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使劲一点头,正色道:“对,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抡胳膊上阵的好兄弟。咱们这就是那啥?戊戌六君子啊。安之,你再见外可就不对了啊。”
    我笑道:“那行,我也不矫情,宏哥儿,谢谢你今天给我一个面子啊。”
    左力宏一愣,说道:“松果子这事啊?嗨,我压根就没当回事。哥,我给你说实话,今天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打得最爽的一次架,我还感谢他呢。哈哈。”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又道先前之精彩。
    待场间稍静,任建一脸沉思地说道:“戊戌六君子?好,这名字响亮,对得起今日之壮烈!”
    左力宏笑道:“壮烈?咱哥几个犯不着吧?再说,戊戌六君子的结果好像不太好,不吉利啊。”
    我笑道:“戊戌是干支,今天干支是壬寅,咱们干脆叫壬寅六君子?”
    众人尚琢磨,唯周敏眼睛一亮,把壬寅二字反复念了几遍,喜道:“这名字好,就叫这个。”
    窦仕桂左手揉右手,右手揉左手,摇头笑道:“你们年轻还好,我这把岁数了能够享受这种待遇,说出去都没人信啊。不过……确实很过瘾!哈哈。”
    周敏面现得意之色,冲着左力宏道:“宏哥儿,听我的没错吧?照你的玩法,一辈子都没这机会。”
    我和任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这群官二代竟然如此珍惜这种干体力活儿的机会啊?
    不过,就像鸡哥给我讲的那段子一样,某土豪一掷千金包下某女星,结果一整晚上就只是拉拉人家小手、聊聊天而已,君子得不能再君子。
    其理相通。
    我和任建哪有人家那境界?所以多想了一些,多顾虑了一下,患得患失了一些都是情有可原的。
    曲布直捂着下巴发愣,突然又说道:“我发现一个秘密。”
    众人一愣。
    曲布直嘿嘿一笑,说道:“哥儿几个都挂彩,何哥却没甚事儿,这不是一般人的身手啊。”
    众人齐齐看过来。
    我强作镇静,心里却很是后悔先前没让自己也蹭破点皮什么的。口中笑道:“我小时候跟着别人学过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见笑见笑。”
    左力宏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将我上下打量,笑道:“哥,原来你是高人啊?不行,我得给你比划比划。”
    我自然没兴趣与左力宏搞什么比划,但又怕众人误会我先前打架没出力,便笑道:“既然宏哥儿有兴趣,那就比划一下,点到为止啊。”
    众人兴趣盎然,腾开地来。
    左力宏应该进行过武术训练,架势比窦仕桂标准许多。但也仅是如此。几个照面下来,他便弯腰喘气,摇头笑道:“不行不行,这不是一个级别啊,我像是在跟一团棉花较劲,有力使不出来。”
    众人喝彩,纷纷道高手果然在民间。
    我暗叹侥幸。
    任建说道:“对了,咱们壬寅六君子还是应该排个大小吧?”
    我竖起大拇指,笑道:“非常有必要。”
    窦仕桂笑着举手,说道:“那我肯定是大君子。”
    众人一阵嘻哈,纷纷报出年龄。周敏是二君子;我和任建、左力宏同属一年,只是差月份,于是分排三、四、五君;曲布直小我两岁,自然是小君子。
    众君子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此时,吴自功打来电话。我略略思忖,心中已有几分明了,便踱出房门接听。
    吴自功说道:“兄弟,现在说话方便吗?”
    我嗯了一声,吴自功又说道:“晚上咱哥儿几个一起吃饭吧,松哥都说过好几回了,咱们今天再怎么也好好喝上一顿。”
    我心下略忖,便说道:“功哥,吃饭就算了,我这边不知什么完事。等晚点我们联系,找个地方喝喝茶就行。”
    吴自功道:“那怎么行?咱兄弟聚一起怎么能不喝几杯?这样吧,你先忙你的,我们等你。”
    我沉吟道:“行,那我尽量快点。”
    回到房间,我抱手笑道:“各位君子,抱歉啊,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周敏愣道:“咱们还没玩呢?干嘛急着走?”
    我走到周敏跟前,说道:“周哥…….”
    周敏伸手打断我,笑道:“请叫我二君!”
    我哈哈大笑,说道:“二君,不瞒你们,应该是辜透松找我。我估计应该是为了刚才那事。”我看向左力宏,说道:“五君,这事真就过去了?”
    左力宏一脸不屑,说道:“谁跟他计较啊?”
    我心下大定,对任建说道:“四君,你陪各位君子好好玩。”
    任建拱手道:“请三君放心。”
    左力宏叹道:“你走了,咱们六君子就不齐整了。”
    窦仕桂笑道:“有事办事。咱们来日方长嘛。”
    与众君子依依惜别,我赶紧给吴自功去了电话,然后在外双楠云之影食府碰头。
    不出意外,包间内只有辜透松、吴自功二人端坐,我热情洋溢地给他们打了招呼,第一时间就展示出高山流水的兄弟情谊。
    辜透松面色复杂,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又似乎有些羞于开口。半晌,他说道:“兄弟,今天真是个误会。鱼苗儿电话打得太晚,我根本没时间去了解情况。”
    我愣道:“鱼苗儿?”
    吴自功笑道:“就是高高瘦瘦那女孩,和你们电话联系的那个!”
    我哦了一声,说道:“线人?”
    吴自功摇头道:“谈不上,只算是一条小鱼苗,引着大鱼来吃嘛。”
    我觉得背心一寒,说道:“那……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今天有事?”
    吴自功笑道:“你们开始在东门,那是锦区的地盘,所以鱼苗儿没跟我们通报。不过你们怎么又到了西门?人家鱼苗儿一口咬定有六个货真价实的嫖客,我还想着晚点给你电话,让你准备按案子,没想到弄这么一出……”
    我觉得背心发湿,讪笑道:“误会,误会。”
    辜透松犹豫了一下,说道:“兄弟,那个……左少和周少后来又说什么没有?”
    我叹了口气,说道:“松哥,你也知道他们那伙人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亏?特别是周哥,门牙都被打松了!啧啧,那么标致一个人儿,缺了门牙像什么话?”
    辜透松和吴自功面面相觑。
    我微微一顿,笑道:“不过,这事还真巧。若是其他人,我实在没办法。但周哥和宏哥儿刚好和我有些交情,嗯……过程就不多说,松哥,你只需要看结果就行。这么说吧,不管好说歹说,反正这事就算完全过去了。”
    辜透松抿嘴不语,默默地将一个大玻杯放在自己面前,拧开酒瓶,然后像倒矿泉水似的倒了三分之一。他端杯道:“兄弟,一切都在酒里。”言罢仰头长饮。
    我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松哥,慢点慢点。咱兄弟之间哪能这样客气?”
    辜透松一抹嘴巴,皱眉道:“行,这事不说了,说正事。兄弟,今天只是我们市局的一次试兵,下周我们会有全市范围内的整治活动,你做好准备。”
    我惊喜交加,不由自主地看向吴自功。
    吴自功嘿嘿一笑,说道:“兄弟,这是松哥顶着压力争取来的。”
    我明白其中深意,赶紧起身斟酒,敬了辜透松一杯。
    辜透松晃晃脑袋,说道:“还有一正事。兄弟,上回那事你们做得有些过啊,只是我一直忙,没时间给你商量。你们律师做案子本来就辛苦,还有税费什么的,反正乱七八糟一大堆成本,所以五五绝对不行,按三七来。”
    我一愣,正色道:“这怎么行?你们警察更辛苦。”
    辜透松摆手,一脸决然地说道:“这事没商量。当然,咱们是兄弟,我也不客气,上回那事就算了,从这回开始,你七我三。”
    我更决然,摆手道:“松哥,你要这样的话,兄弟我就无地自容了。不管上回还是这回,一律五五。”
    辜透松摇头,道:“三七!”
    我摇头,道:“五五!”
    吴自功嘿嘿一笑,说道:“松哥,何兄弟,你们都别争了。按我说,咱们各让一步,四六?”
    辜透松迟疑了一下,看着我道:“四六?”
    我点点头,说道:“四六!”
    三人大笑,义薄云天,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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