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感觉眼前一暗,再晃过神来,已经不在湖边,赶快提起手中的亚德,戒备地问道:
    “你做了什么?”
    别看亚德现在只是一个方块,却能够变形成多种多样的武器,其内部更是封印者亚瑟王的圣枪,亚德是格蕾唯一的依靠。
    “你知道这个村子是为什么建立的吗?”
    罗伊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但是没有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回答道:
    “这个村子就是为了复活亚瑟王,或者说阿尔托莉雅·潘多拉贡而建立的。
    这个计划是在阿尔托莉雅死后,其姐姐摩根勒菲一手策划的,实际上阿尔托莉雅的降生,就是将龙之因子融入人体的结果,而你村子祖先一族,则将亚瑟王因子埋入家系之中,等待着培育出最接近亚瑟王的肉体。
    炼金术认为,人是由肉体、精神及灵魂构成的。
    那么,理论上,聚齐了亚瑟王的肉体、精神及灵魂之后,将三者合二为一,就能让亚瑟王复活。”
    一边说着,眼前的景象一边变换成各种时代,这个村子一代代发展的样子。随着罗伊一挥手,眼前出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持剑少女。
    “八年前,因为一个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之中,召唤出了阿尔托莉雅的从者,相当于亚瑟王的灵魂分身,受到灵魂的影响,你,作为这一代人中传承着最浓厚的‘亚瑟王因子’的人,这个因子被激活了,所以你的容貌开始发生改变,开始一点点地向着‘亚瑟王’转变。
    这就是你身上发生的一切。”
    说着,打了个响指,眼前的少女消失,这次出现的则是一个巨大的黑色仪器。
    “就此,对于村子来讲,亚瑟王的肉体已经有了保障,千年的奋斗有了希望,只需要等少女的肉体同步到和亚瑟王生前一致、或者足够接近的时候,只要将肉体中现存的精神剥离,再和亚瑟王的精神与灵魂融合就好。
    至于亚瑟王的精神,则由这个仪器模拟产生。
    这是阿特拉斯院的七大兵器之一,被称为logos react的再演装置,可以根据输入的条件生成限定观测空间,并进行假想实验,能实现与现实同级的模拟。
    因是用特定状态的贤者之石制成的,故能引发赤化变质,甚至会影响到现实。
    千年前被摩根借了出来,用于这个复活计划。
    这一千年来,logos react一致在致力于汲取信息,计算亚瑟王的精神,模拟出一个精神体,以备复活的时候使用。
    这可是世界少有的超高级计算装置了,别说千年神秘,就连奥特莱斯院自己现在都无法打造出同样的装置,只能模仿。
    这可不是什么‘超级计算机’能比的。
    我凑巧能够用一些方法入侵到其中,并且控制一部分权限,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这个装置千年来纪录的画面。”
    说着,他给格蕾展示了她外貌发生改变的当天,村子中主事的老太太在和其他人庆贺的场景。
    “这……”虽然一直知道村子里面的人把她当作亚瑟王崇敬,甚至有些畏惧,但是这个复活亚瑟王的事情,她是真不知道。
    想想她就明白了,自己一个祭品而已,怎么会让自己了解到有朝一日会被献祭的事情呢。
    结合自己从发生变化以来周围人的行为和态度,她虽然不能全信,但是越想越觉得这个人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想一想自己周围人的样子,又想起来即使在村子中,对自己的转变也算最狂热崇拜的那一批的人中的母亲,她感觉鼻子一酸。
    “是吗,是这样的啊,母亲她……”
    想着在父亲死后,自己的母亲严格管理着自己的日常饮食和生活习惯,原来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将自己献祭,格蕾低声喃喃道。
    “你母亲?她啊,她可是个伟大的女性呢。”
    说着,罗伊稍微挥动了一下手掌,眼前的景象如同水墨一样散去,又再次凝结成一名女性,正在和一个红色长发男子交谈的场景。
    “这是……母亲?”格蕾有些不确认地问道。
    “没错。”罗伊给她解释道,“和她交谈的,正是我现在所在机构的前主事人,现代魔术科的前主任哈特雷斯。
    你的母亲玛格妲蕾娜和这位哈特雷斯博士有过交易,在你的父亲逝世后,她觉得自己无法守住你,即使全村千年的夙愿,也比不上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深沉的爱。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破坏复活仪式。
    哈特雷斯博士最擅长的是同调魔术,你母亲向他请教了同调的方法,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严格控制你的饮食和习惯,并且强行将自己饮食和习惯同调成和你一模一样,甚至最细微的地方,也尽力接近。
    你也听说过‘夫妻相’这种东西吧,常年生活在一起的人,有类似的生活习惯,在相貌上,会有些许接近。
    你母亲用类似的方法,以同调的方式,让自己强行接近你。
    本来她体内的‘亚瑟王因子’就很浓郁,经过数年来的同调,现在更是越来越接近你,或者说接近亚瑟王。
    你母亲知道以她自己的力量很难违抗整个村子,她一直隐瞒着这个过程,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在村里面组织复活仪式的时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代替你去送死,让整个仪式失败,让你能够活下去。
    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啊。”
    罗伊如此评价着。
    格蕾张大了嘴,惊讶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亚德。
    “怎么……母亲她……她……”
    “毕竟是秘密进行的,她连村里面的老人们都骗过了,当然你猜不到是正常的。要不是我控制了一部分logos react的权限,可以随时调出以前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也很难发现呢。”
    经过罗伊一番狂轰滥炸似的剧透后,格蕾感觉头晕目眩,在问了一些细节后,让罗伊帮她解除之前的外貌置换,提着亚德匆匆离去。
    她一刻都忍耐不住,飞奔着去找自己的母亲。
    不论如何都要确定,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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