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必帅却一拍大腿,道:“对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叫人去赌坊找人!”说着,立即叫过家丁,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遍,派家丁去找人了。
    张浩元道:“不过,就算是找到了人,估计也就是负责跑腿的从犯,而不会是主犯,这应该是一桩诈骗案子。有人知道那童家老汉人老心不老,总想着娶年轻美貌的女子,如果此女子出身显赫,那便是更好了,他儿子童守田孝顺,为了让父亲欢心,便开始张罗此事,结果弄得人尽皆知,骗子自然就听到了风声,知道这是一桩好买卖!”
    文舒冷笑道:“竟然做买卖用我家的名头,当真是该死,抓住这些人之后,我非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张浩元忙道:“爵爷息怒,他们如果只是犯了欺诈罪,那是罪不至死的,甚至都不是重罪!”
    文舒顿时急了,气道:“哪还能就这么算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看了眼栎阳县令,又道:“这事等会儿再说也不迟!”总不能当着本地的父母官,说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张浩元又道:“那骗子得到风声之后,便会派人查知贵府三小姐的行踪,了解之后,便去找童家的人,说了可以相亲之事,那童家父子必不相信,而骗子则会在三小姐不备之际,上前和她说话,然后再对童家父子说那便是贵府的三小姐,但即使如此,童家父子也不会相信,还会再找人查证,查证的结果必然是那是真正的三小姐,他们这才会相信!”
    文舒脸色极是难看,他家的三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从小就象是假小子似的,到处乱跑,结交一些狐朋狗友,这回出事了吧,骗子们不盯别人,专门就盯上了她!
    张浩元又道:“童家父子肯定不相信爵爷家的三小姐,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快要入土的老汉,那么骗子就会编出一个悲情故事,无外乎就是后母虐待,三小姐只想早早嫁出,又怕给找一个不称心的郎君,那么不如找一个有钱的,又很快能恢复她的自由之身的男子,如此一来,既可以继承家产,那时成为寡妇,再招上门女婿岂不是合她的心意,只需受得几年小罪,甚至只有一两年的委屈,后半生却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文舒气得脸色通红发紫,虽然张浩元话说得不太好听,可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没成想自己的女儿被人埋汰成这个样子,说成是典型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真真是气煞人也!
    栎阳县令骂道:“无耻,骗子无耻!”
    郑必帅却咬牙切齿地道:“抓到那骗子,非要好好教训一顿不可,让他们终生不能再行骗!”
    张浩元顿了顿,又说道:“正因为骗子会把三小姐说得不堪,所以童家父子才会相信,那童家老父有钱,必定觉得这辈子要是能娶到伯爵之女,就算把家产留给她,或者一半,那他这辈子也算值了,所以才会执意要定这门亲事,色令智昏,他便上了这种拙劣的恶当,付出大笔的财礼,然后去了所谓的别院迎亲,迎了个恐怖布偶回来,那骗子得了大笔的财礼,自然就逃之夭夭了,但估计他们逃不远,只要抓住跑腿的从犯,就可以探知方向!”
    听了这番分析,栎阳县令点头道:“不错,和本官分析得一模一样,你我二人的想法彼此印证,看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张浩元却皱起眉头,有些迷茫地说道:“但有一点卑职没有想明白,骗子行骗为的是钱财,他们定然都是心思缜密之人,可为什么要用一个恐怖布偶来代替新娘呢,他们可以用一个普通的布偶,甚至买一个丫头冒充新娘,让童家老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为什么偏偏要用一个恐怖布偶呢?
    童家老父大喜之时,看到这个布偶,大喜变成大悲,又变成大恐,他那么大的岁数了,必定受不了,自然就会出人命,骗子们不会想不到这点啊,他们为的是财,又不是为了害命,为什么会有恐怖布偶呢?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他说话说得象是自言自语,栎阳县令听得清楚,却也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想。
    栎阳县令对文舒说道:“爵爷,张捕头分析得是否正确,只需要把那个童守田叫来,让他把经过说一遍,自然就能弄明白了,爵爷认为如何?”
    文舒自然答应,他也想听听童守田会怎么说,是不是和张浩元分析的一样。
    过不多时,差役把童守田带了上来,童守田满脸泪痕,看来老父猝死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他的模样被别人看在眼里,自然会有一些想法,比如文舒和栎阳县令就都认为,如果不是童守田这般孝顺,当然也就不会做出给老父娶小的荒唐事来,自然也就不会上当受骗了。
    栎阳县令让童守田把他老父娶亲的前因后果都说一遍,童守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整个经过竟然和张浩元分析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就是在迎亲时,新娘子上轿是在屋里上的,轿子抬进了屋子,童家父子都没有看到新娘子是怎么进的轿子,也没有看到新娘子的娘家人,这点细节张浩元没有说全面,童守田自己说了出来。
    顿时,栎阳县令和文舒看张浩元的眼神就变样儿了,都是大为的赞赏,这少年捕头了不起啊,整件案子就如同亲眼目睹的一般,说得太对了,至于郑必帅更是赞赏之外,还加入了佩服,如非现在不是时候,那他非得拉着张浩元磕头拜把子当兄弟不可!
    张浩元却仍是眉头紧锁,看来还是在想那个问题,而且仍旧没有想明白。
    就在这时候,郑家的家丁回来了,几个家丁架着一个人,这人长得獐头鼠目,穿的是黑色的绸衫,脚上却是一双草鞋,一看便是刚刚有钱便胡花,却还不知道该怎么花的人,想必便是赌坊里的那个传谣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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