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呢,起因就是云洛你不对,振东说的有道理呀,牌子那玩意,哪是说再挑就能挑起来的呢,这样吧,今天咱也别再废话了,你跟振动动动手,要是振动不行呢,老老实实该干啥干啥,他家也饿不死,可要是你不行呢,废条胳膊折条腿啥的,你也让人洪家以后还能吃这碗饭,怎么样,这挺公平吧?”铁驼子此时一脸坏笑的说道。
    “我靠,废条胳膊折条腿,这说的跟吃饭喝酒似的,倒真是拿起嘴就说啊。”李云洛心中暗骂,但表面上还要忍让。
    “我说铁爷,这事啊,不是这么个理,咱们本来就是因为动手才有的误会,这事怨我是没错,可来回这么打下去,这仇只能越结越深,它终究不是个办法呀。”李云洛此时满脸苦涩的说道。
    “嘿嘿,我知道你不愿意动手,本来嘛,你自己理亏,又害怕我们振动兄弟真伤了你,当然想躲了,可是今天啊,你还就躲不掉。”说着话只见铁驼子向后一挥手,众人再次一分,从对方身后,几名喽啰连拉带拽,将一个早已瘫软如泥的人影扯了出来。
    “金文垚?”当李云洛几人看清楚这被拉出来的身影时候,不由得都是一愣,只见这小胖子此时面如土色,眼泪鼻涕早已经模糊了整张脸,整个人早已吓得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是不断的抽泣,不过身上看起来并未受伤。
    “云洛老弟的身法快,已经在咱们嘉驿市出了大名,今天振动兄弟找到我铁驼子来撑场面,可我老铁,对于云洛的身法,可是没什么完全之策,万一你要是不想动手转身一跑,我总得有点准备不是?”随着话语,只见这铁元,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刻纸刀轻轻比划着。
    “呜呜~”再看此刻的金文垚,浑身上下抖成一团,看到这铁元掏出一把刻刀,下意识的躲了躲,喉咙里不断的发出着含糊的呜咽声,却是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铁元!你过分了啊!难道你还敢杀人不成?”看到此刻金文垚那可怜的样子,李云洛顿时面色铁青,对方竟然绑架人质,这种事情可是李云洛想破脑袋也无法预料到的事情。
    此刻看着已经明显吓得傻掉的金文垚,李云洛的脸色愈发阴沉,在这个平时蔫声蔫气的小胖子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那个经常被人欺负却无处诉说的自己,那个委曲求全每天如履薄冰的自己,那无数个独自落泪的角落,那深深的刺痛,此刻一股脑的在他的内心深处翻江倒海的搅动着。
    “嘿嘿,云洛兄弟没在街面上混过,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哪能说杀人就杀人呢,无非是用点咱们自己的小手段,给咱们小胖子降降压罢了。”此刻铁元满脸的阴笑,手中的刻刀不住的摇晃。
    “啥意思?”李云洛冷着脸,低声向一旁同样面色阴冷的钱小豪问道。
    “我靠,特么铁驼子太过阴毒了吧,这手段就算街头混混打架,都不会经常使用。”钱小豪一样阴着脸说道。
    “看到那刻纸刀了吧,用手掐住刻刀的头,就露出一个小刀尖的长度,然后照头盖骨上一通乱扎,入肉不深但流血不止。”钱小豪说道此处,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
    “头皮上本来神经就敏感,再加上在头发里面,刚做的时候,虽然疼痛无比,但顶多算是轻伤,可是就算到了医院,多好的大夫也没办法包扎,如果真是碰见会做的,这人说不定真容易失血过多,休克或者哪怕死了也没准,但是就算死了也是死在医院里,量刑的时候多少也会考虑点。”钱小豪低声解释了几句之后,抬头望向对面的铁元。
    “我说铁爷,您这事干的,有点不讲究了吧,冤有头债有主,看那小子那窝囊样,您说您这大人大事的,欺负这么个窝囊废干啥?”虽说心中气恼,但深知人在矮檐下的钱小豪,还是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脸。
    “振东哥,这事你之前知道不?”并不等铁驼子回答,李云洛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向一旁的洪振东问道。
    “哼,铁爷自有铁爷办事的规矩,我既然求到人家,那人家怎么办,我也没权利说话,而且,铁爷也是为了能帮我办成事。”洪振东虽然仍旧强硬,但明显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那就是说,这事你知道了?”李云洛并没理会洪振东的解释,只是阴着脸问道。
    “哼,知道又如何?”洪振东此时也是一阵的不爽,明明自己占着道理,让这铁驼子一弄,好像自己倒成了恶人,不过被眼前仇人质问得哑口无言,这感觉可并不怎么舒服。
    “好,好,好。”此刻的李云洛,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长这么大,他头一次动了真火,哪怕是自己以前被劫的感觉,都没有现在这般让人压抑,“振东哥,今天过后,我会亲自登门赔罪,但是绑架人质这事,我可必须要个说法。”
    “要说法?好啊,我就等着你来要说法呢。”洪振东说罢,晃身形向前就走,说实话,他还真不想再跟李云洛这斗嘴了,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本身是越来越不占理了。
    “云洛,你要小心。”见到洪振东缓步走来,李云洛刚要上前,忽听身后叶凌嫣低声嘱咐道,“跟这种手上压着人命的对手过招,你一定不能被他的气势所摄住,到时候你会感觉到一种临界死亡的恐惧,但不要怕,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
    “嗯。”李云洛轻声赢了一句,然后同样谨慎的向对方走去,“怎么,振东哥,拉了这么多人过来,你是准备单挑啊还是群殴啊?”
    “哼,今天的局是我攒的,动手当然是我自己来,不然,我洪家的牌子可不好意思往外挑。”随着说话,这洪振东慢慢向李云洛这边移动靠拢。
    突然,只见这洪振东脚下加紧猛蹿两步,同时右拳挂定风声直击李云洛左耳。
    李云洛一看对方抡拳砸来,脚下八字步连换,伸手轻领对方的右拳,顺势就想转到对方右侧,可是就在他伸出的手将要碰到对方腕子之际,却见这洪振东右拳减速下撤,顺势左拳轰出直取云洛胸口。
    “好快。”只这一个照面,李云洛就意识到这洪振东比他哥哥洪六,那高出不止一个等级,绝对是自己这一年多以来见过的少有的高手。
    在如此快的直拳之下,李云洛根本来不及向一边闪身,情急之下,只见他吐气吸胸向后退去,同时右手下滑猛切对方手腕,堪堪化解掉这一拳。
    但就在李云洛将将打歪对方左拳之际,不知何时,洪振东的右拳已然到了他的胸前,这一下可把个李云洛吓得不轻,急忙继续后撤,同时切手破掉这一击,但每次切中对方手臂,李云洛都感觉仿佛切到岩石一般,几次下来,直震得手臂发麻。
    就这样一连数拳,洪振东的击拳基本都出在一条中线之上,而且一拳击出,对方并不是撤拳再击,而是身体向前脚下加紧,以身体的向前来代替手肘的回撤,同时另一拳早已蓄势发出。
    如此一拳一拳,每一击的力量都累积了前一拳的冲击,速度之快,迫得李云洛只能连连后退,根本无法施展。
    “咏春?”李云洛当下心头大惊,这种拳法他是知晓的,正是咏春中的“日字冲拳”。
    太极咏春,一快一慢,正是互为克星,若要交手,就看谁能主导战斗的节奏,而现在显然,前手抢攻的洪振东已经把战斗节奏引入了越来越快的节奏,此时的李云洛被迫,却也只能跟着越来越快。
    太极讲究借力打力,是牵引拳势顺着对方的力道出击,而此时,太极化力所需每一击的时间,明显要长于咏春直线拳出拳的速度,如此累积下去,李云洛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借不了就化!”脑海中猛然打定了主意,在洪振东下一击过来之时,李云洛突然改变策略,向下切手变为向外猛击对方手腕内侧,使对方的拳头不得不向外一闪,紧接着连续七八下的侧击,每一击都是先向下切拳,然后往外一带。
    接连几次累积下来,幅度变得越来越大,这洪振东的快拳此时俨然已经不能保持直线进攻,而这膀臂,从外侧向里滑动的时间要远远大于直线冲拳的时间,又几次之后,洪振东的拳速也已大大降低。
    咏春是力走外道,速度拳拳累积,而太极力走内道,讲究力从地起,后发先至,两种拳法本并无孰高孰低,对战起来也全靠个人修为,此时扭转战局的李云洛心中初定,却再不敢有一丝大意。
    突见对方又一拳击来,速度却比前面慢了一些,顿时顺势云手一勾对方手腕,向自己的后方一带,由于对方向前冲击的势头正猛,这一带,瞬间打乱了他的步伐,使得这洪振东向前略一踉跄,趁此空档李云洛八卦游身步施展,脚下八字步猛然连转,一下晃到对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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