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张傲闻言,笑声戛然而止。
    长亭里的花想容猛然站起身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岳萧,嘴角露出丝丝笑意。
    在众人眼中,这一笑,只能找到一个字来形容——美,美到绝伦。
    整个天宫仿佛时间静止,纷纷看着岳萧与花想容。
    只见岳萧慢慢的走进长亭,抓住花想容的纤细巧手,拿出挂在脖子上的一枚外圆内方的一枚铜钱,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长剑置于花想容手中。
    花想容双眼迷离的看着岳萧,仿若这长亭外的一切都不存在般。
    “你为何今日才说?”花想容眼挂泪珠,问道。
    “还来得及吗?”岳萧紧紧抓着花想容的手,轻微的颤抖着。
    “你还记得当初在灵都的夜晚吗?”花想容此刻眼里只有岳萧,再也容不下其余任何之物。
    “天涯海角纵远,海枯石烂虽长,夏雷阵阵冬雨雪虽已成往事,不过烛下当窗共把话,愿与君生死与共,江湖之远,天涯海角,君往之,妾当随,此生若娶妾身归乡,我待君似郎,君心愿否?此话还当真否?”岳萧亦是如此,双眼死死的盯着花想容,像极了久别重逢的一对小恋人。
    “这枚铜钱,你都一直带在身边?”花想容问道。
    “《岁月时光》你不也一直在弹奏么。”岳萧答道。
    “一文钱,一把剑,你都拿出了自己的全部,我的话自然是当真的。”花想容此刻眼里只有一个人,傲然而无物。
    “既然如此,那这天下之大,我愿陪你共走,这江湖之美,我愿与你共赏。”岳萧含情脉脉的对着花想容说道。
    就在岳萧握着花想容的巧手说着情话,众人看着这一切,虽不急,可却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急,就比如狂刀张傲。
    “喂,你们说够了没,你没我出的钱多,花姑娘可还轮不上你染指。”张傲指着岳萧说道。
    “张掌门勿急,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这是关于一个小姑娘的故事,不知张掌门可愿听小女子慢慢道来?”花想容对狂刀张傲说道。
    “花姑娘琴艺高超,我自是佩服不已,不过我张傲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如果你真的能说出个二三四五六来,我倒是想听听了。”张傲道。
    “从前呢,有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在穷困潦倒时,身上只有一枚铜钱了,而这仅有的一文钱,连个馒头都买不起,在大街上的包子铺前,咽着口水,可是却使劲的拽着那一文钱,因为那是她娘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她的娘亲因为挨饿受冻,在一个破庙里就此终其一生。”说到这,花想容顿了下,抹了把泪水,然后继续道:“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一只军队在那天突然冲进了城,一阵烧杀抢掠后,小女孩竟然被领队的将军抱走了。”
    “然后呢?那小女孩怎样了?”狂刀张傲似乎是想尽快知道小女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领队的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将小女孩卖到了窑子里,也就是那种专门供人玩乐的地方。”花想容说完,只觉得声音梗塞了下。
    “畜生,禽兽!”张傲闻言,骂道。
    “也许是天见犹怜,小女孩竟然遇到了一个被当做头牌培养的小女孩,天真懵懂的两个小女孩玩的很开心,于是那个小女孩便成为了那个头牌小女孩的丫鬟,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两个小女孩都慢慢的长大了,十六岁那年,头牌小姑娘出道,一身琴棋书画绝艺灵都,两年时间里,全部都流传着飘香楼头牌的名号,可是却没有那个小姑娘的事情,因为那个小姑娘却只是陪衬,作为飘香楼的第二号花魁。”
    “飘香楼的妈妈在头牌小姑娘十八岁那年便将其卖了,整整十万两,那一夜,小姑娘彻夜未眠,亦师亦友的头牌小姑娘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可是却逃不掉宿命的摆弄,那一晚,小姑娘在房门外静静地守候了整整一夜,一夜时间里,头牌姑娘那无奈的痛苦声,声声撕裂着小姑娘的心。”
    “那一夜,小姑娘便将那枚铜钱挂在脖子上,因为那是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也就是她娘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那枚铜钱,因为小姑娘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做到外圆内方的人,已经不多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少林慧智大师听到这,似乎是想到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的结局了。
    果不其然,花想容接下来就道出了头牌姑娘的悲惨结局。
    “就在第二天,头牌姑娘的尸首便躺在房间里,眼角的泪痕告诉小姑娘,这世间,已经是惨无人道了,尽管小姑娘孤独无助害怕,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掉和头牌姑娘一样的命运,由于头牌姑娘的突然离世,小姑娘被飘香楼的妈妈推在了风口浪尖上。”
    “一曲成名天下知,自此飘香楼再出花魁,而这个小姑娘却不得不迎合着无数可恶的的面孔。”
    “那后来呢?那个小姑娘又怎样了?”张傲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小女孩接下来的故事。是不是像头牌花魁一样,无奈的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小女孩自此便游走于各官绅之间,不过却始终坚守着那最基本的做人原则,做着一个外圆内方的人,而不是那卖着皮肉任人欺辱的小姑娘。”
    “可是天不遂人愿,小姑娘的容貌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可是在飘香楼内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可是当有人能凌驾于飘香楼之上时,也就无所谓规矩方圆了。”花想容说到这就有点心酸。
    “小姑娘面对着三朝元老赵太傅的孙子,兵部尚书的第三子,在;两人的苦苦相逼之下,也无法做出选择,准备步头牌姑娘后尘时,一个在飘香楼喝花酒的男子一怒拔剑,长剑染血,虽然有点血腥,不过在小姑娘心中却成了挥之不去的英雄。”
    “这个小姑娘就是你,而那个英雄,就是岳状元,对吧。”狂刀张傲笑看着岳萧与花想容两人。
    “不错,这小姑娘正是小女子,而那位英雄也正是岳状元,如果事情就这般结束,恐怕我也不会对岳状元如此了。”花想容回想着当初发生的一些事情。
    岳萧为了自己,得罪了当朝三朝元老赵太傅,兵部尚书,可是岳萧在国柱的维护下,两位位极人臣的大员也不敢说什么,可是扰人的苍蝇总是挥之不去,岳萧却坚持的守在花想容身边,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却换取了花想容的一片真心,而那一文钱便是两人的见证,而这枚铜钱上,也没什么出奇的东西,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铜钱,却在岳萧的脖子上挂了整整两年,而那枚铜钱便是花想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而此刻,花想容泪流满面,看的众人一阵心疼。
    岳萧轻轻的用手给花想容擦去眼泪。
    “岳小子,做得好,我最敬佩这种有情有义的人了,以后有这种好事情,就喊上老子,我也想为美人守护一生。”张傲大笑着说道。
    “人人都说狂刀张傲不懂情,只懂刀,可是今日一见,却是江湖谣传啊。”崇三适时的出来说道。
    “阿弥陀佛,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佛慈悲。”少林慧智大师笑念佛语。
    “花姑娘之身世悲凄,我等就不强人所难了,不然想必在这里,就凭岳状元一人,恐怕也难以走出这天柱山吧。”季如常口上如是说道。
    “看样子,季帮主还想要动手啊,那我张傲也是好久没动手了,最近手有点痒,不知能否请季帮主赐教几招?”张傲笑对着海沙帮帮主季如常说道。
    季如常语塞,要是阿猫阿狗也就算了,可是面对着狂刀张傲,季如常自问不是对手。
    “如果季帮主技痒,在下也可奉陪走上几招。”崇三走到张傲身边,笑看着季如常道。
    季如常没想到崇三竟然也会当这出头鸟,张傲狂也就算了,可是他崇三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傲气十足?
    “崇副将这么说来,是对自己信心十足啊,在下倒是练了一套掌法,还想请崇副将赐教赐教。”季如常没理会张傲的挑衅,可是却摩擦着手掌想与崇三一较高低。
    “季帮主何故如此,打打杀杀的,不仅伤了和气,本没什么利益之争,何故为了一时的口角之争而大打出手呢?”江燕蝶看着崇三真的要与季如常交手,季如常何许人也,那可是海沙帮的帮主啊,传闻以阴险奸诈出名。
    “如果真的有什么难以解决的矛盾,倒是可以在归真棋局上解决,这次的归真棋局,由于步前辈身中剧毒,范老前辈也没了那份争夺天下第一的心思,于是便决定这次的归真棋局将会让众门派参与进来,借此商讨如何江湖武林的一些大事。”江燕蝶故意将话题引开,说到了归真棋局。
    众人听闻归真棋局,便也没了继续打斗的念头。
    而在天宫见证了岳萧与花想容的故事后,也没人继续争夺花魁了。
    三月三,拿钱买欢的事情,因为花想容的绝美,一曲琴音与张傲的大度而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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