏淇、童雪琴后面到了山洞。
    女孩子心细,草垫了厚厚一层,张景泰躺在上面直说舒服。
    谷成趁陈川林给张景泰取子弹的时候,又出去砍了根树棍,放在张景泰身旁:“这个当武器,万一有野兽什么的,有总比没有强。”
    刚被剜肉取了子弹的张景泰疼得浑身汗如雨下,他咬着牙忍着,感激得直点头。
    临别,陈川林三人匀出一部分食物给谷成和张景泰,含泪再三嘱咐谷成两人,一定万分警惕,不要苛求,适时回撤。尤其两个女孩子,哭得稀里哗啦。
    毕竟,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又经常在一起商讨切磋。谷成他们这一留,是有性命之忧的啊。
    看着陈川林他们远去,谷成把他们留给自己的那部分食物也放在张景泰身边:“我在外面好办,这些留给你。再说我包里的干粮节省着吃还够两天。”
    张景泰感动得眼眶湿润:“对我这么好,没法报答啊!”
    “别说这样的话。都是一个协会的,有难处都会帮,”谷成说,“注意把药面放好。川林这药可是好东西,他自己采药自己配,他说他的祖上就是吉安一带的名医。安心养着。也许找到人的时候,你还没动身。我回来一定会找你,所以,别挪窝。”
    最后一句话,谷成是笑着说的,脸上,却挂着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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