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么?可是我今后要怎么办?安布伦又会怎么样啊?”脑海中的思绪不断纷飞,金文垚感觉自己那稚嫩的心灵从未思考过如此复杂的问题......
    山中虽然树林茂密,但中午的阳光依旧刺得人睁不开眼,硕大的石洞之中,十六根石柱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几百名山民的代表齐齐跪伏在石柱的外围,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什么,而在这石柱阵的正中间,一道清丽的倩影身着华丽繁重的服饰,正双眼麻木的望着四周的众人。
    而在山下的车站长椅上,一个敦厚的身影缓缓的站立起来,面色铁青的向山内望了望,忽然从紧咬的牙缝中狠狠的挤出几个字来:“娘的,干了!”
    “安布伦,午时已到,完成了神传仪式,你就是我部的神传萨满,日后当言于律己,保佑我部长治久安~”年迈的阿婆拖着悠长的声音缓缓吟诵,而满身铜铃的安布伦,一动三响的缓步向群柱中的祭坛走去。
    “等一等!”就在众人齐齐吟诵咒语之时,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场内的气氛,紧接着就在祭坛旁边,猛然多出一道人影。
    “小哥哥......”安布伦的脸上喜色一闪,但紧接着却有些焦急的望向金文垚,“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一声简短的回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口吻。
    这一下可乱了套,下方原本跪拜的众人一片哗然,顿时站起身形,各持刀枪怒目圆睁的望向祭坛附近的金文垚,若不是昨晚大家眼看金文垚的实力,恐怕此时早已刀枪齐动的冲将上来了。
    “你、想、做什么?”忽然,一个声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金文垚甩脸望去,却见那萨满阿婆面色铁青的瞪着自己,手中拐杖咯吱吱作响,身上的大氅无风自动,散发出来的气势仿佛降世的恶鬼一般。
    “呵呵,这还不明显么?老子是来抢人的!”一句暴喝出口,金文垚周身势气猛然高涨,四周的土地都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这一震动不打紧,连带着周围的山壁,甚至上方的穹顶都开始扑簌簌的掉落灰尘石块,下方的众人顿时慌了手脚,任你有天大本领,若这山洞坍塌,恐怕谁也不会好过多少。
    “小哥哥,你的心意安布伦感激涕零,可是安布伦不能走,白那恰部还需要安布伦,这十六兽神,还需要安布伦啊~”眼见着金文垚和自己的阿婆势同水火,安布伦的眼泪围着眼圈直转,一边无助的大声嘶喊,一边却又满面的焦急。
    “安布伦,我来问你,你心中是否有我,可愿意跟我回去?”望着焦急异常的安布伦,金文垚压抑着声音,缓缓开口问道。
    “哎呀,这不可以的,我这里还有千余百姓,还有......”
    “我只问你,可愿意与我回去?”并没有理会安布伦的解释,金文垚再次郑重的问道。
    “我......”安布伦面现痛苦的神情,“小哥哥,你不要逼我了好么,我走了白那恰部怎么办?这十六兽神谁来打理?若日后再有贼寇入侵......”
    “只要你说愿意,这些事情我来搞定,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情感,那今日之事就只当是一场闹剧而已,我自当离开,从今起永世不再与你见面。”说到最后,金文垚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脸色也稍稍有些苍白。
    听到金文垚这样说,安布伦身躯一震,美眸流转之间用力的望着眼前的金文垚,半晌之后,面带痛苦的,终于缓缓开口:“如果我没有生在白那恰,如果我没有背负十六兽神的使命,我一定会会追随小哥哥直到天涯海角,只可惜......”
    “可以了,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听到此处,金文垚忽然打断了安布伦的话语,紧接着朝着对面的阿婆和祭坛四周的数百山民深施一礼之后,慢慢转身,缓步走到祭坛之上。
    紧接着,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只见金文垚单手立掌为刀,猛然照定自己的右腕处狠狠划下,一股金色的血液泛着隐隐的光辉,仿佛溪流一般“咕咚咚”的撒在祭坛之上。
    这一下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得呆住了,如此这般的放血,恐怕就算个正常人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可这血液沾到祭坛之上竟然瞬间就被祭坛吸收,紧接着周围的十六根石柱猛然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辉,刺得人根本无法睁开双目。
    随着这血液不断的滴入,光芒愈发的强盛,突然之间,一声虎啸响彻山洞,嗡嗡的回音仿佛要把整座山都震塌一般。
    紧接着,虎啸、象鸣、鹰啼、犀吼、马嘶、蛟吟......各种凶兽的吼叫之声混在一起,整座神山都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还在外面没有进入山洞之中的山民们,清晰的发现这天空之中竟然隐隐的能够看清一层透明的隔罩,同时,整座大山清晰可见十六处光柱杵天杵地直冲霄汉,其情其景何等骇人!
    “兽神降临?怎么可能?”眼见着如此规模的天地异象,萨满阿婆失声惊叫,圆睁的二目之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表情,而下方的数百山民已经齐齐拜服在地瑟瑟发抖,这样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想象的范围。
    “小哥哥,够了,不要再流血了......”整个现场此时唯一一个还在关心金文垚的,恐怕就是这身边的安布伦了,眼见着小胖子的脸色愈加苍白,身上的肌肉都开始不自主的开始痉挛起来,安布伦可是彻底慌了神,急忙抢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摇摇欲坠的金文垚。
    在这一拉之下,金文垚仿佛醒转过来一般,脸色先是一阵错愕,但紧接着马上单手一挥止住了流血,然后再次朝向萨满阿婆深施一礼:“阿婆,百年之内,我保这十六兽神安然无恙,而且若族内有任何变故,我都会第一时间感应得到!”
    满面复杂的望着眼前的金文垚,萨满老妇并未回答,却也没有再动手阻拦之意,只这呆呆的望着对方半晌无语。
    “好,那我就当您同意了,感谢多年来对安布伦的照顾,这人,我今天就抢走了!”
    金文垚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去做一个实至名归的土匪,一路抱着安布伦足足跑出老远,这才缓缓将她放了下来,再看周围,竟然已经都跑出那山麓镇,来到了一条公路旁边。
    “对不起,今天让你难过了。”轻轻放下怀中的伊人,金文垚把头一低,满面羞愧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今天这样唐突实在不好,也让你感到十分为难,甚至仿佛绑架一般,但是我却顾不了那许多了,我真的害怕,如果今天不这样做,今后的整个一生,我都将会生活在悔恨之中,所以......”
    忽然,一根柔嫩玉指轻轻的挡住了金文垚的嘴巴,“小哥哥,其实是我要感谢你呢,安布伦活了十四年,只有这两天过得最快乐,不论是对我们部族的帮助,还是对我自己的情感,小哥哥都已经让安布伦无法报答,从今往后,安布伦就是小哥哥的人,哪怕为奴为婢,安布伦也永远跟着小哥哥,只要是小哥哥的要求,哪怕牺牲生命......”
    听到这里,金文垚心随情动,深深的一吻将安布伦接下来的话全堵了回去,就在这无人的路旁,这悠长的一吻,仿佛时间都彻底停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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